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彦先尝试了一番是否能够把可变形的望远镜变成房子。

  结果是可行。

  但如果把这个作为房子的话,他们就没有飞行器可以用了。

  最终,经过商议,众人还是决定先解决兽人们的食物问题。

  前往草棚的依旧是唐彦、白、夕三人。

  灰灰和桔则留在了山洞里陪伴其他小伙伴们。

  从今天开始,这些小猫们也有了任务——那就是学习。

  教学的任务,交给了灰灰。

  灰灰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之后,各方面知识储备飞速提升,虽然和夕、桔他们比不了,甚至还不如白,但用来教这群小猫还是足够了。

  而桔则被唐彦拜托了制造鱼饵的工作。

  唐彦三人准备好各种材料、工具以及适量食物之后就再次驾驶着飞行器飞往了豆子母树的方向。

  昨晚下了一夜雪。如今雪停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也因此,那株巨大的豆子母树就显得更加醒目。

  唐彦熟练地操纵着飞行器停到了豆子母树不远处。

  白变回了兽型,把他们带来的所有东西都驮到了背上。

  夕变成了穿着兜帽的模样,走在了最前面。

  而唐彦则走在了夕和白之间。

  远远的,他们就听到草棚里传来了巨大的喧闹声。

  那声音与昨天夕离开时听到的议论声不同,里面有几个极为突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争吵?

  夕下意识地与走在后面的唐彦对视了一眼。

  唐彦蹙眉:“我们进去看看。”

  夕颔首。

  两人加快了步伐,走在最后的白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当三人走进草棚的时候,离入口近的几个兽人立刻就察觉到了唐彦等人的到来。

  没等它们出声,夕就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

  那些兽人见状,立马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它们非常自觉地给唐彦等人让出了一条道,让他们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

  此时,里面的争吵正到了白热化的时候。

  只见一只浑身长着黑色羽毛、仅头部有着一撮白色毛羽的成年黑鸠兽人正一边用鸟喙啄着一只玳瑁色的成年花鼬兽人,一边尖锐地叫着:“我没有!不是我!”

  而那只花鼬兽人则不甘示弱,用爪子疯狂地挠着黑鸠兽人的羽毛,把它的黑羽挠得满天飞舞:“我刚才都看到你偷吃了,你还不承认?可恶的臭鸟!打死你!打死这个偷粮贼!”

  而在花鼬兽人身后则是一只小了一号的玳瑁色花鼬幼崽。

  它似乎试图上前劝架,却根本跟不上成年兽人的速度,只能急得叽叽直叫:“阿爹,别打了,别打了!

  三只兽人周围还围了两只幼崽和一只成年兽人。

  两只幼崽分别是一只是灰毛小狗和一只嫩黄色的小鸟,它们和那只玳瑁色的花鼬幼崽一样都是一脸惊慌又着急。

  那只成年兽人则是一只有着灰白色短毛、体型细长的成年犬。此刻,它正竖着一对三角形的耳朵,冲着两个成年兽人大喊着:“你们再打我可就要向盛唐部落的大人们汇报了!”

  可气在头上的两只成年兽人根本不听劝。

  虽然这俩的战斗力都不强,但成年黑鸠和成年花鼬的速度都足够快,所以菜鸡互啄的斗殴,硬是被它们打出了动作大片的即视感。

  虽说早已知晓这是一个兽人世界,但看到那么多动物用着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围观着一只大黑鸟和一只大花鼬打架,唐彦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种“这要是直接拍下来肯定会成为十分受欢迎的动物电影吧”这样不着调的念头。

  而比他快一步的夕已然冷哼出声:“看来你们是吃得太饱,已经闲到想用打架来消耗了?”

  昨天的夕给众兽人们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夕一开口,原本还议论纷纷的兽人们齐齐噤声,刚刚还打得不可开交的黑鸠兽人和花鼬兽人更是像被定身了一样,僵住了。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夕冷冷地问道。

  众兽人沉默着,没人敢在夕散发着可怕气势的情况下开口。

  最终还是那个细犬部落的兽人颤巍巍开口道:“其,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只知道那个花鼬兽人说黑鸠兽人偷走了它给幼崽留的食物,但黑鸠兽人坚持说它没有偷吃食物,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一听到这话,那只玳瑁色花鼬兽人又开始激动了起来:“我亲眼看到这只黑鸟嘴巴砸吧砸吧,显然是在吃东西!它还不承认!”

