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罗宫内,玉清、上清两位教主之间的争端自不足为外人所知。凌霄殿上,玉帝同杨戬、孙悟空、赵公明等之间同样是陷入到僵持。

  昔日封神一战,诸葬身在那战场之上的阐教、截教之门人弟子,以魂魄上封神榜。自此修为不得寸进,神魂同样是叫那封神榜所控,不得自由。

  又有杨戬、哪吒等人以肉身成圣,不受此制约。

  但阐教截教之门人弟子将天庭填充也好,占据诸多种种职位也罢。因或这或那的原因,自是始终难以形成气候。遑论是对天庭、对玉帝统治做出威胁。最多不过是摸鱼划水,出工不出力。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这天庭里绝大多数仙神,所具有的常态。

  能够给个面子,尊称你一声玉帝陛下,有事没事露个面,意思意思行个礼。假装是在认真为你做事,认真听你吩咐便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心里连这点数都没有吧?

  要知道,我们的车房可不用你买,俸禄......

  笑死,想我阐教截教当年,家业何其庞大?我等阐教截教弟子,难不成还要依靠你天庭颁发的那点俸禄不成?

  因而这上千年来,天庭里的绝大多数仙神,特别是同昔日里的阐教截教有着关联的仙神,大多过得惫懒且悠闲,十分欢快。

  至于事业心这种东西大多数是没有的,要不然又何以将李天王,以及哪吒这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反骨仔给突显出来呢?

  并非是玉帝陛下有心要如此。实在是这因着那诸多种种原因,此前并不愿意将实力透露的陛下以目光望过,所见的、能够做事且具有一定实力的......

  嘿,你说巧不巧,还真的只有李天王以及哪吒这几人。

  “难道我天庭便不配有忠心耿耿,有目标有能力有理想的仙神吗?”

  想到此处的玉帝陛下心中,不由得一阵郁闷。

  无怪乎在那另一时空里,在西行取经数百年之后,当杨戬上天成为司法天神之时,有仙神因此而发出言语。却是将小报告打至玉帝陛下跟前,义正词严的表示,这司法天神杨戬如此尽忠职守能力非凡,绝对是有猫腻存在。

  一看就不是我天庭中人!

  笑话,我天庭的咸鱼养老气氛你以为是说着玩的?

  你不同流合污你是想干什么?要变革了这天地吗!

  只不过那仙神究竟是心有嫉妒也好,还是故意搞笑也罢。一番歪打正着之下,其所说出的言语,固然是荒诞,却又并非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但这样的道理于玉帝而言不免太过扎心,以致于玉帝冷了脸,不过是将那仙神斥责一番,却并未将那言语放在心上。

  怎么,朕知道你们很废,但是,虽然但是......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什么的,究竟是个什么鬼哦!

  当然这并非是重点,重点是杨戬、哪吒这等以肉身成圣,并未将自身魂魄修为等受制于封神榜的仙神便罢。赵公明、闻仲等,便当真没有半点担忧?又可曾考虑过后果?

  玉帝心中暗付,却并未在第一时间里将封神榜拿出,对赵公明等做出反制。

  不过是以神通术法施展了,以那为他所掌控的规则对着杨戬、孙悟空等压下。想要以浑厚无比之实力,叫其臣服甚至是将其击杀。

  很显然,恰如其所言的那般,这三界之主似乎是厌倦了此前那般有名无实的日子。想要彻彻底底的,将一切掌控。叫那众生臣服。

  所有的一切,对玉帝而言,不过是将时间提前了而已。但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自始至终,这仙神便未曾想过彻底将原本的局面维持,使自身一直是有名无实,叫那所谓的阐教截教弟子,以及那一众的仙神们,叫其背后的势力所掣肘。

  只是此间的种种且不去言,一时半会间,似乎是没有结果。西牛贺洲之内,一切却又似乎是可见分晓。

  从西天灵山里跑出的罗汉、菩萨等,叫唐长老带领着被收编的仙神和妖魔,展开不断地围剿。一切都似乎向着有利的、好的方向发展,但——

  “我等不死不灭,尔等又能奈我们如何?”

