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梨言将置顶磕CP的贴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有很多信息,是安梨言不曾了解陆程的过去。
陆程从来不说过去的事情,提到也是言简意赅,安梨言也不是个喜欢打探隐私的人,所以从来都不在意。
看了帖子,安梨言才知道白月光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就算被抛弃也忘不了是有原因的。
陆程刚上高中因为家境不好,被排在低等贱民的等级。
许行简和陆程一个高中,那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他和何小志没考上的学校。
那里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安梨言听许行简说过一些。
他们以狼人杀的规则设定等级,没有钱的穷鬼是低等贱民,稍微有点钱的是守卫,家里有钱的人是女巫,更有钱的是掌握规则的预言家。
他们以家庭经济条件划分等级,然后就是一场捕猎游戏。
预言家身处最高级别,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一句话就有大把的守卫和女巫来处理成为羊的低等贱民。
很不幸,陆程就是那只羊,被人围追堵截的猎物。
贴吧里至今留着陆程被戏耍狼狈的照片。
胖墩墩的人被堵在厕所隔间,浑身湿透。
下雨天被推进雨里淋雨。
这样的照片从高一结束便没有了。
那年暑假陆程减了肥摘掉了眼睛,彻底摆脱了土肥圆。
他们都说,土包子为什么突然间改变,还不是看上温时予找到了靠山?
他们还说,陆程之所以不被欺负是因为温时予这个预言家罩着陆程。
自从陆程变好看之后,贴吧里有了磕CP的帖子,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自习简直就是形影不离。
他们还说陆程和温时予很配。
看到这里,安梨言将手机砸在桌子上,身上的每一个神经都突突的难受。
贴吧里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针,扎的他喘不过气。
他这颗浮萍是要溺水了吗?
手机质量很好,屏幕完好无损的继续停留在贴吧里。
很快最后一页有一个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接吻照片曝光后叫家长的照片。
陆程孤零零一个人站着,身形如松柏,不卑不亢不畏惧,没有奶奶和陆瑾瑜的陪伴,形单影只不过如此。
那边温时予和家长站一起,温时予怯懦的不敢抬头,好似在害怕什么。
陆程和温时予都承认了早恋的事,学校对二人做了处罚。
陆程因为这个事不能被保送,名额落在许行简身上。
温时予的家人不想让他们继续来往,于是送温时予出国,这段感情算是彻底了断。
过去这么多年,安梨言觉得陆程应该忘了,谁成想他一直念念不忘,甚至拿他当替身。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骗子付出真心,被欺骗的人从始至终没有心。
所以别有用心的是他,落入陷阱的却不是陆程。
他们到底算什么?
陆程怎么可以做到一边和他上床,享受他身体的同时,心里又留着对白月光的喜欢?
安梨言不敢在想下去,他已经彻底掉入死胡同,走不出来了。
何小志一直很安静,等安梨言彻底放下手机才道:“阿言,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安梨言望着何小志没有说话,如果是以前安梨言知道这样的事,肯定会揍一顿陆程然后跟他潇洒说分手。
毕竟谁也不能耍他,谁也不能对不起他。
他骄傲又自信,感情算什么,没了就没了。
可眼下真印证了林清也的那句话,不要太喜欢一个人,会变得不幸。
前段时间他还信誓旦旦的和林清也说他和陆程的感情,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乱了。
却很没出息的舍不得。
突然间叫停这段感情,他做不到,不叫停又犹如吞了一只苍蝇恶心的反胃。
“志哥,让我静静。”这是安梨言唯一想说的话。
何小志也是看着心疼,嘴巴嗫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挣扎了半天才道:“那行,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
送走何小志,安梨言独自回了家。
他翻出酒瓶喝了好多酒麻痹自己,酒精是很好逃避现实的手段,喝了他烦恼全消。
他甚至忘记自己为什么好难过?
喝酒如喝水,舌头都变得麻木,他始终望着门口的方向,等着陆程回来。
夜晚十一点、还是十二点,陆程终于回来。
安梨言快步起身踉跄的奔入陆程怀里,陆程推了一下他,“我身上凉。”
刚从外面回来肯定是凉的,安梨言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暖呼呼的。
他醉意朦胧道:“你回来了?”
“我的陆程回来了。”
熟悉的味道夹杂着香甜味,好似一款男士香水。
何小志以前也喷过这个品牌的香水说是男人的魅力,安梨言捏着鼻子说难闻,何小志就丢了。
这会儿也好难闻,闻得嗓子都是甜腻腻的感觉,就像吃了一大口奶油蛋糕,奶油糊在嗓子难受极了。
安梨言警觉的蹙起眉头,陆程从来不喷香水,这是谁的味道?
