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气温比来的时候更低。
明明戴了手套，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感觉手指都僵住了。
陈嘉搓了搓苏酥的手，感觉手指都肿了。
“回去泡泡热水。”
苏酥好像感觉不到似的, 还傻乐呢。
“好, 一会儿就热了。”
冬天的手就是容易受冻，过一会儿又会开始发烫, 熬过这一阵儿就好了。
年前的这几天, 陈嘉就跟着苏酥一起到处跑，各种玩儿。
过年的这天, 到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
陈嘉早早地把苏酥从被窝里面捞出来，顺便把今天要穿的衣服都给准备好了放在床头。
苏酥眼睛都还是闭着的，身体却好像被设定了某种程序似的，慢慢悠悠地把衣服穿好了, 但看着皱皱巴巴的, 陈嘉洗漱完回来, 看着她无精打采地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 跟伺候女儿似的，把她的衣服整理整齐, 拖着她去浴室洗漱。
“好困啊。”
陈嘉一边给放热水，一边笑着说：“昨天晚上是谁说不想睡觉的？”
“我太高兴了嘛，跟你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所以昨天晚上到了半夜都还没有睡觉，刚开始陈嘉还能耐着性子哄她，但是发现没有什么用, 最后只能随着她去了, 最后还跟她一起胡闹了很久才睡下。
“嗯, 之后我们还可以一起过很多个新年。”
苏酥眨了眨眼, 满脸新奇，还带着一点开心地捏了捏陈嘉的脸。
“我忽然发现你现在好像越来越会说这种好听话了。”
陈嘉摸了摸脸：“我以前不说吗？”
“当然不，你以前总是这样……”
为了生动形象，苏酥板着一张脸，不伦不类地跟陈嘉表演她以前都是啥样的。
陈嘉觉得莫名可爱，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似的软软的，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那我以后多说。”
苏酥摇摇头：“你不用因为我喜欢听，就故意说这些给我听，我希望你说的每一句情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不然跟语文作文模板似的，我听了也不会高兴的。”
“嗯，那换个说法，我以后把我的想法都说给你听。”
苏酥捂住心脏：“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很喜欢。”
陈嘉弯了弯嘴角，让她先洗漱，她出去整理房间。
陈嘉打开手机，许多同学的群发祝福，她一一礼貌地回复了之后，滑到最后是陈豪的一句新年快乐，还有陈桂香那句不咸不淡的真不回来了吗？
陈嘉皱了皱眉，上辈子她的父母忙于工作，很少跟她交流，而她在生活和学习上也足够让他们省心，她搞不太清楚明明陈桂香这么不在乎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现在又一反常态地拉下脸来联系她是为什么。
她手指微动，敲字回复。
“不回来了。”
过了很久，那边都没有回应，不知道是看到了不想回应，还是过年太忙，没时间回应。
苏酥洗漱完回来，发现她表情有些奇怪，抱着她的胳膊，满脸担忧。
“怎么了？”
陈嘉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刚说完，又忽然想起之前承诺的坦诚，还是实话实说了。
苏酥也觉得有些复杂，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作为母亲，她或许是爱你的，但是跟另外一个孩子比起来，或许就没有那么爱了，但是没关系，你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报答养育之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但绝对不是失去自我的绝对服从。”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作为一个外来者，没有办法替原主决定跟母亲的关系走向，她用原主的身份活下去，应该尽的义务，她也一定会尽到。
只是刚才她还在纠结难受，为了原主感到不值，现在停了苏酥的话好像又明白了。
苏酥抱着她，让她靠着她的肩膀。
“好了，不要难过了，以后你不是还有我吗？”
她早就发现陈嘉好像在情感上面有些迟钝，但她也没有多想，只觉得是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
陈嘉点了点头：“嗯，我还有你。”
苏家的亲戚很多，但因为之苏家做生意出了一点问题，被亲戚们疏远过一段时间，现在生意变好了，也没有再怎么跟亲戚们来往。
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虽然少了亲戚之间的来往，也不算太冷清。
一大早上，陈嘉和苏酥就起床帮着家里打扫卫生，白雪她们在厨房做饭，不一会儿，空气里面都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陈嘉和苏酥坐在厨房门口扒蒜。
苏酥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如果你想回家的话，等过了年之后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担心陈嘉会想家。
很假抬眸看了她一眼：“不会，说好了跟你一起过年。”
她顿了顿，想到今天早上的短信，又改口道：“等年过了，我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再想想要不要回去吧。”