  旁边的黑鸠兽人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尖声叫道:“我没有吃你的食物!我只是在吃小石子而已!”

  “石子怎么能吃?你这撒谎也撒得太假了!”花鼬兽人闻言更加怒气冲冲。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旁的唐彦终于开了口。

  众兽人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唐彦。但他一直没开口,众兽人便也只能暗地里偷偷地打量着他。

  如今他一开口,所有众人就光明正大地把目光投在了唐彦身上。

  今天的唐彦穿得十分隆重。之前,他一直穿着的是用从先前猎杀的那只大鸟身上薅下来的绒毛做的羽绒服。

  用植物纤维和羽毛做的羽绒服虽然保暖,但十分臃肿,显得唐彦整个头小身子大,凸显不出他本身的气质。

  所以今天他特地穿上了工作台出品的、裁剪得体、雍容大气的黑色皮草大衣。大衣里面穿的是同样由工作台制造的白色高领羊绒毛衣,和那条被他自己改小又加了一层绒的工装裤。除此之外,他还在脖子上围了一条驼色围巾。

  于是在众兽人们看来,就是这个身上有着十分好闻的花草香味的雌性兽人,穿着一身它们从未见过的兽皮衣服,虽然脸蛋白皙,五官精致,美得恍若神明,却又不怒而威,气势十足,让人根本生不出反抗他的情绪。

  原本还满腔怒火的花鼬兽人和黑鸠兽人闻言都奇迹般地消停了下来。

  发现唐彦正盯着自己看,两人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唐彦走到两名兽人身前。

  他先是问那黑鸠兽人:“你说你是在吃小石子?”

  离得近了,唐彦身上的花草香味越发浓郁。

  身为单身成年雄性,在听到这么漂亮而又高贵的雌性这么近距离的问话之后,黑鸠兽人的脸都有些红了——幸好它现在是兽人状态,不然它的囧样就得暴露在众兽人面前了。

  它结结巴巴地回道:“是,是的……”

  “石子的味道不太好吃吧?”唐彦笑盈盈地问道。

  “没什么味道,我只是整个吞下去了而已。”那黑鸠兽人闻言回道。

  “骗人,我明明看到你在咀嚼!”一旁的花鼬兽人终于忍不住了,再次怒道,“而且那时候我明明从你身上闻到了我的肉干的气味!你还想狡辩!”

  “那我都吃了没有味道的石子了,就不能回味下昨天吃到的美食,砸吧两下嘴吗?!”黑鸠兽人恼羞成怒地尖叫道。

  “两位,你们先不要激动。”唐彦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像是有魔法一般,瞬间就再次抚慰了暴怒中的两个兽人。

  唐彦又问花鼬兽人:“除了看到它的嘴巴在咀嚼外,你还有其他证据证明是它偷了食物吗?”

  那花鼬兽人指了指不远处被刨出来的一个小坑,说道:“这是我和我的幼崽之前睡的地方,之前我就把藏起来的食物压在了身下。刚才我有些尿急,就让我的幼崽看好这块肉干。谁知道我一回来,就发现那块肉干不见了。

  睡在我们旁边的兽人只有这个黑鸠兽人、那个山猫兽人以及另一个花鼬兽人。花鼬兽人是我的朋友,不可能来偷我的肉干,那个山猫兽人是我们小组的组员而且年纪很大了根本啃不动肉干,只有这个黑鸠兽人是其他小组的,而且之前就一直盯着我们的肉干瞧,明显是已经盯了很久!”

  花鼬兽人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唐彦。

  唐彦走到花鼬兽人说的位置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随口问道:“你的肉干是哪儿来的?”

  花鼬兽人闻言顿了顿,半响才有些结巴地说:“那个……那个是……”

  “那个是你担任副组长的时候偷偷摸摸藏起来的吧!”一旁的黑鸠兽人突然出声道,“我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一直盯着你们看的!”

  唐彦闻言挑了挑眉,看向花鼬兽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个花鼬兽人眼神飘忽了起来,显然,黑鸠兽人说的的确是事实。

  唐彦看了眼周围围观的兽人,然后再次把目光定格在了黑鸠兽人的脸上:“你说的石子,是在哪儿捡的?”

  黑鸠兽人想了想,指了指某个方向:“就在那儿。”

  唐彦定睛一看,那儿有一块半埋在土中的石头,只是这块石头此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一样,边角处碎了一地。

  唐彦指了指那块石头,对花鼬兽人说:“你闻闻,这块石头有没有你的肉干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