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大赛的惨败让冰帝网球部的上空笼罩着一片乌云,虽然大家更加努力的练习,但隐隐的焦躁感始终存在。
复盘会议,新的训练菜单,日常练习和个人针对练习……一切有条不紊,所有人都在为不久后的全国大赛做着准备。
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面对,那就是期末考试!
不合格的话就要补课,无法参加全国大赛。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英语总是低空飘过的日向空最近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迹部宅,客厅长桌。
冰帝网球部正在进行考前限定团建活动——考前补习。
日向空眼睛变成蚊香圈,大颗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视线被糊住,又咬咬牙用袖子擦去,继续拿着笔写写画画。
他的左边是抓耳挠腮的向日岳人,右边是咬着笔头、脸上两个醒目巴掌印的芥川慈郎。
怎么说呢,很有难兄难弟的意思。
其实大家都在埋头苦写,但就这三人小表情和小动作都特别多。
不对,也有人非常轻松。
迹部抬眼看就见他们苦大仇深的模样,某个小孩尤为突出,他端着红茶的手一顿。
“小景,很有趣是不是?”忍足收起悄悄拍照的手机,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迹部哼笑一声:“你很闲?”
“……没有。”
“啊嗯,如果没事做,就去室内网球场练习。”
忍足想想最近超高强度的部活训练和私下加训……有点想吐。
他举手投降:“至少在今天,饶了我吧。”
不等迹部再说话,忍足迅速锁定目标:“空酱,有什么为难的问题吗?我来帮你看看吧!”
日向空大部分精力都在练习题上,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关注周围,对于某无良前辈的恶劣行径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孩抹去泪花,抽抽鼻子:“那忍足前辈先把照片删了。”
“喂喂,是我在帮你讲题吧,不要不识好歹啊你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后辈。
日向空眼睛移向另一边,撅起个小鸡嘴吐槽:“切!忍足前辈明明就只是拿我当借口,我又不傻。”
“而且偷拍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对,是变态行为!”
意识摇摇欲坠的芥川慈郎听到这一声掷地有声的诘问,一下从混沌意识中清醒。
他倏然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变态?哪里有变态?!”
向日岳人拍拍受到惊吓小绵羊的肩膀:“慈郎别担心,变态是忍足侑士。”
这个时候居然叫全名,划清界限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原来是忍足啊~”
你那一脸“没事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忍足黑着脸,咬牙看着他的天然队友。
这队友可不可以不要?
日向空小脸纠结,欲言又止,没止住:“我觉得前辈你需要反思一下,为什么在大家心里你会是这种形象。”
“那还不是你先起的头吗?!”忍足阴恻恻道。
日向空的小动物危险预感发挥作用,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吐舌:“我是开玩笑的嘛,嘿!”
忍足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这个时候就不要恶意卖萌了,没用的哦。”
这样的笑容本该让人感到亲切,但日向空却只觉得脖子凉凉的。
他搓了搓胳膊:是空调开得太足了吗?还是我感冒了?总不会是忍足前辈的杀气吧……
“忍足前辈,鲨人犯法。”小孩瑟缩了一下,“而且前辈打不过我的。”
这是什么危险想法?
忍足无语片刻:“你也知道自己很可恨吗?”
“我才不可恨!”白瞳小少年不满道。
眼珠转了转,他捧起自己的脸,脸颊上的肉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挤在一起:“我可爱!”
像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
前辈们:“噫——”
“空酱你真敢说啊!”向日岳人被逗笑。
“嘛,空酱本来就很可爱,你说是吧,若?”凤长太郎认真道。
宍户亮不自然撇开脸:“咳!”
日向空夸道:“凤前辈你好有眼光哟~”
凤:“……谢谢?”
忍足这下也生不起气了:“好好好,你可爱,但是我说辅导你功课可不是开玩笑。”
可爱的日向空表情凝固。
一个小时后,日向空彻底蔫巴了。
身体软趴趴倒向椅背,肉肉的小圆脸凹陷,张开的嘴里缓缓冒出一抹惨白魂魄,众人莫名感觉有诡异又阴森的音乐在响在耳边。
向日岳人感同身受,虚弱问道:“空酱,还、还好吧?”
日向空掀开眼皮,用更虚弱的声音回应:“还活着——”
忍足一下一下抚着小孩后背,温声道:“休息十分钟我们再继续。”
恶、恶魔低语?!
日向空仿如遭遇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色:呜呜,忍足前辈好可怕!
“向日前辈,救命!”
