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鹿淮自己都笑了“当年亏得这条路人少车少,不然得迟早死几个。”

  季青临听得额头突突跳,虽然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但是现在听到还是是会一阵后怕。

  “但是。”omega兴致的眉眼垂了下去“这些快乐在后来我们分化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分化就代表长大了,没有自由,不能再肆意的任性。

  肩上要扛起责任了,所有的交往和行为都不再是单纯的个人,往往是背后的家族。

  会在名利场里端着酒杯,稚嫩的面孔搭配高定西装,还显得违和,小心翼翼的跟着父母身后认识,所谓的该认识的人。

  原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个个从身边离开,最后只有鹿淮自由的选了专业,走向了自己喜欢的路。

  就连林棋苑,一个数学不到三十分的渣渣,都读了个金融学。

  “一个个离开”鹿淮看向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疯狂倒退,睫毛颤了颤“谁也不会在提起曾经的那些快乐。”

  “人是会成长的,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我知道啊,季老板,所以你会离开吗?”omega的眼睛干净得像琥珀,这样澄澈的盯着他。

  季青临缓慢而坚定的告诉他“不会,鹿淮,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好。”得到肯定的答复,鹿淮笑了笑。

  公交没到市区,鹿淮就领着季青临下了车。和山公墓。

  “妈妈在这里。”鹿淮牵着往里走“这次趁着你来,就顺便带你来见见她。”

  “不应该的。”季青临垂下眸子看他,眼里是略微的纠结。?

  鹿淮不解“怎么了?”

  季青临缓慢点说道“见家长,至少应该要准备一下,我这样。”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上“会太随意了。”原来是这样。

  鹿淮让他放宽心“我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不会介意这些,见到你就会很开心。”

  “介不介意是一回事,礼数又是一回事。”

  鹿淮摇摇头“一家人不需要刻意讲礼数。”

  一家人三个字,像一把小刷子,挠的心痒。

  季青临笑意浅浅,紧了紧和omega交握的手“好。”

  “我妈妈喜欢花,下次我们一起来的时候可以给她带点。”鹿淮想着蹭上季青里临,小声得对人说道。

  “好,我们一起去选。”

  墓碑上的照片,是鹿淮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应该是学生时代。

  “我妈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点事情就是认识了爸爸,不想把这份后悔带入土里,所以………”

  照片用的是没认识爸爸之前的,也是鹿淮不曾认识的妈妈。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照片上的少女笑容惬意,挽着麻花辫,穿着小碎花,应该是有风,带得发丝,裙摆微微飘。

  “嗯。”

  对妈妈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仅有的碎片了,妈妈也是微笑着,面对冷漠空旷的家,没有丝毫的抱怨。

  爷爷在乎这个儿媳妇的,但要忙于鹿氏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

  虽然爷爷没说过,但鹿淮也明白,爷爷是有自傲在心里的,他不相信自己教育出来的儿子会是一个放荡公子,抛妻弃子。

  “妈妈,我来看你了。”鹿淮目光温柔,和照片上的少女视线相接“我带我男朋友来看看你。”

  “阿姨,您好,我叫季青临。”

  两人在墓碑前絮絮叨叨,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去才慢吞吞的往回走。沐浴着月色。

  “我妈妈生在南方,家教很严,也从小在南方长大,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见过雪。”鹿淮踩地上的影子,一蹦一蹦的“我爸爸当年好像就是给她画了一副雪景图,捕获了她的芳心。”

  季青临在身后跟着,手里提着杯果茶,是omega刚刚说渴了硬要点的,喝了两口就嫌太甜。

  omega顿住踩影子的脚,怔怔得看路灯。

  明晃晃的路灯周围绕着很多飞蛾小虫,扑腾得欢。

  “怎么了?”季青临停在他身侧,抬手揉了揉鹿淮的脑袋“累了?”

  鹿淮摇了摇脑袋,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季青临“我们,去看雪吧。”

  “雪?”

  “嗯。”鹿淮点了点头,又一蹦一蹦的踩影子,我也没见过雪“应该很美。”

  “这个冬天,我们去看雪。”季青临停在路灯下,光晕染了圈好看的辉,衬得人俊美清润。

  鹿淮呼吸顿了瞬,应好。

  川溪夜市热闹,鹿淮带着季青临穿梭在人群里,带他去吃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小吃。

  “季老板?能吃路边摊么?”鹿淮拦着罗列的烤串,咽了咽口水,问身边的季青临。

  “可以。”纠结后,季青临始终不想扫omega的兴。

  “好喔。”

  每年鹿淮回来都会吃这一口,都是一个人,但今年不一样,有季青临陪着他。

  鹿淮选好菜,坐在季青临身边,脑袋还跟鹅似的,伸着到处望,目光搜索着中意的小吃。

  季青临放了给鹿淮提了一路的果茶,抽出纸巾擦拭油腻腻的桌子,刚划拉两下,白净的纸面沾染了黄呼呼的油渍。

  季青临拧着眉,反复擦拭了桌面好几次。

  “季老板,你要试试这边点特产么?”鹿角没注意季青临的动作,扯着人袖子拽“我刚看见那边有茶酥,你想试试么?”

  季青临整理擦拭的纸巾丢紧垃圾桶,才应omega“不用,我不饿。”

  “好吧。”鹿淮听见颇为遗憾,不过转瞬“那我待会儿给林棋苑带点儿回去。”

  “这边比较辣,你能吃惯么”林棋苑揪着衣摆,紧张得看面前的男人。

  柏哲淞抿了抿唇,眸子很沉,如玉的面庞瞬间爬上绯色,连脖颈都没能幸免。!!!

  林棋苑慌忙给人递银耳羹“来点儿甜点,好些。”

  乘着银耳羹的小碟碗,粘稠晶莹的液体上漂浮着点黑色不明物体。

  柏哲淞嘶了声,拒绝道“不用。”

  林棋苑也看见了那点儿黑色,讪讪把碗放下“那我给你接点儿水?”

  “不用。”柏哲淞弯腰从脚边抽了瓶瓶装矿泉水,拧开了盖子,抵在唇边。

  微凉的水流滑过喉咙,那股辛辣感才被压下去。

  或许是被辣得厉害,柏哲淞喝了半瓶水,眼睛沁上了水色,面色的红一时还退不下去。

  林棋苑给自己剥花生米,内心的小人内流满面: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