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迁雇佣的账房先生确实靠谱,橡胶的产量在逐步提上来,橡胶鞋底的出货量也就日趋增大。

  因为谢雨青最开始定下的价格便宜,好多人都乐意看在谢记面子上买一两双鞋底回去试试,结果这一试就发现橡胶鞋底的好处,每逢谢记杂货店一上新,那橡胶鞋底必然是要被抢购一空的。

  什么时侯都不乏黄牛贩子,谢记鞋垫虽卖的便宜,但耐不住需求量太大,一双鞋底都能炒到几十文的高价!

  谢雨青人说起这事儿,连忙推出限购的政策,这种炒货行为才好上不少。

  不过也有货郎走商,大量收橡胶鞋底,预备拿到外地去卖。

  这谢雨青就管不了了,他们能卖出去是人家的本事。这走街串巷、南来北往的运货不赚钱怎么行?他只是看不惯在谢记门口蹲着抢鞋底,抢完转手抬高价钱卖出去的黄牛行为罢了。

  不过随着橡胶鞋底产出越来越多,用不上限购,基本上也没人乱抬价格了,走在路上,几乎每三个人中就有一人穿的是橡胶鞋底。现在都流行穿橡胶鞋底这个时尚呢!

  谢雨青现在都不爱出门,他现在可算是出了名,在村里开水泥厂,镇上三家铺子,其中两家吃食铺子,一家卖鞋垫的杂货铺。东西实惠又便宜,谢记的忠实客户多着呢!不仅谢记出名,开谢记的谢雨青,这个夫郎也跟着一并出了名。

  他们刘家村出了这么一个名人,说出去脸上都有光呢!

  现在媒婆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也都是夸人姑娘小哥儿聪慧,旁人再一听是和谢雨青这个哥儿同一个村的,这门亲事八九不离十能成!

  他们是开心了,对于谢雨青来说就有点不开心了,他是真不习惯和别人打招呼聊天,再加上月份大了不便行动。

  谢雨青索性就待在家门不出,研究下吃食,给肚里孩子做做衣服、尿布。

  谢雨青缝完一双虎头鞋,拿起来问张迁好不好看。

  张迁毫不犹豫的夸:“好看。”

  刘阿奶路过忍不住插两句嘴道:“青哥儿,这么不给这鞋缝上橡胶鞋底?你别说,这橡胶鞋底用着方便不说,还结实耐用。我这双鞋穿好几天了,天天去地里侍弄庄稼,用水一冲都还像新的一样。现在出门啊,他们都夸你呢,恨不得我去他们家做做,也把你的聪明劲儿带去他们家一些。”

  谢雨青解释着:“阿奶,橡胶鞋底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太硬了,等他再长大一些,才给他做橡胶底的鞋。”

  刘阿奶也是觉得橡胶鞋底耐用才这么问一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谢雨青不愿意缝橡胶底就算了。他自己生的孩子,还能害他不成?

  “成,成。你是他阿嬷,你说了算。”刘阿奶也去屋里拿了旧布来,坐在一旁缝尿布。

  新生儿皮肤嫩,尿布、肚兜这些贴身衣物,最好都是用细棉布,用过几次,过水洗过几遍之后再给孩子做衣服。不然新布硬,容易扎到孩子的皮肤。

  尿布用的多,所以用穿过的细棉布料子的衣裳来改也成,反正到时候用的时侯也得拿热水烫洗晒干后才给孩子用。

  谢雨青看刘阿奶又在做尿布,提醒道:“阿奶,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做了不少尿布吗?应该够用了,不用再做了。”

  刘阿奶摇摇头,“那哪里成?你没经验,不懂这些,尿布就是得做得多才好。小孩子又憋不住尿,喝了奶一天能尿好几回。这一尿可不得换尿布?不多做些备着怎么行?总不能等要用的时侯再现做吧?”

  “再说了,”刘阿奶看看谢雨青遮不住的孕肚,说:“这孩子生下来的时侯都大冬天了。就是生上火,尿布洗了一天也烘不干,多做些准没错!再说了,以后孩子长大,这些尿布也都收起来,说不定怀下个的时侯用的着呢。可惜你小时候用过的尿布都送出去了,要是存到现在,也就不用再做这许多了。”

  谢雨青暂时没想过二胎的事情,不过听刘阿奶这么一分析,确实有多做些尿布的必要。

  谢雨青:“阿奶,布递给我吧,我也跟着做些尿布。”

  刘阿奶避开谢雨青伸过来的手,“不用。你歇着,这尿布我都做熟了,缝起来很快。你针线活儿又不利索,到时候线头露出来我还得返工呢。”

  谢雨青悻悻收回手,和张迁对视一眼,无奈笑笑,一起看刘阿奶是怎么缝尿布的。顺便偷学女红技术。

  刘阿奶也不吝啬技术,放慢了针脚讲解给自己的两个徒弟听。

  “这缝布啊,这样两边都要来回缝,这样缝出来的布才结实。还有这线头,你不能这样收针,这样出来的线头就大,得这样,捏住这个针头,线上去绕几圈。你看,这样,线头是不是就没了?不仔细找都看不见。还有……”

  谢雨青初时听得认真,越到后面就越是困倦。有种上课听摇篮曲的感觉了,自己真不是做女红的料啊!