在这种时候,学霸都有奇怪的领域,让其他人不敢违抗。
向日岳人看了看两人,狠狠心错开眼:“对不起,我也救不了你,空酱!”
日向空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迅速转移了求助目标。
“小景尼酱……”
“小空,我对你的要求已经降到合格了,”迹部说着还轻轻皱了下眉,像是很不满意一般,“不要太撒娇。”
日向空,冰帝网球部最受欢迎的一年级正选队员,在今天感受到了被孤立的滋味。
痛!真的好痛!
忍足看够了,给了他最后一击:“别演了,时间到了。”
日向空:“!!!”
小孩惆怅道:“人生,真的好苦涩啊。”
忍足:……你个小屁孩说什么人生。
一整个上午,日向空都在煎熬中度过,午饭都没什么胃口吃。
中午休息时间,他就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抱着迹部家的大狗狗恢复元气,并不停在狗子耳边不间断输出。
“大黄,我决定不喜欢忍足前辈了,你也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汪!”
“我就知道,大黄你跟我关系最好,我们一起排挤他吧!”
“汪汪!”
“哟西!”日向空rua rua大狗黄灿灿又软乎乎的毛毛,继续道,“但是前辈平时也帮了好多,这次也是帮我补习,那……就只今天讨厌好了。”
过了痛苦的补习日,前辈就还是那个好前辈,他也还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
大黄懒洋洋扫着蓬松的大尾巴,不是很懂几乎把全部重量都压在自己的小两脚兽,但看在他经常陪自己玩耍的份上,它就勉强照顾照顾他叭。
“汪汪汪!”
“大黄你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太好噜!”
“汪!”随便回一声就这么高兴,真是不华丽的小两脚兽。
自觉威风凛凛的大狗狗如是想,后面的大尾巴愈加欢快地摇着。
听完全程的忍足:“……”怎么办,良心有点痛。
凤眼神温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慈祥:“空酱很喜欢和小动物聊天呢。”
日吉肃着张脸:“他们真的能交流吗?”
“你傻了吗,日吉!”向日岳人嘲笑道,“再怎么说人和狗都不可能正常交流的吧。”
“不能吗?”芥川慈郎挠挠卷卷的头发,“可是空酱和大黄沟通得很顺畅的C~”
众人:“……”那倒也是。
“迹部,你怎么说?”
迹部敛了敛眉,没什么表情地说:“它不叫大黄。”
“啊?”
“本大爷的狗怎么能叫大黄?!”
那条傻狗每次都应得那么欢快,喊它真正的名字反而没有反应……真是太不华丽了!
芥川慈郎奇怪:“咦?居然不叫大黄吗?第一次听说耶。”
忍足笑着说:“小景你不喜欢可以跟空酱商量嘛。”
迹部深深叹了口气:“算了。”
毕竟那条傻狗自己都同意了,就让它独自去承担名为“大黄”的狗生吧!
下午补课时,日向空惊奇发现忍足的讲解柔和了很多,没有了“听不懂,我果然是笨蛋”的感觉。
小孩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心事重重。
他在中间短暂休息的时候悄摸摸问:“忍足前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忍足不明所以:“嗯?”
“或者有什么诡计?”日向空合理猜测。
忍足屈指就是一个脑瓜崩:“话这么多,还很有精神嘛,那就多做一套卷子?”
“我不是我没有!”日向空绝口否认,“啊!我没力气了,脑袋好痛,塞不进东西了,眼睛也好痛,看不见了……”
最后做出一副蔫嗒嗒样子:“我好累哦,做不了多一套卷子了。”
说完还掀开眼皮向忍足的方向瞥了一眼。
忍足不想说,小孩的演技实在拙劣,只要长了眼睛就能一眼看穿。
好在他也不是真要日向空写什么卷子,只是用这个方法吓吓小孩,让他没空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期末考试来临前的这段时间,网球部集中补习的机会不太多,但日向空每天都会被迹部抓去补习,以至于考完试后他再也不想看到与之相关的东西。
“空酱考得怎么样?”上杉森看到小伙伴粗暴将英语课本哐当塞进桌洞,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扔进垃圾桶。
完成这个动作,日向空心情由阴转晴:“这一次必定突破了我的历史最好成绩!”
“那就太好了!”上杉森很为他高兴,邀请道,“暑假要出来玩吗?”
“好啊好啊~”
“可是你还是准备全国大赛,有时间吗?”
日向空摆摆手:“假期又不会一直训练。而且好不容易熬过了可恶的期末考,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才行!”
“好、好的。”只是出去玩,空酱好热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