  有仙神菩萨狂笑,因此而发出言语。伴随了其话音落下的,是抢在其自身被束缚和抓捕之前,那菩萨以神通术法将自身身躯点燃。不过弹指瞬息里,便如同被风吹起的黄沙一般散去。

  但那菩萨却并未因此而死亡。只是气机散落消失,暂时脱离了围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伴随了此番事项发生,西牛贺洲上空,不断有菩萨、罗汉等口选佛号。自是如同那菩萨一般,以一身神通术法将身躯点燃了,暂时将此间脱离。

  于是那灵山圣地内,恍若波浪一般,此起彼伏的,自是同样有佛号宣出。是一众的罗汉、菩萨、佛陀等将眼闭上,眉目间隐隐现出几分苦涩、恼恨和挣扎。

  盖因为跳脱了那一时一刻之存亡与得失来看,局势等种种于他们而言,其实并不友好。

  有些后果及结局似乎是可以因此而预料和想象。

  胜利的天平,正在一点点的倾斜。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在唐长老等的预料。

  “自投罗网。”

  唐长老抄了手,停下脚步,显露出笑容。似乎是并不担心,那些走脱的罗汉菩萨们掀起风浪。所以他们能够将风浪掀起吗?

  “如来老儿,我们之间的账,是时候当算上一算了。”

  唐长老以目光落在那西天灵山,那似乎叫阵法以及神通术法等种种所笼罩,不得近同样是不得出的,陷入到僵持的地界与位置之上。

  那是诸佛菩萨所在。是整个灵山圣地当中,最是光辉与神圣之出。

  同样是那诸佛菩萨与嬴政陷入到僵持的核心。

  伴随了唐长老以手合十,口中佛号宣过,在那肉眼所不能及间,却又好似是有变动再生出。

  “大秦皇帝陛下。”

  金光莲台之上的世尊如来开口,言语平和同那长身而立,单人仗剑全然没有任何畏惧,甚至在隐隐然一瞬间里将上风占据的嬴政打过招呼。给出提议。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各退一步如何?”

  很显然,这僵持间,短时间内是难以将结果取得的。只不过......

  “胜负的关键,其实并不在此处,不是吗?”

  嬴政如是言,并未曾将那肯定或否定的答复给出。不过是以目光,落在了那将此西牛贺洲之内,诸多种种画面及场景倒映的光幕之上。

  “哈哈哈,纵使你秦皇算无遗漏,将天罗地网布下又如何?我等是神明,是......”

  不死的。

  未尽的话语于此终结,那从神像中走出,恍若是泥塑木雕的神像再度“活”了过来的菩萨塑像,由此而终结。

  以宝石制成的“眼睛”滚落到地面,沾染上泥土。而后在下一瞬间,被人捡起,落到人的手掌中。

  这是一间佛堂,一间金碧辉煌的,分明是以无数金箔、珠玉、宝石、象牙等铸就的佛堂。本应当香火鼎盛,信众往来,充满了安宁、祥和以及神圣。

  这样的佛堂、寺庙等还有很多很多,遍布在此西牛贺洲地界内,在每一个国度、城镇甚至是村落。

  只是因了生活水平、繁华程度等种种的不同,导致了那神像、佛堂等种种,于华丽程度上有不同的区别。但毫无疑问,就整体水平以及横向对比而言,那些佛堂寺庙等,都是一地当中最是华丽且装饰完好者。

  远超当地之平均水平。抑或者说这西牛贺洲绝大多数的生灵,以及善男信女们,宁可自身吃不饱穿不暖,亦是要以此供奉神明。使那诸佛菩萨等,感受到自身之信仰虔诚。勿要因此降下罪责。

  但那是以前,是过往无数年之前,留存在此西牛贺洲当中准则。当从东土大唐而来的军队、官吏等种种到达之时,所有的一切因此而改变。

  即便这样的改变似乎并不长久,而在那虚空当中,有神罚,有天灾火雨等因此而落下。

  “天塌了便补,洪水来了就治水、修建堤坝,又有何可惧?何曾需要畏惧?”

  “尔等信仰神明,供奉那诸佛菩萨。敢问神明可曾使你等风调雨顺,富足安康?诸佛菩萨可曾保佑你等虎口脱身,不受那妖魔侵扰?”

  “自助者天助。心存邪念,尔等烧香何益?持身正大,见神不拜又何妨?”

  ...... ......

  有从上国而来的将领、官吏等开口,手中火把落下。便在这西牛贺洲的生民们下意识的做出供奉,对那神明与佛陀、菩萨做出赔罪,希望请求原谅之时。以军士将那神像等推倒了,使其燃烧、融化在火中。

  叛逆之言,忤逆之语。

  神佛固然使人敬畏,可是当那些官吏、军士们以手将神像推倒,以马鞭对神像等做出鞭打,甚至将其燃烧而没有引起所谓天谴之时。自是有信念,在不知不觉里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