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陈嘉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只是想到苏酥和别人在一起之后，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的场景，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十月末, 北方的天气已经逐渐开始冷了, 白天还好，一件体恤加外套就够了, 但是到了晚上就需要盖上厚被子, 才不会被冻醒。
一群不太会打篮球的姑娘，训练了两个星期, 就被拉去打比赛了。
室内篮球馆里面热闹极了。
第一场，数字媒体学院对教育学院。
陈嘉穿着黑白条的6号球衣，苏酥坐在拉拉队的替补席上给她加油。
“陈嘉加油加油加油！”
陈嘉转过头来朝她摆了摆手。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你推我干什么？”
“谁推你了, 我只是在抢球而已。”
“你们学院的篮球队没有人教你们什么是大球的规则吗？”
手上的是数字媒体学院的学生, 但教育学院的声音比她们还大。
教练几乎不存在, 最后还是老师过来，才稍微止住了议论声。
“好了, 知道你们不是专业的，对你们的要求也不高, 犯规的容忍程度也比较深，但是打同学是不对的。”
老师给教练递了一个眼神，刚才打了人嗓门还打人的教育学院学生喜提一张黄牌。
反正大家都不是专业的，一张黄牌对大家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时间整个篮球场乱成了一锅粥。
苏酥坐在观众席上, 看着陈嘉被人推来推去的, 心疼得要死。
中场休息的时候, 苏酥嘚吧嘚地做到陈嘉身边。
“有没有受伤？”
陈嘉笑着摇了摇头：“还好, 我比较灵活，她们很少能碰到我。”
话是这么说，但苏酥还是担心。
“那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看她皱着眉，一副很难受的样子，陈嘉看了看时间说：“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你先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我觉得我最近厨艺进步了，可以做一点复杂的。”
苏酥点点头：“好。”
休息时间到，对面似乎知道陈嘉才是整个团队里面最灵活的，数媒这边进的球有她一般的功劳。
于是她们开始针对陈嘉，每一次她抢到球，对面就把她团团围住。
陈嘉拿着球，紧紧地护着，眼神流转，在人墙的缝隙中寻找自己的队友。
终于，她找到了机会，趁着对面不注意，把球传给了队友。
球刚传出去，一双手在她背后用力地推了一下，她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陈嘉！”
苏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放下怀里抱着的陈嘉的外套和喝了一半的水。
她着急得来不及看脚下的路，一双脚绊了她一下，她猛地跌坐在地上，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一阵剧烈的疼痛激得她泪水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都有点吃力。
陈嘉刚在队友的搀扶下站起来，害怕苏酥担心，她来不及拍身上的灰尘，转头就在人群中寻找苏酥的声音。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苏酥一个人趴在地上，表情痛苦。
而她的身后是笑得一脸恶劣的秦明星。
上次的仇她早就想报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陈嘉皮糙肉厚，除了手肘上的一片擦伤之外，没有其他的倒还好。
“我没事。”
她谢绝了队友们的关心，快步走到苏酥面前。
“怎么样？”
苏酥已经在几个同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只是一只脚怎么都没办法落地。
陈嘉觉得自己是冷静的，但是在这一刻，愤怒让她没有办法保持理智。
她揪着秦明星的衣服：“你怎么这么卑鄙，给她道歉！”
秦明星知道陈嘉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她很是肆无忌惮：“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苏酥看着陈嘉捏着的拳头，害怕她真的打人背上处分，单脚挑了两步抓住她的手：“陈嘉我好疼，你先送我去医务室吧。”
陈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难受极了。
“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
陈嘉松开秦明星，眼中翻滚着恨意和怒意，她力气很大，差一点把秦明星掼倒在地上。
“你最好祈祷这样的报应不会出现在你身上。”
“你什么意思？”
陈嘉的眼神看起来很可怕，秦明星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陈嘉却再也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她半蹲在苏酥面前。
“走，我带你去医院。”
“好。”
因为学校比较旧，体育场是单独的，没有再校内，所以她们这里去医院比去学校医务室更近。
比赛还要继续，但是陈嘉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继续打球，所以数媒这边带队的老师把她换下来了。
