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周秘书吩咐完许家的事情,许林宴最后还让他查了贺凯这个人。

  周秘书拿着唯一能提供贺凯信息的银行账号,苦不堪言。他这个秘书怎么做着做着倒是往私家侦探那方面去了。

  许林宴这边查贺凯,柳时阴那边同样也在查这个人,还查了神学会的事情。柳时阴没找私家侦探,直接找的黑客,人还是毛剑辉推荐的。

  黑客找到的资料和周秘书找到的资料都大同小异,柳时阴和许林宴虽然身处两个不同的空间,却在同一个时间做了同一件事情。

  柳时阴看着电脑中的资料,喃喃自语道:“贺凯,n市人,但是十年前就移居了国外,再多就查不出来?”

  “神学会竟然已经存在了上百年?虽然中间沉寂过,但很快又在全国各地活跃了起来。因为存在的时间太早,创办人已不可知。但中间大约换过三任后继者,其中第二任在位的时间最短。”

  “第三位,也就是现在神学会的组织头领,在位时间最长。但具体即位了多久,没有人清楚。只知道这人上位后把神学会发展到了顶峰,成员数量更是翻了数倍。并创下了许多惊人的豪举,深受组织成员的喜爱,地位十分超然。”

  柳时阴动了动鼠标,继续往下看去:“至于圣石,其实上百年前就出现过了。出现的时间甚至比神学会的创立还要早。不过在五十多年前,圣石开始大批量地出现在世界各地,其中,华国最多。”

  柳时阴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思考着,“神学会发展到顶峰和圣石大批量出现的时间节点很接近。神学会可能在五十多年前的时候,就掌握了圣石。”

  圣石其实就是忘川石,忘川河旁边的一块石碑。

  那块石碑有多大柳时阴不清楚,但地府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千年,忘川石碑也许比他们想象还要壮大。它剥落下来的石块数量,也远超了可知的范围。

  神学会手上有多少圣石不清楚,但他们能这么长时间不断地供应圣石给底下的成员,说明他们手上掌握着的忘川石数量非常可观。

  要么他们有什么禁术可以自己生产忘川石,要么他们就和地府有什么利益关系,让人源源不断地给他们提供忘川石块。

  前者可能性不大,忘川石的形成都要经由几千上万年的阴气、怨气等等的侵浊才能形成,不是随便找块石头,找几只鬼炼制就能伪造的,效果可谓差之千里。

  后者的可能性最大。千人千面,就算是地府里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利,其中有一两个人违背初心与神学会的人蛇鼠一窝,一点都不出奇。

  不过这些都是柳时阴的猜测,真正的答案还是得深入到这个神学会内部才能明白。

  当然,神学会这么神秘,进个论坛都要审核身份,想要成为他们组织的成员,怕是祖宗十八代都得被挖出来,仔细确定过才肯放人。

  柳时阴大约是没希望了,不过他咸鱼,也不会真去加入什么神学会给自己添加额外的工作。

  他虽然不加入神学会,但他也有能做的一些事情。

  正好加了郑老的微信,柳时阴直接把收集来的这份资料打包发给了他还有方清尘,并转告方清尘把资料递交给他们的观主。

  这两个人都知道了,相信国家和其他道观寺庙的人也清楚了。

  会不会打草惊蛇,柳时阴才不考虑。

  以为他不发,就不会打草惊蛇了吗?神学会都建了这么多年,怕是哪里都被布了眼线,迟早都得让他们知道。

  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开手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这个时间彻查这个组织。只要一件事做了就一定会有痕迹留下来,多多少少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后面神学会就算就此收敛也没关系,除非他们能够完完全全地沉寂一段时间,不在社会上走动。

  不然收敛也是没有用的,始终会露出马脚来。

  而且个人的力量有时候在国家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有事就找国家,这都是柳时阴上网学来的,看来学得还不错。

  给国家通风报信完,柳时阴又给地府去了一道消息。

  柳时阴虽然没有下到地府去,却是把资料什么的全给烧到了十殿殿主,还有判官和黑白无常等能叫得出名字的“人”手里。

  主打一个不落,谁都不能少的风格。

  地府众人:“???”

  地府众人收到这份大礼的第一感想是什么,柳时阴不清楚,但他知道郑老那边是非常激动了,连着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仿佛他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

  柳时阴接通了电话,郑老的大嗓门就喊了起来:“你碰到神学会的人了?”