虽然他们不是陈嘉的亲生父母，但是她用了别人女儿的身体，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的。
初一陈嘉跟苏酥在家里陪着白雪他们，从初二开始，她们就去了老街区那边的房子。
在她们回来之前，这边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苏酥这段时间对做菜颇有心得，一定要让陈嘉尝尝她的手艺。
这段时间，在陈嘉的耳濡目染下，苏酥做出来的饭菜已经有模有样了，至少看上去不会太难吃。
以她现在的技术，只能做几个素菜。
不过陈嘉很捧场的。
“今天味道比昨天好了不少。”
苏酥撇撇嘴：“哪有，明明就手抖酱油放多了，咸的很。”
“可以下饭。”
这几天苏酥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她有些无奈道：“我在这方面是不是没有天赋啊？”
“当然不是，你只是还没有学会而已。”
陈嘉拽着她到了跟前，伸手把她腰上的围裙解了下来。
“以后做饭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那我干什么呢？”
既然她们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一起，那她总不能在生活中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交给陈嘉吧？
那样的话，她总有一天会让人感觉到负担的。
陈嘉可以说她什么都不用干，但她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干。
陈嘉看她哭丧着脸，有些心疼，她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你可以做我老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她也知道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让她干，指不定她又要在脑子里面胡思乱想什么了。
“那以后我负责做饭，然后我们在一起做家务，然后……”
她声音微微拖了拖。
“然后我们再一起睡觉。”
她很少有这种不正经的时候，苏酥只顾着震惊了，连心中的担忧都消失了。
她坐在她的膝盖上，抱着她的脖子，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以前是不是一直都在装假正经？”
因为陈嘉表现得太冷静了，有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太孟浪了。
但只要陈嘉稍微跟她孟浪一点，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想对她更加亲近一点。
陈嘉无辜：“没有啊，我说的真的是一起睡觉，你不会想多了吧？”
苏酥敢肯定陈嘉肯定就是那个意思。
她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那你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去睡觉。”
苏酥最近喜欢上睡觉了。
陈嘉有些无奈：“我觉得我们应该节制一点的。”
她试图跟苏酥讲道理。
苏酥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那好吧。”
她回答得非常不情不愿，陈嘉脸一黑，拽着她的胳膊：“刚才那个眼神什么意思？说不清楚的话，今天你完蛋了。”
苏酥被她挠得直笑。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可不要误会我了。”
“误会？让我看看我是不是误会。”
两个人闹着吃完了晚饭。
晚饭之后，她们一起下楼去散步。
这个时候距离开学已经没几天了。
她们对下学期已经有了规划。
虽然大学才刚刚开始，两人的眼中都是搞钱。
“我们会变得很忙。”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苏酥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以前家里的钱拿得理所当然，但现在跟陈嘉一起，一点点挣钱打造属于她们的未来，对她来说很新奇，也很有意义。
她们已经立下flag，在毕业之前，要凑到房子的首付。
冬日的风拂过发丝，陈嘉伸手把苏酥脸颊上被静电带起来的发丝别在耳后。
“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如果没穿书的话，付个房子的首付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现在从头来过，需要付出一点时间。
苏酥从小就在很好的环境中长大，她总觉得不管怎么对她好，都还不够。
苏酥面上带着微笑，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幸福。
“没有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如果不是跟你在一块儿的话，我现在说不定都还在混吃等死呢。”
因为苏酥从小就知道，不管她再怎么玩，以后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
但是跟陈嘉在一块儿之后，她就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点，因为陈嘉哪哪都好。
逛着逛着，苏酥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在陈嘉的目光看过去的一瞬间，她连忙补充道：“就只是睡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