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间真翎检查伤口的时候, 事务所的门被敲响了。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会在这个时候来的只会是那个人。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灰原哀。
看到竹间真翎毫发无损, 灰原哀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转头又看了一眼角落里鬼鬼祟祟的江户川柯南,她彭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保险起见,灰原哀翻出竹间真翎屋子里的发射器, 在自己身上各个角落试探了一遍, 确定没有任何不妥, 才看向竹间真翎。
竹间真翎忍俊不禁:“工藤新一那小子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你这么怕他。”
提起那个家伙,灰原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十分的不优雅。
他做了什么?
不过是在她身上装了五个监听器,在阿笠博士身上装了五个监听器而已。
他是批发的监听器吗!
不过江户川注定要失望了,阿笠博士完全不知道她的任何事情, 就连她的实验他都不插手。他只以为灰原哀是一个早熟的小孩,跟柯南一样。对实验的爱好也只停留在焰色反应。
只是苦了灰原哀,短短半天,就被江户川烦得头疼欲裂了。
他似乎意识到灰原哀并不会真的下毒手, 又或者是觉得掌握了她的把柄, 试探起来简直是光明正大。
可灰原哀只是一个科研分子, 既没有琴酒的恐怖容颜, 又学不会贝尔摩德、安室透等人的变脸, 自然就没有任何威慑力。
最后只能装哑巴。
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 她打算溜出来找竹间真翎。走到半路却发现自己背后跟了个影子。
“先不提那个家伙了。”灰原哀上下打量:“你这次的伤口没问题吧?”
竹间真翎摇摇头:“这次的任务和我关系不大。”
灰原哀犹豫的问:“你们这次的任务是......”
“ 嘘, ”竹间真翎竖起食指抵在嘴唇边:“ Skip。”
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 担心就越多,小孩子还是多睡点觉吧。
灰原哀噎了一下, 换了个问题:“山上的爆炸呢?”
“不是组织。”竹间真翎不想深入解释。在她看来,玩家们是比黑衣组织还要危险的一群疯子。
黑衣组织好歹还有道上的规矩,他们完全没有约束。
左右问不出什么,灰原哀也放弃了。
两个人地对视了沉默一会儿,灰原哀才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之前琴酒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吗?”
琴酒确实没做什么,但是安室透就说不准了,她的伤口差点又裂开。
竹间真翎默默的腹诽了一句,面上却很自然:“你觉得琴酒心慈手软吗?”
灰原哀打了一个激灵,摇摇头。
竹间真翎说:“所以我现在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怕什么呢?”
灰原哀抿了抿嘴唇。她害怕的很多,害怕琴酒还会找到她,害怕自己连累竹间真翎,连累阿笠博士。
她可能就是一个扫把星,只会给人带来厄运。
眼看她的表情越来越不对,竹间真翎赶忙打住:“你光问我,那你自己没有受伤吗?”
其实是有的。
灰原哀救谷川尤美的时候,背上被石子划了很长的一道口子。
但是比起工藤新一手上的烫伤,她的伤口就微乎其微了。
灰原哀不想让竹间真翎担心,于是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工藤新一。
竹间真翎听完之后,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果然是主角会干的事情。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恐怕以后灰原哀再被被柯南纠缠,想到今天的事情,就会忍不住透露点组织的信息。
毕竟柯南那小子很会上杆子爬。
贝尔摩德不就是这样的么。
而且就算是没有被拯救,只要和柯南几个孩子接触时间长了,组织里的代号成员也会掺水。
比如库拉索。
如果在游戏里恐怕就是:柯南发动[救赎]、[嘴炮]技能,反派角色HP-100,策反概率99%。
竹间真翎都要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别担心。”竹间真翎拍了拍灰原哀的肩膀:“要是被那小子烦的不行了,你就拿毛利兰威胁他。”
灰原哀瞳孔地震:“这,这不太好吧。”
竹间真翎笑得更欢了:“别忘了,我们可是反派呀。”
这句话在札幌竹间真翎也说过。只是比起当时的冷漠,现在她更像是一种调侃和自嘲。
在主角热血漫中,反派最终是要被消灭的,黑衣组织也不例外。
灰原哀却不赞同的摇头:“我们不是反派。认真的说,我们是......”
“叛徒。”
竹间真翎无所谓地耸耸肩:“或者你是叛徒,我是卧底?”
灰原哀有点生气,她觉得竹间真翎这么说就是在诅咒自己。但同时她又很清楚竹间真翎的恶趣味就是喜欢激怒别人。
最终灰原哀叹了口气:“那些江古田的高中生是你救的吧。”
他听到白马探说有只橘猫叼了纸条,上面写着山上有炸弹的信息,隐约就猜测是竹间真翎会干的事。
得到消息的白马探也不怀疑什么,立即组织同学下了山。否则就写生地点和酒窖的距离来看,他们很有可能因为疏散不及时葬身火海。
可以说那只猫救了十几个高中生的命。
说到橘猫,“小白呢?”灰原哀环顾四周,一根猫毛都没看到。更别说猫碗了。
竹间真翎摊手:“不知道啊。”
灰原哀狐疑地盯着她,“你不养它?也不喂它?”