  柳时阴拿远了手机,掏了掏耳朵道:“那倒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神学会的事情的。”郑老稍微冷静了一些地问道。

  柳时阴把雷家的事大致讲了一遍,然后说道:“听你的意思,国家其实一直都知道神学会的存在?”

  “知道。”郑老也没瞒着柳时阴,“近几十年来,国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十之八九都跟这个神学会有关。”他们接触的案子多了,也就慢慢发现了神学会这个组织。

  郑老透露:“你之前在桃源市,遇到了两只恶鬼吧,操控他们的人就是神学会组织里面的成员。还有你帮警方抓拿的那两位盗墓贼,经过调查发现,也跟这个神学会有关。”

  柳时阴:“……这神学会的人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对于郑老如此清楚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柳时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人能叫自己加入国家的风水学协会,就肯定先查过了他的底细。

  柳时阴问道:“那两个盗墓贼不简单吧,你们有问出什么吗?”

  郑老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没有。查出他们和神学会有关后,我们就加派了人手看管他们。但神学会的能力远超了想象。在我们层层地把控下,那两位盗墓贼还是死在了审讯室。”

  死去的方法,是被人下了咒。

  郑老他们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做了多方的准备,但到底还是被他们得了手。

  神学会能这么多年安安稳稳不被抓获,就是因为他们足够的谨慎。在那两个盗墓贼加入组织的时候,可能就被要求和神学会签订了什么契约。

  郑老他们再厉害,也没法在短短的时间内斩断他们之间的因果,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暴毙在的眼前。

  “我们一直在推敲这个神学会出现的目的,是想要敛财还是想要……这个国家。”

  郑老沉着声音,慢悠悠地说着,“但我们推敲了许久,发现他们组织对钱有点兴趣外,更大的乐趣似乎就只是想看这个世界陷入混乱中。”

  什么权利啊,地位啊,这些人好像根本不需要,不在乎。

  这几十年来发生的案子,全是东一锄头西一锄头,毫不关联,作案人的动机也大相径庭。

  当然不是说作案的人没需求,而是作案人的需求和神学会的需求并不能牵扯到一块去说。

  神学会就像位高高在上的神祇,从手指缝中赐下一块两块圣石,然后微笑地看着他底下的领民为了权利而争斗,为了财富而害人,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

  好像这些领民闹腾得越厉害,国家因他们而越混乱,这位神祇就更加的高兴。

  柳时阴听完了郑老说的话,吐槽了一句:“这神学会的话事人到底什么恶趣味,心理变态吗?”

  郑老被他的直白呛了一下:“不管怎么样,国家一直追查这个神学会的事情。以后你要是有神学会的消息,可以再联系我。不过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神学会不好对付,遇上了千万别盲目冲动。”

  柳时阴舔了舔嘴角,怎么听着这个神学会还有点厉害?他和他们相比,哪个会吃亏呢?

  柳时阴许久没遇到过对手了,郑老越让他注意他反而越有些蠢蠢欲动。

  郑老不知道自己劝了个寂寞。

  他那边其实还知道不少神学会的事情,不过这属于国家机密,不能对柳时阴说得太多。

  柳时阴也没问,两人就这样结束了这个话题。

  郑老在挂断电话前,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方清尘小道友有告诉你吧,国家这边给你准备了一些奖励,我看看啊,应该今天就能到了。奖励虽然寒碜了一点,希望柳小友你别介意。”

  柳时阴很好说话:“都是国家的心意,我懂的。”

  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他哪敢嫌弃。

  和郑老通完电话,下一秒快递员就联系上了柳时阴。柳时阴呢喃道:“刚说完,东西就来了。”

  让他看看国家都给他送了什么锦旗。

  快递小哥把东西拉了上来,是一个很大的箱子。小黑脸拍了拍箱子,仿佛在问:“这么大的箱子,真的是装锦旗的吗?”

  柳时阴也不确定了。难道国家没送他锦旗,而是给他准备了什么别的礼物?这么大方的吗?

  小黑脸又拍了拍箱子,快打开来看看吧。

  用剪刀划开封条,柳时阴和小黑脸齐齐地低下了头,然后看到了……一箱子的零食,还都是国外的特产。

  柳时阴随手取了一包看了眼:“国家这么时髦了吗?还给人送零食。”

  小黑脸:“……”为什么总觉得会送零食的国家这么不靠谱?