  为了避免自己睡过去,谢雨青赶忙找几个话题。

  这几日他本就觉多,要是听困了继续睡觉,他都有点怕自己睡傻了,人还是不能睡太多。

  谢雨青想到自己一直都宝宝宝宝,孩子孩子的称呼肚里的小生命,却还没给他取名字呢,连忙说道:“阿奶,张迁,你们说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刘阿奶缝完一张尿片,停下思索了一会儿,但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便又继续拿过细布,做着下一张尿片,说着:“我又不识几个字,取名这事儿,你们看着来就行。”

  谢雨青转头看向张迁。

  张迁被谢雨青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脑子里确是一片空白,薅不出来一个好名字,推辞道:“青哥儿,还是你来取名字吧。”

  谢雨青没想到推来推去取名这事儿竟然还能轮到自己头上。

  谢雨青:“啊?我来吗?”

  二人点点头,期盼的看向谢雨青。

  “我不行。”谢雨青推脱,他哪里取得出什么好名字?看看水泥广场、人参果、哮天犬,就能知道他是一个取名废了。“我取的名字不好听。”

  张迁安慰道:“怎么还没取就知道好不好听了?总得先列几个名字出来吧。”

  这可让谢雨青犯了难,他是真没头绪啊。

  刘阿奶出来解围道:“孩子的名字也不急于这一时,要不先想个小名出来吧。这样不管孩子生出来是哥儿还是汉子,也都能用上。”

  张迁听了赞同道:“是这样,孩子大名重要,慢慢想也行。那先取个小名吧。”

  如果单单是起小名,谢雨青就没那么大的责任感了,他想起之前做那个梦,开口道:“不如就叫孩子桃桃吧。”

  “桃桃?”刘阿奶笑得脸上堆起褶子,“是桃子那个桃?”

  谢雨青点头,他就是做梦去摘桃子,后面桃子开口说话,变成小蛇缠在他手腕上,后面李婶才说他莫不是怀孕了。想来那天的梦或许是个预示,是孕梦。

  刘阿奶打趣道:“青哥儿这是又想吃桃子了?改明儿我让人去寻摸几棵桃树来,给你种一片桃子树!”

  谢雨青有些不好意思,阿奶就知道打趣他,他哪里是馋桃子?

  张迁念着桃桃这个名字,“桃桃,桃桃。仙桃长寿,桃木辟邪,是个好寓意。阿奶,我看孩子叫桃桃挺好的,你觉得呢?”

  刘阿奶收了打趣谢雨青的心思,仔细衡量起这个名字来,“要是叫桃桃,生出来是个小汉子,这是不是不太好?太姑娘气了。”

  张迁倒不觉得这有什么,“桃桃总归是个小名,家里人叫叫不要紧。若是生出来是个小汉子,那就不让旁人知晓这个名字,也不会平白叫人嘲笑了去。况且寓意很好,我觉得是个好名字。”

  谢雨青听着有些耳热,他一时想到那个梦就取了桃桃这个名,倒是没想长寿辟邪那些个寓意。

  张迁神色认真,刘阿奶也不好再反驳,开口道:“成,那就叫桃桃。名字寓意好,就是秀气了些,不过秀气也好,这样以后孩子好少些淘气,不让人操心。”

  于是孩子的小名就怎么定下来了,叫桃桃。

  谢雨青欣喜地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低声道:“宝宝听到了没?以后你的小名就是桃桃了,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肚子的孩子轻轻踢了踢谢雨青的肚子,权当做回应,只是不知道是对桃桃这个名字是喜欢还是排斥。

  谢雨青从最开始惊讶于孩子的动静,到现在已经能平静对待,但刚刚问完孩子,他就轻轻动了动回应,也不禁叫人开心。

  张迁把孩子的动静当做是赞同答应,笑着道:“桃桃这是高兴自己有名字了,是不是?”还没出世的孩子自然无法回答,张迁自顾自高兴的说:“等冬天到了,爹爹挑只毛色鲜亮的兔子,给你做围脖。”

  谈笑间刘阿奶又做好了一条尿布,这个尿布量真的很多了,怕是生个双胞胎都换得过来。刘阿奶这才满意的收起针线,她笑着说:“桃桃这个名字好,以后啊,指定跟青哥儿一样聪明,惹人喜欢。”

  谢雨青慢慢抚摸着自己的孕肚,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充满了期待。谁能想到,他竟然也快当父亲了呢?还是自己亲自生出来的孩子。

  “桃桃乖,你在阿嬷的肚子里乖乖的,等你出来了,阿嬷给你做好多好多新衣服,还有很多好吃的。”谢雨青温柔的说着。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就是个小馋猫,连带着自己都变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