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安梨言不悦皱眉,退开一点开始扒陆程的衣服,将羽绒服丢在地上,又嗅了嗅白色卫衣也是香甜的味道。
太难闻了。
脱掉卫衣露出结实的肌肉,陆程动情时每一处的肌肉都会绷紧,近似石头。
安梨言喜欢摸,也愿意摸。
主动贴上去带着酒气吻了陆程,浅尝一口便松开。
陆程茫然了一瞬,按住安梨言的后腰将人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抹掉安梨言嘴角的水渍,陆程问:“怎么喝酒了?”
声音有点冷,透着嗔怪,陆程不喜欢他喝酒,也要求他不许喝酒。
自从和陆程在一起后,安梨言确实听话很多,不让做的事情不做,不喜欢的事情不碰,他听话的如同一只狗。
何小志曾经调侃过,陆程就是专业训狗大师,把安梨言拿捏的死死地。
那会儿安梨言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知道陆程的心意,才觉得自己蠢极了。
安梨言在陆程的颈肩蹭了蹭,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嗯,喝了点。”
他太怂了,一点都不像他。
这会儿他就应该大声质问陆程究竟喜欢谁?
陆程单手揽着他的腰换鞋,很快拉着安梨言来到茶几这里,指着一桌酒瓶道:“安梨言,这叫一点?”
“你这是喝了多少?”
陆程又开始凶人了,安梨言不满的咬了咬唇,“你凶我?”
凭什么凶他?
安梨言生气的咬了一下陆程的下唇,警告道:“不许凶我,我会很生气很生气。”
“我生气就不要你了。”
“你敢!”陆程陡然变了脸色,声音更加低沉。
安梨言怔住,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误会了什么,陆程眼里都是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陆程是喜欢他的,陆程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借着酒意安梨言将陆程压在沙发上亲吻,他也可以很凶,他也可以充分表达自己的占有欲。
他告诉自己,陆程心里有那么一个人无所谓,他要做最后一个。
白月光能有他好,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劳累过度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安梨言很快睡了。
半睡半醒间安梨言迷迷糊糊的看见陆程起身接电话。
陆程笑着说:“对,他没有怀疑,一切都很正常,我过两天再和他说不着急。”
陆程再说什么,安梨言觉得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沉沉睡过去,安梨言还在想陆程再给谁打电话。
*
今天约了制片人见面,要谈电影海报的事,设计稿已经交了一版制片人比较满意,不过还想当面聊一聊,聊聊新的想法。
这就是要改的意思了。
知道甲方难伺候,但没想到这么难伺候,想法天马行空丝毫不给乙方留活路。
每当和甲方沟通,安梨言都想打爆他的头。
早早出门,戴上陆程送的围巾,去了地下停车场准备开车,上车才想起来今天限号。
他只能打车过去。
陆程比他走的早,最近在忙什么并没有告诉他,听许行简说,临近过年忙校庆的这批人好多都放假回家了,陆程本应该也放假。
安梨言没有问出于信任,他想忙完电影海报的事就和陆程好好谈谈,该说的都说一说,比如他是安辉的儿子,当初接近他都是为了报复陆瑾瑜。
有些事憋在心里总是隐患,安梨言不想和陆程因为误会闹矛盾。
他还想聊聊白月光的事。
上了计程车往约定的地方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堵车很严重,等的让人心烦。
司机师傅比较爱说,当安梨言上车就开始话家常。
比如问了安梨言的年纪,上没上学学习怎么样。
安梨言不太想回答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司机师傅见安梨言敷衍也不觉得尬尴继续说着。
“年轻人耐心点,这条路每天都这么堵。这条路有个情人餐厅,来这里吃饭的情侣太多,车多人多就容易堵车。”
“你说就一家餐厅有什么好吃的?别的地方不能吃?我看啊,都是商家营销惹的祸,来这吃饭就能天长地久,那可真是吹牛。”
“呦,现在社会这么开放,男生和男生也来吃饭,两个人长的都好看,不喜欢女孩子白瞎了。”
听了司机师傅的话,安梨言漫不经心抬眸,隔着条马路精准捕捉到陆程的身影。
陆程身边还有一个男生,穿着时髦打扮靓丽看着就像是富家子弟,有涵养有学识。
司机师傅说的情侣就是他们。
男生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去推身边的陆程,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笑着走进餐厅。
安梨言的脸色拉胯下来,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们进的是荆南最出名的情人餐厅,何小志是这里的常客,他说来这里的都是情侣,一般求婚也会在这里。
车辆继续前行,安梨言看着他们消失在餐厅门口。
安梨言觉得陆程身边的男生好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很快他想到陆程身边的男生是谁,正是抛弃陆程远走国外的温时予。
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后期会有反转,这周三倒V上架,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