  这时候,柳时阴的微信响了,有谁给他发了消息。

  小黑脸凑了过去,发现找来的人是毛剑辉。

  “毛剑辉:柳大师,我前不久不是去国外出差了吗?我女儿很爱吃零食,给她准备礼物的时候也顺便发了一份给你,希望你会喜欢。快递是从国外寄回来的,这两天应该就能到了。”

  什么女儿喜欢,都是借口。

  毛剑辉为了和柳时阴打好关系,可是调查了柳时阴的爱好,知道他喜欢零食。又考虑到他的身份问题才编了这么有情商的一套说辞,让送礼都送得格外的合理。

  柳时阴看了小黑脸一眼:“原来这些东西是毛剑辉送的,而不是国家给我们的奖励。”

  小黑脸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柳时阴刚想熄灭手机的屏幕,就又收到了新的消息,这次来的是一条短信。柳时阴随意地点了开来,然后就看到了一串的零。

  柳时阴:“???”

  小黑脸:“???”

  这好像才是国家给他们的奖励!

  什么锦旗都逊爆了,最好的奖励当然是金钱。会还是国家会,非常的与时俱进,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就爱钱。

  ……

  有了国家的投喂,柳时阴的资产又翻了一倍,感觉再买一栋楼都不成问题。

  没有什么是比突获横财还要快乐的,柳时阴看着自己银行卡里的一大串零,已经开始计划带许林宴去哪玩。

  不过他计划还没定下来,文家就找上了门来。

  几天没见,沈芸和文于晴都憔悴了不少。柳时阴有些意外地在她们身上看到了一股很重的阴气:“你们家又遇上了什么事?”

  解决古铜镜时,他们身上可没阴气这玩意。这是在哪沾上的?

  沈芸揉着刺刺疼的太阳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家所有的人,包括佣人,都被头痛折磨得不行。”

  有时候头一疼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在大脑里钻弄一样,令人难受异常,根本没法好好休息。

  “我们也去医院看过了,全身检查也做了,但是什么事都查不出来,我们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头疼,沈芸说话时眉头都是皱着的,“我们本来不想麻烦柳大师你的,但实在是疼得没办法了。我和景江还有小晴,已经三天没睡过觉了。”

  一个人要是失眠太久,也是能要了人命的。沈芸不敢拖延,连忙带着文于晴找到了柳时阴这边来。

  柳时阴问她们:“你们这几天有去过什么地方吗?”阴气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自己沾了上来。

  沈芸:“头疼后,我们就一直呆在家里,哪都没去。而头疼之前,我们都去过不少的地方,但这些地方都是我们平时经常去的,都是一些酒店商场之类的公共区域,跟我们一块去的还有朋友。”

  这些朋友身体并未有什么问题出现,就他们家特殊。

  柳时阴看向了文于晴,变回了原来性格的文于晴今天一身黑色背心短裙加各种银链子的装束。

  文于晴搅着那些链子道:“我除了自己开的酒吧,这段时间就去了盘山飙了一会车。”

  飚完车回来,文于晴头就开始疼了起来。最初还以为是感冒了,还喝了药打了吊瓶,没想到一点缓解的作用都没有,头反而还越来越疼了。

  沈芸紧张地道:“柳大师,会不会是小晴在盘山时惹了什么脏东西回来?”

  文于晴抓着头发:“烦死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柳时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她们身上的阴气重得就像是日日泡在了阴气坛子中,浓郁得都快变成小黑人了。

  按他们说的,他们的活动轨迹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话,那引起他们变化的地方很可能就在他们的家里。

  柳时阴站了起来:“还是去你们家先看一看吧。”

