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不好,安梨言失眠了,天亮才眯了一会儿,这会儿又要起床了。
要不是看在周一上课的份上,他坚决不起床,一觉睡到天黑。
安梨言闭着眼睛凭借习惯汲着拖鞋走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咬着牙刷,嘴唇的触感唤醒了他的一些记忆。
嘴唇有些紧绷,好似过度使用造成的不适感。
摸了摸嘴唇,记忆回笼他昨天好像亲陆程来着,感觉还不错。
接吻是一种很奇妙的游戏,舌头的追逐嬉戏也是一种乐趣。
电动牙刷的软毛碰触到了舌尖,安梨言疼得嘶了一声。
大脑一瞬间清醒起来,来不及吐掉嘴里的泡沫,丢掉电动牙刷安梨言慌乱的跑去床边掀开了被子。
灰色的床单都是白色的印记,安梨言一直想忘记的事情瞬间窜进了脑袋里。
昨夜与陆程亲过之后,“软肋”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他一时之间烦躁的睡不着。
于是做了男人都会做而他不怎么做的事情。
何小志一直说他是性冷淡,对那方面不感兴趣,怕不是不行。
他特想告诉何小志他不是不行,而是不想。
在他想的时候,他也是特别厉害的,床单上三个污渍就是对他实力最好的证明。
害怕来打扫的保姆阿姨看见,于是安梨言跟青春期的少年似得羞愧的扯掉床单迅速团成一团,丢进了洗漱池里。
打开水龙头,瞧着床单都湿了印记也不见了,安梨言才彻底放下心来。
外面是陆程催促的声音,“阿言,起床了吗?要迟到了。”
安梨言心虚的厉害,“起来了,洗脸呢!”
将床单泡在洗漱池,安梨言简单的洗了把脸出去吃饭。
坐在餐桌,看着早餐安梨言由衷的佩服陆程,昨夜喝醉了还能早起。
安梨言宿醉都会很难受,不仅头疼、身体都是疲惫仿佛死过了一回。
陆程将外面买的包子递给安梨言说:“没睡好吗?看你很憔悴。”
安梨言扯了扯嘴角,咬着包子道:“做噩梦了。”
其实不是噩梦,而是太兴奋了,以至于整个人都是精神的,直到虚脱才知道累,这会儿再想睡觉已经来不及了。
陆程又问:“我的嘴唇有点疼,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怎么知道?”安梨言心虚的低下了头,开始很认真的吃包子。
包子是牛肉馅的,他不是很喜欢,但这会儿也吃的津津有味。
他倒不是多爱吃,而是用吃来缓解此刻的心虚。
“哦,原来不知道啊,”陆程漫不经心的说:“我还以为被你咬了。”
安梨言一口粥喷出来,剧烈咳嗦的接过陆程递过来的纸巾擦嘴道:“怎……怎么可能?”
总觉得陆程是知道什么了,陆程看他的眼神都是打量,此刻话里话外也都是试探。
安梨言烦的抓耳挠腮,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我是那人吗?”这是最无力的一种解释,安梨言已经没词了。
“你不是吗?”陆程紧盯着他,嘴角是玩味的笑意。
“……?”
安梨言眨了眨眼睛,一直回视着陆程,心想他是不是知道了?
紧咬着唇,安梨言已经开始思索怎么哄人了。
陆程最先挪开视线道:“上次你生气了咬了我的唇,上上次你喝醉了咬了我脖子,我还以为你这次也趁我醉报复我。”
原来不知道啊!
安梨言暗暗松了口气,给陆程夹了个包子道:“放心,我是个好人。”
夹着包子的筷子递过去,陆程低眸看了一眼,紧接着抓住他的手腕,就着他的筷子咬了一口包子,“是吗?”
安梨言抿了抿唇,怎么感觉陆程在诱惑他。
“对了,你是要和郑海阳签约吗?”陆程突然间转了话题,安梨言愣了一下道:“是啊。”
“劝你慎重考虑,你和他不是一类人,郑海阳这人更看重利益,对于你来说不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安梨言把这句话记住了。
*
周一上完课,安梨言去找了郑海阳谈签约的事情,他很认真的看了合同,觉得确实有点猫腻。
经由陆程的提醒,他也更小心了一些。
陆程这人确实讨厌了一些,但看人还是很准的。
“阳哥,合同方便发我一份电子版吗?我想给律师看一下确定没问题再签约。”
多少大学生被合同坑过,谨慎小心是好的。
郑海阳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脸上没有丝毫慌张,云淡风轻的说:“好呀,阿言小心点是应该的,签合同可是个大事。”
“等会儿我发你份电子版。”
安梨言本来是来签合同的,但因为要小心的事情,合同没有签成,于是提出先走了,改天聊。
郑海阳没有让安梨言走,而是提议去见内页插画的主编。
这个事昨天在电话里郑海阳提到过,安梨言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只是去的地方比较奇怪,像是一个酒会。
“阳哥,你确定主编在这里?”
郑海阳笑着说:“是啊,这个主编很难约,我也是费了番功夫才得到这个机会,等会儿能不能成功签约就要靠阿言了。”
安梨言半信半疑,已经开始想离开了。
不离开只是想看看郑海阳究竟在搞什么鬼。
百无聊赖的待了一会儿,郑海阳走过来说是要带他见一个人。
跟着郑海阳走过去,在一众人群里安梨言准确寻找到了安辉的身影。
安辉容光焕发仪表堂堂,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别的人年纪大了是企业家,而他就算是老了也是霸总,还是最帅的那个老霸总。
郑海阳跟个孙子似的与安辉身边的人说话,聊的是投资的事,郑海阳想扩大经营,但资金不是很宽裕。
项目没什么亮点,那人不是很想搭理郑海阳,直到安辉的视线落在安梨言身上。
“怎么到这来了?”安辉的语气不好不坏,没有过分亲近也没有冷酷无情,他恰当好处的掌握了一个度。
安梨言乖巧的叫了一声爸爸。
一直拒绝郑海洋的中年企业家,很快热络了起来,“这就是令郎吗?还真是一表人才啊!”
