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的日子眨眼就到，到考前的一天程枫才没特意来蹲晚自习，不过却交代了新任务。
那就是大扫除和整理考场，本来这周的清洁已经排好名单了，但遇上这种大工程也不好让人家单独，所以放学后的整个班级都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趁机让他们劳动一番，空出来的一些教室也被安排进了各班班区。
师柏所在的第四组后排都分到了音乐教室。
音乐教室有些像缩小版演奏室，师柏拎上两把拖把晃晃悠悠地跟随大部队往外走。
“啊好困，你们学霸是不是都会分在第一考场。”师柏边打哈欠边闲聊。
佘卫池推开音乐教室后面，观察了一下卫生程度，慢慢道：“应该是，如果学校这样划分的话。”
这边的洗手间比较远，打水不方便，师柏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佘卫池手中的水桶。
音乐教室摆放了很多乐器，他们学校有艺术生，只不过这间教室比较远，偶尔才会到这边来所以有些脏。
师柏拿着干抹布开始擦拭讲台，他最近似乎找到了新乐趣，佘卫池不爱说话他就偏要和他讲，偏偏后者基本也都会回应，这极大促成了他的积极性。
这会看见手边废弃的谱子，他搭话道：“哎佘卫池，你会乐器吗？”说说伸手敲了敲存放乐器的柜子。
“会一点，”佘卫池拿着抹布擦窗户，因为教室的有乐器所以不便洒水，只能擦拭。
汪可丹正在整理闻言从前面转头，好奇地问：“那你会什么？我看你的手指很修长，应该很适合弹钢琴。”
“学得杂，钢琴也学过。”佘卫池换了一扇。
“那你能…”汪可丹顺嘴想要提出弹奏，但转念又觉得不大好，会耽误打扫时间。
师柏脸皮很厚，接过话茬，“那你能现场来一段么。”
佘卫池擦完这扇窗，瞥过来一眼没有说话，时间有点久，就在师柏以后他不会回答时他道：“你呢？会吗？”
钢琴这个东西说大众谈不上，但稍微接触乐器一定绕不开，师柏小时候顽皮劲还没显现时也被裴夫人按着报过几个兴趣班请过家教，钢琴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坐不住，学了一些基础后，就没怎么系统学习了。
至多长大后，偶尔听见几首热歌用来练练手。
但这个时候，你的心上人含情脉脉地问你会乐器吗？
他要回答不会那肯定多丢面子啊。
“会！”
师柏眼都不眨地丢出地雷。
佘卫池撑起胳膊，他的眉眼是师柏最喜欢的地方，总是半磕着，显得卷懒和学霸人设非常不符，但认真看你时会微微睁大，仿佛眼里只有你一人。
“那你能弹吗？”佘卫池眉梢微扬。
“能。”师柏下意识道，眼睛一眨不眨瞅着他。
等回过神他才觉出自己又放了一颗雷。
他最近一次弹应该是两年前了，能个屁能。
现在佘卫池要是让他揍谁，他指哪打哪，直接就上去了，但是吧…
“那什么…我手有点…”脏。
佘卫池换了块干净的帕子走近，浸湿更换的水后拉过他的手。
浸泡过凉水的手掌冰冷，握上来时师柏本能瑟缩了一下，粗糙的布料蹭过指腹和关节，带起酥酥麻麻的感觉，这人仔仔细细地帮他擦拭。
“好了。”
师柏：“……”
师柏懵着脸开始找讲台上还没被收走的谱子，但大半都是废纸和不完整的，最后只找到一首《梦中的婚礼》。这个谱子简单，他松了口气。
他拿起谱子坐在钢琴面前，说实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弹钢琴给喜欢的人听，这种感觉比他打架时还有紧张。
修长的指尖落在黑白交织的琴键上，一开始有些断断续续，没落到实处，弹了一会他好像找回一点感觉，手指逐渐加快速度。
连贯的音符萦绕在教室内，钢琴音质不错，弥补了师柏的小缺点。
打水回来的姜乐一脸不解的和汪可丹对视片刻，逐渐了然，笑弯了嘴角。
佘卫池擦拭着窗户，阳光从玻璃外透进来，五彩斑斓。他用力擦了擦，玻璃就变成模糊的镜子，倒影出自己的脸…和旁边弹奏钢琴的身影。
玻璃里的人有些不真切，但也可以看清楚表情，蹙眉凝视，很认真的模样。他很少能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大部分时间师柏都很散漫。
曲子有些大众化，却意外的好听。虽然手速不算快，却自带一种宁静的感觉。
师柏从动慢慢走近静的形容词里，弹到后半截时他已经进入状态了，分出点心神想要抬头看看佘卫池，看到后者还在擦窗户不免不高兴，“你站那么远听得到么。”
佘卫池闻言放下抹布走近，靠在置物台边一副我有在认真听的模样。
师柏乐了，指尖不断翻飞，连带着音符也听得出欢快的意思。
一曲末了，他冲到人面前，“好听吗？”
“好听。”佘卫池夸他。
“那你…以后能弹给我听么？”师柏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他忽然不想让佘卫池在这里弹了，他想要在一起以后听他分给自己一个人。
alpha的独享欲和占有欲来的莫名。
以后时间那么长，他要听个够。
这句话说的人不同含义完全不一样，在师柏嘴里变得暧昧起来。
佘卫池垂下眼，对上亮晶晶的眸子，心里软下来，但想到隐瞒起来的那些事他眸子暗了暗，“下次弹给你听就是了。”
…
打扫完卫生，众人将师柏好好夸了一顿后转悠到洗手间洗手。
刚刚有些脏水溅到手臂上，佘卫池把长袖挽上去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师柏站在门口时等他，视线触碰到手腕时顿住。
“你那手串看起来不错啊。”
看得出来佘卫池很喜欢，刚刚他就看见做卫生时都没脱下来，而是往上推到小臂上。
“嗯，我爸给的。”
佘卫池走出来，见师柏视线还在手串上便抬手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师柏刚一动作，楼上便传来脚步声，程枫和别的老师说话的声音缓缓传来，他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的猫一样，应激般地松开佘卫池的手，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佘卫池：“……”
程枫走下来看见两人在洗手间门口站着一动不动还没说话，师柏便转身热络地和他打招呼。
程枫：“……”这小子没憋好屁。
但为人师表他到底不能说出来，打了招呼后他转念想起刚刚谈论的话题，心想正好，“你俩明天早上有空没。”
“有空的话提前半个小时来，开一下教室的门。”
教室布置以后为了避免有学生进去捣乱影响后续考试，一般考前当晚都是锁起来的，等第二天一早再开门。不过程枫突然接到柯主任电话，有点临时状况。
避免学生等着，他打算找学生开门。
考试时间比正常上课晚，两人都没什么事，程枫便拿出钥匙交给佘卫池。
等程枫走了，师柏才道：“那你明天早上岂不是要少睡半个小时。”
紧接着，“那我明天早上接你上课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