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总裁办。

  阳光落满整个办公室,隐藏的休息单间门掀开一条缝,光挤进斜斜的一缕。

  床上的omega闭着眸子,面色透着好看的粉色,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皮鞋落在地瓷上的声音作响,步履焦急徘徊。

  邓彭半拧着眉看着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反复深呼吸,抬起手悬在门前,又垂回手边。

  另外只手捏着分报表,指骨用力到泛白,邓彭抬眼看了看金字黑底的门牌,最终还是敲响了。

  “墨总,有急事。”邓彭试探性的敲了三下,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手上力度重了几分“叩叩——”

  “墨总,有文件需要加急处理。”

  里面还是安安静静。

  邓彭心下一横,拧开了把手“墨总,紧急文件。”

  墨允恒半开休息间的门,眉眼是没睡醒的惺忪,还有点儿小郁气。

  往常一本正经的立领白衬衣,现在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领口散乱,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的红梅也看得清楚,揉皱的西装裤松松垮垮的,一只手摁着侧边的暗扣。

  邓彭怔了下,慌乱埋下头“抱歉,墨总,我不是………”

  墨允恒不耐烦的打断他“关门,说事。”

  邓彭低了低头“是。”走了几步停在墨允恒办公桌前,将手里的资方放在上面“失手了。”

  墨允恒整理好了裤子,任由衣服的凌乱,闻声抬眸看他“嗯?”

  语调上扬,带着愠怒。

  邓彭视线在地板砖上乱飘,唇瓣动了动,艰难的组织着词汇“是意外,被发现了,人当时是逃了,但……”

  墨允恒抽了根烟,在指尖把,最后停在唇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后来被科安盯上了,目前我们也和他失去了联系,恐怕。”

  “啪嗒—”蓝色点火焰跳跃,点燃烟草滋滋作响,墨允恒扣着烟身任由飘渺的烟散开,眸子看向落地窗外。

  有些涣散,像是在思考“静观其变。”

  邓彭点点头,正准备说第二件事时。

  “我们也尽量和他联系,比科安要快。”墨允恒低头抿了口烟,呼出的雾很散,像是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不论死活。”

  邓彭咽了咽口水,咽下唇边的话应好。

  尼古丁的味道刺激了困乏的大脑,激起了短暂的兴奋,墨允恒摁灭烟,懒洋洋的靠回座位上“说吧,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加拿林那边一家新能源公司想和我们探合作。”

  “嗯?”墨允恒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国家,不论是鹿氏还是安成,确认都没有和这个国家的企业有任何的交际,不禁疑惑“谁?”

  “远和的大公子,也是最具希望的继承人。”远和。

  这个名字倒是听说过。

  在这个时机没有人没听说过。

  一个见证时代更迭的企业,新能源物力代替传统旧工业的领军人物,国内思想根深蒂固,很难变迁,需要受到外界的刺激,所以上个世纪,这个家族举迁了加拿林,三代人的努力,创造了如今点新能源帝国。

  一个搞新能源的和搞抑制剂的,能有什么合作?

  似乎是看出来墨允恒的困惑。

  邓彭委婉的提了一句“远和的大公子是个bate,之前一直在国内很低调,前段时间莫名失踪了,据说是因为喜欢上了个omega。”

  一个bate无望的求爱,想要借助外界的力量和omega更进一步。

  墨允恒懂了,翘了一边嘴角“行,把我的安排调一下,抽出空,好好的见见这位少爷。”

  “好的。”

  医生建议鹿淮多住院几天观察,他现在的omega腺体慢慢萎缩,代谢能力也收到影响大不如前。

  季青临谨遵医嘱。

  林棋苑谨遵医嘱。

  鹿淮想反对,,却势单力薄。

  鹿淮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酒精的味道,熏得大脑晕乎乎的。

  被强行关在医院就算了,还有禁食!

  只能喝清淡的流食。

  鹿淮真想穿回去给他注射药物的那个傻缺两耳光。

  “哎—”鹿角犯懒的往背垫上一考,手里的书随意乱在床上。

  现在的他,就是个易碎的娃娃,动一下,好几双眼睛盯着。

  季青临余光看了眼omega,手上动作细致的给人的削苹果“口渴了么?”

  “没。”鹿淮空洞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躺着我好累。”

  “医院外围的草坪?现在已经对外公开了,可以去看看。”鹿淮摇摇头。

  就那么大一丁点儿的草地,人多得要命,闹耳朵得厉害。

  不如好好在家睡一觉。

  “医生说,多晒太阳,对身体好。”季青临削好了苹果,分成小块递给人“很甜,今早刚空运过来的。”

  鹿淮就这季青临的手咬了口,、哦了眯眼嚼吧嚼吧,很甜很脆,汁水很多。

  “好吃。”

  小omega满足的表情跟小猫似的。

  omega小口小口的吃完,给人递上张纸“淮淮,你想看见鹿氏么?”

  鹿淮擦手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

  季青临耐心的,又重复了遍“你想看见鹿氏么?”

  安成踩着鹿氏建立,在开业那天,鹿淮看着手机上的头条,静静的盯了一天,那天难得没要甜糕坊的全勤,把自己关在屋子关了一天半。

  在鹿淮没有接触到那么多选择之前,他一直觉得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就像是动画片里的超人,没有什么能阻挡他,所以的困难他都能解决。

  长大后,他要面对很多选择,第一次看见爷爷强大皮囊下的负重,那个时候他觉得,不能对不起爷爷,对不起鹿氏,要替爷爷守好鹿氏。

  这成为他唯一的执念,但爷爷希望他自由,希望他快乐。

  最后自由快乐的代价就是,没有了爷爷,也没有了鹿氏。

  鹿淮这次听懂了季青临的话,缓慢得眨了眨眼“真的可以么”

  一直波澜不惊的瞳孔,深处闪烁着希冀,像一个懂事到过分的小朋友,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明明价格不昂贵,仍怯生生的伸出一小节手指,犹犹豫豫的问“可以么?”

  可以他会开心,不可以他也会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