陈嘉背着苏酥，苏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那天晚上你也这样背着我。”
“嗯。”
陈嘉瓮声瓮气的，她一下子就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
“你不高兴啊？”
“是不是很疼？”
此刻，苏酥看不见陈嘉的脸，她真的很想知道陈嘉现在是什么表情。
“其实现在还好，就刚才那一下真的很疼，我都想把腿摘下来放在一边，等好了再装上去了。”她顿了顿，“我感觉我的脚踝肿了。”
她的感觉没错，到了医院，她的脚踝真的肿了一大块，看着都挺疼的。
上药的时候，苏酥紧紧抓着陈嘉的手，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
陈嘉往前站了站，把她的脑袋摁在怀里，声音轻柔地哄她：“没事没事了，很快就包扎好了。”
从医院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陈嘉还是背着她。
苏酥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晚上我本来想吃醋溜小白菜的。”
陈嘉把她往上掂了掂：“现在可以点一些复杂的，我觉得我应该可以了。”
苏酥一点都不给面子的拆台：“但是你昨天做的红烧肉齁咸。”
“……”
见她不说话，苏酥没受伤的那只腿晃了晃：“其实我开玩笑的，还是很厉害的，不会做饭的人没有资格嘲笑别人。”
“没事，我也觉得齁咸。”
回到家之后，陈嘉把苏酥送回房间，去于是拿毛巾给她擦脸。
苏酥一边卸妆一边担心：“医生说我这个脚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你不会每天都要背着我去上学吧。”
她卸完妆，陈嘉就上手给她洗脸，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苏酥只是脚受伤了，手没问题。
所以外卖来的时候，苏酥看着送到嘴边的肉肉，愣了一下，却没有提醒她。
苏酥吃完饭，看她收拾完垃圾，还没打算走，有点疑惑她还要干什么？
“怎么了？”
陈嘉很认真地看着她：“你要洗澡吗？”
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宕机，后知后觉道：“你要帮我洗澡？”
陈嘉拧了拧眉：“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洗。”
苏酥眼神挣扎，今天在外面转了一天，她的确想洗澡，但如果是陈嘉帮忙，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画面。
“真的？”
“嗯。”
苏酥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好吧，要矜持一点。
“其实也不用服务这么周到，我手能动。”
然后她就在陈嘉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的错愕，原来她真的没有意识到她手上的脚，不是手。
一阵沉默之后，陈嘉清了清嗓子说：“一会儿我帮你把头发洗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受伤的脚别碰到水就行。”
她扶着苏酥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
“稍微等我一下。”
她背对着陈嘉把头发扎起来，把耳侧的头发用钢夹别住，露出细长的脖子。
“来吧。”
温水把苏酥的头发浸湿，细软的手指拂过她的耳廓，在她的头皮上轻轻地按摩着。
跟陈嘉待在一起，她没办法保持安静。
“那个秦明星太讨厌了，等下次没人的时候，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她狠狠揍一顿。”
“好，我们一起去。”
苏酥是说着玩的，她要是真的去把人打了，说不定很快就会被通报批评，她只是读书不积极，骨子里是个乖小孩。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陈嘉是认真的。
“你别冲动，我就是说说而已。”
陈嘉没有答话，头上揉搓的动作微微一顿。
“今天我真的挺想打她的，但是想了想又算了。”
“为什么？”
“上次只不过是说她两句，就已经把你害成这样了，所以……我要打她绝不让她知道是谁干的。”
“……陈嘉，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吗？”
她的声音满是不确定，和不敢相信。
陈嘉不解：“为什么不能是为了你？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嘉略微有些不自在。
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表达情绪的人。
她关掉淋浴头的开关，把干发帽扣在苏酥的脑袋上，动作麻利地把扣子给扣上。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洗了，千万要注意别把绷带弄湿了。”
陈嘉嘱咐完了之后还是有点不放心，出去找了一个塑料袋，把苏酥手上的那只脚给绑起来了。
“好了，洗完叫我。”
苏酥把塑料袋捏得簌簌作响，点了点头：“好。”
陈嘉出去之后也没有闲着，帮苏酥把床单换了，又去隔壁把换洗的衣服拿过来，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等着苏酥叫她。
“陈嘉，我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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