  “行行行。”去哪都行,只要能帮他们解决了这件事,好让他们睡一个饱觉就行。沈芸和文于晴真是受够了失眠的痛苦。

  柳时阴还给许林宴去了一个电话,问他要不要一块去文家。

  许林宴虽然很想去,但手上还有不少去旅游时积压下来的工作要处理,只能拒绝了柳时阴的邀请。

  “阿宴不去,那就只能由你陪着我去了。”柳时阴看向了小黑脸,略有些嫌弃地道。

  小黑脸好心情地没咬他。

  坐上文家的车,很快就来到了文家所在的别墅区。

  一靠近文家的大门,柳时阴就确定他没找错地方。文家人身上出现的问题,果然和他们住的地方有关。

  不过主要原因不在他们自己家,而是受了邻居的影响。

  文家的邻居也不知道干了啥,整个屋子布满了冲天的阴气。文家和他相邻,倒霉催地也被阴气覆盖了起来。

  之前柳时阴来时,隔壁就在办婚礼,现在他又来了,发现这别墅的院子还在到处挂着红灯笼红布条,门口还有彩炮留下的碎片垃圾。

  柳时阴记得这家似乎有两个儿子,问沈芸道:“他们家又有儿子结婚了吗?”

  有些人家办完婚宴,一个月后就会把外面的布景给拆了,只留屋内粘贴的囍字。

  这家倒稀奇,灯笼不拆也就罢了,一些挂饰似乎还换了新,礼炮也是近两天才放的。

  听到柳时阴提隔壁的黄家,沈芸脸色就不太对了:“结婚的还是他们家的二儿子,这是第二次办的婚礼。”

  柳时阴哦了一声:“他们的习俗吗?结一次婚要办两场婚礼。”

  “不是。”沈芸忽然压低了声音,“听说啊,是第一次娶的老婆出意外没了。黄家觉得晦气,就找了第二个女人给他们家的宝贝儿子又重新办了一次婚礼。”

  文于晴在旁边插嘴:“昨天迎的新娘,但是捂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没看出新娘长啥样。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搞得这么神秘,连脸都不给我们看。”

  沈芸总觉得最近的黄家有点邪门:“黄智的上一任老婆长啥样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办了第一场婚礼后,也没出来走动过。天天呆在屋里也不知道在干嘛。”

  可能是身体差吧,不然也不会结了婚才多久人就没了。

  “马家的女儿没了,我们还以为马家会找黄家算账。但马家最近内部似乎也不太平,听景江说,马家的玉石店又出了问题。”

  “他们之前玉石店就出过问题,还是找了哪个大师才摆平的。但那大师的水平没柳大师你高,根本没把事弄好。现在才多久啊,问题就又来了。马家没办法,只能花大价钱重新找人。不过据闻这些大师去了一趟后,都摇头说解决不了,很快就离开了。”

  文家和马家关系一般,而且觉得这种烂摊子还是少惹为妙,也就没把柳时阴介绍过去。

  柳时阴还记得这个马家,就是他们从南洋把葛天阳找过来的。现在听沈芸提起他们玉石店又出了事,心情那是万分的愉悦。

  “妈你知道吗,听说黄宏过两天也要结婚了。”文于晴对马家不感兴趣,倒是想起了黄家大儿子的一些事情来。

  沈芸瞪大了眼睛:“你听谁说的?”

  文于晴:“就黄宏的那几个朋友啊。”

  他们这些人都在一个圈子里,虽然不算熟,但也都认识,彼此间也拉了一个群,这些小道消息啥的就是从群里得来的。

  沈芸有些疑惑:“没听黄宏和哪家的姑娘走得近啊,难道是联姻?”

  “那就不清楚了。”黄宏的朋友也扒不出黄宏要娶的人的身份。

  黄家的嘴紧得很,黄宏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忙结婚的事宜,许久没跟他们这些朋友联系了。

  文于晴这两天天天在群里看到黄宏的朋友骂他有异性没人性,有了媳妇就忘了爹。

  柳时阴笑了笑:“这家人还挺奇怪的,别人家的儿子娶媳妇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倒好,两个儿子结婚就搞得跟地下党似的。”

  沈芸:“其实我们都怀疑,他们家的黄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想靠结婚冲喜。”

  但一个人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呢?之前不是飙车还被抓进了警察局吗,要出事感觉也该是被他开车撞的人。

  想到这里,沈芸顿了几秒:“柳大师,不会真和车祸那事有关吧?是不是他撞死了人,现在被鬼缠上了?”

  沈芸之前没撞过鬼,也就没想到这一茬来。现在经历了古铜镜一事,三观被洗刷了一遍,思维瞬间就活跃了。

  “是不是被鬼缠上还有待商榷。”柳时阴抬眸望向了黄家的别墅,“但我知道你们头痛的原因,就出自黄家。想要病好,你们还是快找个地方搬走吧。”

  黄家的阴气这么重,迟早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