竹间真翎无辜地眨眨眼:“它是流浪猫唉,可能自己会捉老鼠吧。”
灰原哀看不出她是不是在说谎,也看不出她是不是真心的。
或许,真的跟小白没关系?
而且一个是警视总监的儿子,一个是犯罪组织的成员,竹间真翎没有必要救他吧。
但灰原哀总觉得这件事和面前云淡风轻的女人有关。
可能因为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她都愿意救一个可能会带来麻烦的自己,更别说帮过忙的无辜高中生。
竹间真翎总感觉灰原哀看自己的眼神透露着慈爱,她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孩子,直觉也太准了吧。很准
她翘起二郎腿,懒懒的看了灰原哀一眼。金棕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是极致的浅色,配合她满头的红色卷发,像极了正在舒展的西伯利亚森林猫:“再看我也不会变出一朵花来。”
灰原哀看她打死不承认,并且好像要睡着的样子,提高了音量:“你就不担心琴酒还在调查我吗?”
经过这几次,灰原哀也看明白了,琴酒对自己的执念极大。如果不给他合理的解释,这几次的危险必然还会上演。
竹间真翎打了个哈欠。今天一整天的上蹿下跳搞得她实在心疲力竭,她羡慕死琴酒熬夜通宵只要一杯咖啡就能缓过来的强悍体质了。
“那就想办法打消他的怀疑。”竹间真翎说着说着,就瘫到了沙发上,眯着眼睛看向灰原哀:“我有个计划,你想听的话靠近一点。”
灰原哀紧张的攥紧手心,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她身边。像是听机密一样小心凑到她脑袋旁边。
然而却良久没听到任何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脏在通通狂跳。
她抬起头,竹间真翎睡得正香。
灰原哀:“......”
*
藤原社在这次任务后,被警视厅公安部被严厉批评了。
他本来是入职不久的公安,只是履历太过精彩,才破格提升为特别行动组的直系高层。然而在这次任务中,他竟然下令率先撤退。
这种抛弃民众的逃跑行为惹怒了提拔他的上司。但因为藤原社负责机密的卧底行动,惩罚不宜公开,于是他只是从警视降到了警部。
虽然惩罚是秘密进行的,但同为公安部的青木光隐约听闻一些消息。
当他跟安室透私下交流信息的时候,就提了一嘴。
“被降职么。”安室透皱起眉毛:“看来是很严重的事情。”
在日本这个上下等级森严的国家,降职是很严重的处罚。
即便是连环杀人案迟迟未能破解,目暮十三、松本清长两个直系上次也只是公开道歉,都没有降职。
这个例子足以看出青木光的上司犯了多大的错。
但是这不是他们担心的事情。这几天他们的重点是调查出这次任务的最终结果是什么,琴酒为什么让他们写任务报告。
只是他们发给琴酒的邮件,除了最后的任务报告都被无视了。
最后从废墟中挖出依据DNA鉴定为冲田野洋的尸体,他们才明白,原来是有人已经完成了任务。
对于安室透两人来说,这次任务虽然失败了,但本身只是一个尝试。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不过少一个不法分子。
他们两个更加忌惮诸星大、和第四个任务成员。
“会不会是诸星大?”说完这句话,青木光就反驳了自己:“不对,冲田野洋是近距离被枪击的。诸星大来不及赶到案发现场,所以不会是他。”
看到安室透脸上的表情,青木光求证道:“难道是钉宫惠?”
安室透跟他说过钉宫惠和那个灰发男人的事情。而且他也说,虽然那个男人的身手更为厉害,但是他明显是钉宫惠的下属。
而且就琴酒的态度而言,钉宫惠显然地位更高一些。他的几次帮衬,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至少钉宫惠的价值很大,能力很强,而且似乎还是情报相关的能力。
安室透皱着眉想到,眼中一片阴翳。
他本来可以阻止山上那场大火,可就是因为钉宫惠的阻拦......安室透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对那个黑发女人逐渐起了杀意。
青木光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Zero。”
熟悉的称呼让安室透的面色微微放松,好在山上的大火只烧死了冲田野洋,其余人最多是受轻伤。
比起山下的情况,山上的人明显是幸运的。
这当然要归功于梅川库紫的挺身相救。
说到梅川警官,安室透又想起对方口中的“她”。
她会是谁呢?
她又怎么知道酒窖中有地图?
而且涧泽何子自首时嘴里的“她”,跟这个人会是同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