"这片湖泊通向海洋。"瑞维侧过头看向鹿淮“你见过海么?”
鹿淮有些心不在焉,没听清瑞维说了什么,只是应和的嗯嗯。
“哎?”瑞维抬手在鹿淮眼前晃了晃“你在发呆么?”
“是在想先生的事情么?”瑞维人小鬼大,视线调侃的在鹿淮身上转悠了圈“你们是情侣么?你们是在...”
瑞维想了一下翻译“谈恋爱么?你们昨晚是睡在一起么?”
眼神亮着哇哦的好奇。
鹿淮被他定定盯着意乱,哎呀了声“什么跟什么?”
不再搭理身后的瑞维,鹿淮抬脚沿着湖边走,瑞维憨憨笑了两声“别啊,别把我当小孩子,我以前还去深巷子装大人买过小碟片呢。”
瑞维在身后笑得肆意,勉强忍住笑意才跟了上来,给鹿淮讲了这座疗养院的故事。
背后有个很浪漫的爱情故事,这座疗养院的老板是个alpha,是为他的Omega夫人建立的,这位先生的Omega是位非常优秀的建筑设计师,这里每一处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可惜的是,这位Omega走得很早。
“那位先生一定很爱他。”鹿淮环视圈整片琥珀“这里真的很美。”
“对啊,建立一个属于Omega的安乐所是那位Omega设计师的愿望,在他走后,他的先生替他实现了。”
说得正上头的少年吹了声口哨,俯下身子四处看了看,手里不知道捣鼓了什么,一溜烟跑远了
“哎”鹿淮在身后叫他,慢了半步跟了过去。
是昨天的青年,面前支着画架,戴着副细边眼镜,看见瑞维的时候,还有些惊讶,看见身后跟过来的鹿淮,了然的笑了笑“你好,又见面了。”
“你好。”鹿淮点了点头回应。
瑞维跟愣头青似的,腼腆的把路边摘的递给人“我刚刚看到那边的花开得很鲜,我觉得适合你。”
递出的花已就位奔跑,掉了两片花盘。
瑞维注意到了,懊恼的收回手“那个我重新去给你摘一个吧。”
说着就要往外跑。
青年无所谓的弯了弯唇“没关系的,谢谢你。”
青年的笑细碎,瑞维挠了挠头“好。”鹿淮:……
他此刻无比闪亮。
“哦,对了。”瑞维还没迷昏头“他是欢生,欢生,这是鹿淮,新来疗养院的omega。”
欢生指尖捏着花骨朵,垂眸看花瓣上细小的露水,轻轻嗯了声。
瑞维热心的给鹿淮介绍“欢生很厉害的,他的画都超级好看!”
说着还挪了挪人花瓣朝向鹿淮“怎么样?”
画得是湖水,映衬着光的湖水青,粼粼波光,很有意境的一幅油画。
“很美。”鹿淮被小小的惊艳了瞬“很舒服,是一种视觉享受。”
“谢谢。”欢生动了动轮椅,侧开更宽的位置“你要试试么?”指了指黑色的袋子“里面还有个画架,试试么?”
鹿淮有些意外“你怎么?”
知道他会画画的?
“希望颂比赛,我看到过,很厉害。”
“哦。”久远的记忆被提及,鹿淮自己都愣了下“那都好久以前了。”
鹿淮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不画画了。”
欢生没懂似的眨了眨眼“为什么会放弃,这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为什么?
鹿淮自己也说不上来。
瑞维倒是炸开了,叽叽喳喳道“真的假的,你也会画画么。”
亮闪闪的眼睛跟星星似的“好厉害!也可以画这么多色彩,这么好看么?”
鹿淮扒开他凑上来得脸“哎!”
“瑞维。”欢生操着一口流利的n国语道“去帮我们点一份饮品好么,有些热。”
扑闪的眼睛弯了弯,瑞维应得很干脆“好喔。”
一溜烟就没人了。
欢生转着轮椅在黑色的包里捯饬,鹿淮犹豫了下,还是跟着和人一同搭架子。
“试试吧。”欢生给人贴上白纸“识过之后才能知道是不是可以的。”
鹿淮看了这个铺了一排的颜料,半开玩笑道“其实我油画很差劲。”
“延北的特色不是油画么?”
两人相视笑了笑。
已经很久没动过笔了,握笔的姿势都生疏了,鹿淮凭借记忆里的手感,在画纸上勾勒成型。
“维瑞很喜欢你?”鹿淮在盘子里调和颜色,无意似的问道“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或许是被瑞维感染了,他也变得好奇。
瑞维的性格而言,应该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
热烈明媚的小太阳。
欢生拧了拧眉,轻轻嗯了声,没再多说什么。
看来是不愿意分享这个八卦了。
鹿淮状态进入很快,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很多,画了张光影,记忆里还是在咖啡店的时候,季青临背对着他拉花的样子。
“还可以嘛。”欢生很中肯的评价。
鹿淮挑了挑眼尾“真的假的?”
瑞维真的就老老实实跑回餐饮区那边给两位omega买饮料了。
跑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露出牙齿笑得傻气。
鹿淮确认了,瑞维只提着两杯“你呢?天气这么热?”
瑞维慌张的摆了摆手“不可以的,这是专门给omega服务的,我们是没有资格的。”
来这边做义工没有年龄限制当然也没有任何的福利补贴,但是会提供伙食,瑞维就是想着找不到工作,也不多为家里增一张嘴,就跑出来了。
能来这里的病人大多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有钱人,陪开心了,说不定会有额外小费。
瑞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唇“我不渴的,你们先聊,我去旁边看看。”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人草丛。
鹿淮想叫住人,奈何瑞维跑得快。
欢生放下了饮料,水汽挂上杯壁,一颗颗滚落。
两人没聊多久,欢生被叫走了,说是要去检查。
瑞维眼里的不舍都要溢出来了“拜拜。”
欢生笑着说了再见,在朝向鹿淮“明天我让人把画给你送过去。”
等人轮椅都看不见了,瑞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
鹿淮拍了下他脑袋“回神了。”
瑞维抱着脑袋委屈哦了声。
天色也不早了,鹿淮不打算一个人在外面吃饭,想着要回去了。
瑞维当然没意见。
回去路上,鹿淮问瑞维“欢生是怎么了?”
这个人给了他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明明单薄苍白,但又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