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棋苑故作轻松的笑道“我也觉得那群老古板商量一上午的方案狗屁不如,咱们不如主动出击!”

  “希望”颂首展为了切合主题特点选址在烂尾楼里,烂尾楼里碎屑多,光线又暗沉,为了保护画作,林氏投入一笔款在暗处安装了很多了蓝牙摄像头。

  没有对外公开,仅仅只有比赛方的工作人员知道。————是夜。

  狭小的地下室,潮湿的空气泛着股霉味,叶清穿着单薄的衬衣佝偻在床边。

  几天没见,整个人消瘦得厉害,肩膀衣服都快挂不住,面颊深深下陷,脚边放着塑料瓶,透明的液体堪堪一半,斑驳的瓷盘上放着块发硬的面包。

  叶清耷拉着头,手指摸索着布料,一下一下重复,像个没有生命体的机器人。

  已经数不清了,他已经记不得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整个屋子没有一点光线落进来,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摇摇欲坠,还时不时晃一下的灯泡,也没有一个除他以外的活物在,连一个小虫子都没有。

  食物也不记得的是多久送过来的,面包已经硬得卡嗓子了。

  最开始叶清还有力气叫喊,拍门框,发泄自己,除了浪费自己的体力,没有丝毫的作用。

  “吱呀—”生锈的铁门摩擦地面,链接的合叶发出刺耳的声音。

  叶清抬眸亮了亮“救……”

  太久没有说话,嗓子粗又黏,唇瓣颤动却表达不出任何。

  进来的黑衣人,一身笔体的黑西装,面容严肃,提着一箱矿泉水还有一箱面包,还有一盒营养液,潦草丢在地上又退出去。

  叶清眼里着急,挪着脚要过去拦人。

  他要出去,或者……或者和他说说话也好。

  他真的要疯了!

  灯泡闪了两下,骤然暗了下来,小bate沙哑的喉咙发出绝望的声音,手捶在铁门上,一下又一下。

  暗了几分钟,积劳的灯泡又凉了起来,叶清额头磕在门板上,泪水一颗颗落下,喉咙发出呜呜呜的含糊音。

  林琪苑和鹿淮两个调出了监控对照着时间找,直到凌晨,还是一无所获。

  监控一般在暗处,对着画作,其他地方基本上看不到,还有首展那天,在鹿淮和林琪苑进展的段时里,入场的其他会员太多。

  叶清入场离场的时间都不能确定,更别说和什么人有过多的联系。

  “只能确定,当时厕所里有第三个人,只是……”

  “只是不知道是谁?”林棋苑打了个哈欠,推开面前一叠厚厚的推算草稿,下巴磕在上面“好累啊,感觉比我高中写那些狗屁不通的数学题都累。”

  鹿淮眸子还在盯他从厕所出来时被录入监控的画面。

  “嘶—”看得眼花缭乱,鹿淮捏着鼻根,盖上了电脑“我们明天在继续。”

  林棋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点头应好后拖着虚浮的步子酿酿跄跄上了楼。

  鹿淮身上累得很,但精神还很亢奋,白天看到的评论一直在脑子里转悠。

  一会儿一个画面,言辞犀利得像是真的有人当面质问他。

  嘴脸尖锐,张牙舞爪要一个公道。

  鹿淮被惊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睡得不实,和现实就像是隔了层朦朦胧胧,那些拟人化的言论太真实了,咄咄逼问压得快要喘不过气。

  鹿淮觉得口干,摩挲着手机想要去客厅倒水,刚亮开屏幕,就弹出一连串的消息提醒和未接电话,刷满整个屏幕。青临——淮淮,到了么?

  ——淮淮,先别上网。

  ——淮淮,是看到网上点消息了么?——回我?

  ——鹿淮?回消息。——电话。——电话。

  ——网上的言论不要太在意,你不是他们口中的人。

  ——我已经联系人在找叶清了。

  ——我现在就赶回来,别害怕。——电话。——电话。

  ——你在哪儿?

  ——怎么样了?

  ——鹿淮?你没回家?

  ——你在哪儿?

  ———回消息!

  鹿淮颤出股冷汗,他回来的时候,一心想着找林棋苑商量这事来着,好像是没想起………

  他好像忘记回季老板了。

  整整18个小时!

  从淮淮——鹿淮,季老板应该气炸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季老板是下午4点发消息说赶回来了,现在是,应该到了!!

  鹿淮划开手机,手指犹豫的动了动,最后按下电话拨过去。

  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

  鹿淮小心翼翼的扣在耳边,两个人都没说话,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鹿淮。”季青临率先打破沉默,沙哑低沉的声音顺着微弱电流声滑进耳蜗,在黑夜里格外心跳加速。

  鹿淮紧了紧扣着手机的手,轻轻嗯声。

  “你在哪儿?”

  “我在林棋苑家。”鹿淮顿了下,又补充道“金南巷岸晟别墅区第27户”

  “等我。”简短两个字落下,季青临挂了电话。

  鹿淮握着手机扣在胸前,心脏砰砰得厉害。

  知道季青临要过来,鹿淮给林棋苑发了个消息,蹑手蹑脚关上门,出了别墅大门,在路边等着。

  南宁夏季深夜的风,也带着燥意,挠过脸颊痒痒的。

  季青临来得很快,鹿淮摇晃着身子默想白天看监控的细节,没转悠多久,就被一道光激得睁不开眼。

  季青临从副驾驶下来,身上是米色的t恤,鹿淮半眯着眸子还没看清人,就被揽进温凉的怀抱。

  头顶呼吸错乱落下,季青临唇瓣挨着发丝轻蹭,腰间的手收紧得厉害。

  “季……”鹿淮埋在人怀里,闷闷的叫他“季老板,你松开一点,要喘不过气来。”

  季青临恍若未闻。二十分钟后。

  客厅灯光大亮,林棋苑穿着睡衣,脑袋上的睡毛歪歪斜斜,背着手,乖巧得低垂着眉,站得笔直笔直,沙发上的柏哲淞慢条斯理的数着烟盒里的烟,数完晃了晃放在桌面上,林棋苑抬眸,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瞬间紧绷。

  柏哲淞侧身细数那些高矮不一点易拉罐,纤细的指尖每滑过一瓶,就是对林棋苑一次无声的鞭挞。

  林棋苑欲哭无泪,哀求的叫他“先生,别数了。”

  声音可怜兮兮的,却半点儿没让沙发上的男人动容,神色依旧淡然,数完易拉罐,林棋苑背后已经密密麻麻扎满针。

  见男人没动作了,林棋苑想蹭上去撒娇,却见男人淡和的目光落在茶几凌乱稿纸上。

  稿纸被硬物顶出弧度,柏哲淞扬了扬下巴“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