这时郑海阳也开始夸赞安梨言,说了他拿奖的事,也说了他在插画领域的才华。
安辉嘴角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他拍了拍安梨言的肩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酒会结束,安梨言坐上了安辉的那辆迈巴赫。
安辉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才道:“恨我吗?”
安辉指的是什么,安梨言很清楚,他在指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比如他出轨、比如他要和林清也离婚,还有冻结他卡的事。
安梨言乖巧的摇了摇头,哪里敢说恨,根本就不敢说实话。
之前安辉一直对他带着气,他此刻也只敢小心讨好。
“你是我爸爸,我们是父子。”
和陆程在一起待久了,安梨言也学会了圆滑。
他没有直接回答安辉的问题,而是用一句话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他们是父子,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听到这句话安辉没有笑,而是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似乎是在思考安梨言的这句话。
“我和你妈妈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好好劝劝你妈妈,我是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车辆停在小区门口,安辉又说:“卡会给你解冻,阿言要乖知道吗?”
安梨言说知道了,然后下了车。
看着车不断走远,安梨言生气的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
安辉真的好无情,姘头就那么好?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今晚利用了他,这会儿应该是来解释的。
对他的照顾和另眼相看,不过是为了他身后的安辉,正如陆程说的那样,郑海阳是个更看重利益的人。
幸好他听了陆程的话三思而后行,不然就真成了利用的棋子。
想到了陆程,安梨言给他发去了消息。
【安梨言:在哪呢?我想你了。】
【陆程:酒吧。】
等安梨言到了酒吧的时候,陆程正在忙,于是他熟门熟路的去了最里面的安静区域等他。
这里小学生正在等她妈妈下班,而他等陆程下班。
拿出手机安梨言准备玩游戏,只是烦人的电话又响了。
安梨言比较烦躁接通了电话,“有事说。”
态度是相当的冷淡,他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郑海阳识相的话就该滚远一些。
郑海阳解释说:“阿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安梨言语气很不好,“不然呢?”
处心积虑的讨好他,不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
郑海阳又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有很多唾手可得的资源,不用很努力就可以达到别人费尽心机也达不到的高度。”
“既然有这些资源你为什么不用呢?你或许会觉得我很功利,可我想说,我也是个普通人,也想过好日子。”
安梨言懒得和郑海阳废话,郑海阳的道理是他认为的道理,而不是他安梨言该承受的。
“我不喜欢你的为人处世,也不喜欢你的偏理,别联系了。”
“还有有钱人不是傻子,别耍自己的小聪明。”
真当有他那个中年企业家就会投资,还是太天真了,商人可比你精明百倍。
挂了电话,安梨言还有点生气。
这时陆程走了过来,问:“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郑海阳。”安梨言的称呼都变了,以前拿郑海阳当朋友才叫一声阳哥,这会儿已经不是朋友了,自然要改称呼。
陆程将一杯橙汁推过来问:“再聊什么?”
安梨言起了逗弄的心思道:“再聊学习,我有个问题不是很懂,找他帮我解答一下。”
“什么问题?”
“艺术史的发展历程。”这个问题是安梨言信口胡邹的,他再也不会问郑海阳问题了。
陆程轻声哦了一声,很快起身走了。
等陆程走远,小学生从繁重的作业里抬头道:“你撒谎,明明没有问问题,我要去告密。”
安梨言比了个一的手势,小学生紧接着比了个二。
“吃两根冰激凌不怕牙疼吗?”安梨言蹙眉。
小学生美滋滋的笑道:“我不怕牙疼。”
两个人相处久了,也达成了一种默契。
安梨言去吧台买了两杯冰激凌一人一杯,小学生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
安梨言不喜欢吃冰激凌,之所以吃完全是怕小学生肚子疼。
正吃着冰激凌陆程又过来了,他说:“其实刚才的问题我也会。”
于是陆程详细的讲解了艺术史的进程,事无巨细讲解的很详细。
安梨言傻眼了,陆程不会是偷偷选修了艺术系的课程了吧!
安梨言大惊之余,也表示了感谢,“谢谢,我已经会了。”
陆程在他身边坐下道:“以后这么简单的问题,问我就好了,不用麻烦别人。”
这个别人指的是谁,郑海阳吗?
“我知道了。”
刚才付款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安梨言找陆程借手机,“手机借我用一下。”
郑海阳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安梨言打算自己开始营销社交账号攒自己的资源和人脉,不靠任何人。
于是打开百度准备搜索如何做一个网红。
点开搜到栏,搜索记录跳了出来,陆程的最新搜索是艺术史的发展历程。
解释与刚才陆程说的一模一样,合着陆程这是现背现卖?
安梨言笑着读出了解释,陆程稍显惊慌的侧头看过来。
看见陆程社死,安梨言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学霸也有靠百度的一天。”
他还真当陆程无所不知是个活电脑。
陆程很快恢复如初,自然的抢过手机道:“偶尔。”
安梨言凑近陆程,“这不是简单的问题吗?还要靠百度,陆同学你究竟在意的是什么?”
“吃醋啦?”这句话安梨言说的很小声,几乎贴在他耳边。
陆程侧开一点头,揉了揉耳朵道:“我要去忙了。”
他又闪了。
瞧着陆程落荒而逃的身影,安梨言嘲笑的超级大声。
他知道陆程是在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