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取经团队之间的争端暂且不提,猪八戒想法很好,自以为到了那西梁女国之中,当是乐不思蜀获得再热情不过的款待。

  纵使自己样貌粗陋是个粗人,可僧多粥少什么的......

  “当是轮到俺老猪享享艳福了吧?”

  只觉得自己应当是做为稀缺资源,享受一把众星捧月待遇的猪八戒不服。

  但可惜的是猪八戒想法很好,真实的情况......

  真实的情况究竟是如何呢?

  一双又一双的、狂热的目光的之下,猪八戒只觉得自己恰如同被收拾干净、摆上了餐桌的肥肉一般。所面对的,恰是一个又一个饿了不知多久的灾民的目光。

  “这一个又一个貌美的小娘子什么的,怎生目光便如此可怕?平白叫俺老猪心惊肉跳,一阵毛骨悚然。”

  猪八戒心中暗付,却是再从心不过的缩在了孙悟空身后。打叠出了笑脸赔笑道:

  “大师兄,大师兄,你这身后且借我躲上一躲,躲上一躲。”

  “你这呆子,莫不是不想同那一众美娇娘们看星星看月亮,谈论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替她们派遣寂寞救其于水火?”

  “哎呀,俺老猪就一粗人,哪懂得这些?大师兄你且莫要笑我,莫要笑我。”

  能屈能伸如二师兄,自然是不会因自家这经常拌嘴的大师兄之三言两语而破防的。甚至于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将自己那胖硕肥大的身躯于孙悟空身后缩了又缩,方才开口,一脸讨好及谄媚道:

  “大师兄你神通广大法力高强,师弟我愚钝,便有劳你保护。”

  啊?

  你说你,一个天蓬元帅,说这样的话合适吗?合适吗?

  一旁的沙僧有些无语。而唐长老开口,则是做足了一副迎风飘曳,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白花模样开口,幽幽道:

  “八戒,悟空,你二人莫不是要忘了为师不成?”

  啊这。

  “师父......”

  糟糕,怎么就将师父给忘了呢?猪八戒开口,连忙便要补救。未成想几人歇脚之处,有老婆婆端了水满面笑容而来,对着师徒几人道:

  “几个长老远道而来,可是渴了?不若喝上一些凉水如何?”

  “善哉善哉。”

  唐长老低眉顺目以手合十,先是对那老婆婆行上一礼,方才上前亲手接了那装水的破碗,对着老婆婆将谢意表露。

  抬手,便要将水递到口中。

  “几位长老来喝,来喝,此处还有。”

  门帘落下,来自外间的、窥探的、属于一种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目光被挡住。那老婆婆慈眉善目再和颜悦色不过的以目光落在唐长老身上,眼看着其抬起了手,将要把那碗中水喝下。

  老婆婆回神,哆哆嗦嗦的抖动手脚,将清水从瓮中倒出,便要对着孙悟空等递过。

  只是眼角的余光里,仍在观察着唐长老的一举一动。又或者说正在等待着什么。

  “唉,老人家你别动,让俺老猪来,让俺老猪来。”

  眼见得老婆婆行动与手脚不便,却仍在为自己等人倒水。并未察觉到不对劲的猪八戒从孙悟空身后探出头来,便要上前,接替过老婆婆手中事情。未成想一声轻笑,却是唐长老将那碗中水泼了。开口,似笑非笑的对着老婆婆道:

  “却不知老人家这水,究竟是自何而来?”

  “这、长老这是何意?这水自然是老身从井中打来。”

  “噫,老人家这瓮中所装的,竟然不是那子母河中,可以使人、甚至是使男子怀孕的河水不成?”

  唐长老大奇,不解,故作夸张。似是要刨根究底,又似是将一切尽在掌握。使那所有的伪装与秘密俱皆无所遁形。

  “长老真会说笑。”

  大唐高僧目光之下,面色惨白仿佛是受到了极大惊吓的老婆婆强行将面色扭转,只道是长老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云。

  “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又是这么慈眉善目的,又怎么会有什么坏心呢?”

  猪八戒开口,下意识的便想要帮助那老婆婆做出辩驳。只不过几人言谈与话语中,所提到的子母河边,却是有远道而来的先遣部队纵马而来,勒住了马,伴随着马上骑士开口,做出动作。

  “取这子母河中水,喂给牲畜牛羊等,观察其生产周期、情形、存活率、肉质等情况。”

  为首的将领如是言,吩咐下去,自是有人领命而行,以专人、专业团队负责。以那子母河中,幽幽流淌的河水取了,安排下去。

  此外,又有跟随着那一众人等而来的李淳风将那河水取了,使黑河中被收服的鼍龙,以及通天河里那金鱼等做出分析。

  辨一辨、看一看,此子母河中水,同黑河、通天河里的又有何不同。

  个中的研究成果以及实验成果暂且不做多言,女儿国内,距离王城并不如何遥远的地方,那老婆婆冷了脸,开口,自是对着唐僧师徒几人撕破面皮道:

  “几位既然进了我西梁女国,便是我西梁女国之人。老身我劝几位还是识相一点,早早喝了这子母河中河水,去往王城才是。”

  原来这唐僧师徒此来,自然是未曾将那河中河水喝下的。而那老婆婆瓮中之水,自然是那子母河中河水无疑。

  只不过老婆婆目的如何暂且不论,这样的河水,即便是迟钝如二师兄,却也是不愿意受用的。

  “老人家好意贫僧便心领了,只不过这子母河水嘛,贫僧便不需要了。”

  唐长老摇头,伴随着其手指指过,老婆婆瓮中水四散溅开,洒落在地。唐僧师徒几人目中所倒映的,是老婆婆一瞬间变得难看的、恍若是要吃人的面容。

  “老身年老,对那风月事不感兴趣,所以不愿意伤了你等。可是这外间......”

  沉吟半晌,老婆婆眯眼,自是开口,以目光扫过这师徒几人,做出陈述道:

  “尔等来时当是见得,那一众人等,又如何会愿意将你等师徒放过?”

  又道是“那些女子,定然会缠着你等,同你等交合。若是从了便罢,可要是不从,便要取了你等性命。”

  “把你等师徒身上的肉,都割了做香袋哩。”

  以目光扫过色心不改,似有几分意动的八戒,那老婆婆又开口,冷笑一声道:

  “当然,你等莫要以为,从了便是甚好事。岂不闻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待得尔等精气尽丧,再没有任何价值。那么等待尔等的,同样是被割了做香袋哩。”

  “嘿,那我等师徒岂不是左右都逃不了那被割了做香袋之命运?”

  孙悟空开口,大有......

  好吧对于世间女子显然并没有世俗欲念的大圣爷,显然是并没有那个以身相试的兴趣的。而自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二师兄......

  二师兄自觉或不自觉的将那薄薄的门帘之后,那群女子们诡异且如狼似虎的目光于脑海中闪现。原本那火热的心思不知怎么,便如同被凉水兜头浇下一般消散无踪,再没有任何痕迹残留。

  “香袋什么的,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猪八戒心中暗付,眼见得那老婆婆目光似是落在了自己身上。当下一阵毛骨悚然,想也不想,开口道:

  “俺老猪是个销猪!俺老猪是个销猪!”

  销猪者何?被用来配种的公猪,种猪。只不过二师兄此处的意思,却很显然是在表示,自己其实是一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被阉割了的公猪而已。

  “噫,今日里的太阳不曾自西方出来啊。”

  同猪八戒打打闹闹情谊深厚如孙悟空,当即望天望地望向四方,而后一本正经的做出评判给出答案。

  “唉,大师兄,瞧你这话说的。太阳怎么会从西方出来呢?”

  猪八戒开口,下意识回嘴,对孙悟空的常识与智商表示出质疑。只不过话音甫一落下,这猪头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家这大师兄,大概也许或者可能是在嘲笑自己?

  “好你个弼马温,你给俺老猪说清楚,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二师兄不服!二师兄想要奋起,想要将自身权益争取。只不过孙大圣那再强势不过的武力镇压之下,二师兄最终所能做的,不过是......

  二师兄又能做什么呢?不过是选择放下狠话,哭唧唧的将那猴子原谅而已。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师兄也好二师兄也罢,又或者是平日里寡言少语,并没有太多存在感的三师弟沙僧。甚至是唐长老本人,都......

  “师父,咱们这样,不太好吧?”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从老婆婆家中走出未曾有多远的沙僧开口。扯了扯那使人行动不便的裙子,以目光望过涂脂抹粉,男扮女装的两位师兄,面上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当然,男扮女装的并不仅仅是孙悟空及猪八戒二人,便是沙悟净自己及那唐长老,同样是扮作了女郎模样。只不过相较略有些磕碜的几位徒弟而言,唐长老颜值却又无疑是能打的。

  至少不会像猪八戒与沙僧那般别扭。倒是孙大圣对于扮作女郎似乎颇有心得,并没有太多扭捏之色。

  但,虽然但是,我们直接杀过去不行吗?

  只觉得怎么走怎么不对的沙僧内心里颇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