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桓见他看见自己变了脸色,所以一进屋,他就看着秦玉,眸光锐利地问道:“玉儿,这么晚你房间里怎么会有声音,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跟谁说话,我在背书。”

  洛桓有些意外:“背书?玉儿为何突然如此刻苦?”

  秦玉皮笑肉不笑:“天子门生,怎敢懈怠。”

  这个人的真面目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更别提他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灵魂也是上辈子来的。

  本来他就不想跟他有任何多余的纠葛,现在,更是一丝一毫的纠葛也令他感到恶心。

  只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毕竟是当今太子,位高权重,正面与他撕破脸皮也是不明智的,不如就跟他打着太极,将他敷衍过去。

  洛桓的目光落在秦玉脸上,他发现秦玉笑意勉强,意识到:“你不愿意见到我?”

  问到点子上了,秦玉身子一抖,“没有,只是未料到这大半夜的,太子殿下不在东宫中休息,会来太师府。”

  “太子……殿下?”洛桓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玉儿为何连太子哥哥也不愿再唤我?是不是太子哥哥哪里做错了事情,惹得玉儿不高兴?”

  洛桓急急前进一步。

  秦玉立即后退一步,低眉顺眼:“没有,学生如何敢与太子殿下耍性子。”

  上辈子也耍够了,下场也看到了。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他忽然觉得对于眼前这个相伴整整十年的人,似乎没有爱也没有恨,对他的感情似乎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殆尽,还没跟洛枭三年的时间带给他的印象深刻。

  除去害怕,甚至可以达到对一个陌生人波澜不惊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他忘了,或许说他根本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他会选择他,不过是他嫉妒秦玊,想要抢他的人。

  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是太子,最接近权利的巅峰的地方,他想要荣华富贵,万人之上,让曾经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俯首称臣。

  其实,这个目标也不一定非是他,可以换个人的。

  但是他,绝对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他要换个听话的,能彻底被他掌控在手心的。

  洛桓神情关爱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扳正他的身子对他道:“玉儿,听说你在扬州被绑架的事情,我心中挂念,彻夜难眠,所以才夜访太师府来看你,你有没有受伤?”

  秦玉内心翻了个白眼:他这不是好好站在他面前吗,情况怎么样他看不出来?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等到这时候,他怕是早就化成灰了。

  虚情假意也该找个像样的理由。

  秦玉倒退一步,不着痕迹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拿掉,尽量将感动表现得自然一些:“多谢太子殿下惦念,学生安然无恙。”

  “无恙就好。”太子松了口气,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听说你在扬州时与晋王世子在一起?”

  他知道洛桓心机深沉,能察觉到洛枭的异样,也定然会有所怀疑。

  不过他不能将洛枭过早地暴露在刀尖之上,洛枭的事情能不要摆在明面上,就不要摆在明面上。

  “说来还得多谢晋王世子搭救,若不是他刚好途径扬州,碰见我被歹人劫走,出手将我救下,恐怕那群歹人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碰巧路过?”洛桓露出些诡异神色:“这世上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先前猎场便是他救下你,此回扬州他又出手相救,时间赶得那么巧,好似他都提前知道似的。”

  秦玉神色一凝:挑拨离间?

  眼角余光看到衣柜门动了下好像要被打开,秦玉腰上使劲往后一倒抵住衣柜,衣柜发出撞击的声音,门严丝合缝地合上了,他用力地抵着门。

  洛桓看了眼秦玉身后的柜子,只当是秦玉不小心撞了上去发出的响声,不曾多想。

  鬼知道秦玉现在有多紧张,生怕洛枭控制不住,暴露自己。

  洛桓转而又露出温柔却带着歉意的眼神,自责道:"玉儿,我只恨我久居深宫之中,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让你遭遇那么多的危险。

  等以后你入宫,来到我身边,我必护你周全,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说得比唱得好听,骗鬼呢。

  他记得当年他被他的侧妃下毒,躺在东宫里饱受折磨,派人去找他,却得知他出宫去带着秦玊踏雪寻梅过生日去了。

  他才知道这世上到也没有什么真正难的事情,只有心无心之人罢了。

  洛桓伸手来抓他的肩膀,秦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敷衍地应答道:“多谢殿下。”

  秦玉对他的疏远是显而易见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在一夕之间判若两人。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洛桓的眼神冷了下来:“玉儿,晋王世子最近可有些不同?”

  “与以往并无不同。”

  “他没有与你说些奇怪的事情?”

  “没有。”

  洛桓的目光仔细逡巡在秦玉的脸上,好像想要在他脸上找出点什么破绽。

  "玉儿,这世上的男人大都口蜜腹剑,负心薄情,不可轻信他们。

  只有太子哥哥才是真的疼爱你,你忘了你小时候答应过太子哥哥,长大后陪在太子哥哥的身边,永远也不……"

  坏事!秦玉额头上汗流了下来,他感觉他身后这衣柜门快要抵不住了!

  “殿下!”秦玉出口打断他,“我有些累了,想休息,殿下若有话,不妨改日再说,深夜,您在这里也实在是不符合身份,宫里的人该找您了。”

  这是在赶他走,洛桓眸色沉了沉,他凝视着眼前如画眉目:罢了,不急于一时,这个人总归是逃不出他的掌心。

  抬手,用指腹轻轻抚摸秦玉的侧脸:“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改日再会。”

  为了送走这尊大佛,秦玉忍了。

  等洛桓摸够了,离开后。

  秦玉却发现衣柜没了动静,着急忙慌打开衣柜的门,洛枭单腿屈膝坐靠在柜子边,光照在洛枭下半张脸上,还有半张脸隐藏在柜子角落的黑暗中,昏暗的光线下,洛枭神情隐忍,面色冷凝。

  秦玉唤他:“洛枭,他走了,你出来吧。”

  洛枭不动。

  秦玉估摸着,是让他躲在衣柜里,他气还没消。

  抓着他的衣袖,轻声细语地去哄他:“洛枭~别生气了,不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么,下回不会了。”

  洛枭却转头朝柜子里,不搭理他。

  这脾气,还真难哄。

  “洛枭~枭世子,乘鸾~”秦玉讨好地扒着洛枭的胳膊,也向衣柜里爬去,跨过他的腿,坐在了他的腰腹上。

  搂着他的肩膀,趴在他的怀里撒娇:“不生气了好不好,嗯?王爷~”

  见洛枭没反应,秦玉从他怀里抬头看他,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嘴角含笑,轻轻抚摸上他的腹肌,在他腰腹处不断点火撩拨,最后抬眸看着他,媚眼如丝:“你可真不好哄啊,夫君~”

  周边的气氛仿佛有一瞬间的凝固。

  衣柜产生剧烈的晃动,二人的体位在瞬间交换,洛枭反将坐在他腰上的秦玉压在了身下。

  秦玉失去重心时惊慌地将挂着的衣服扯落一地,然后忍不住开始笑,笑得花枝招展。

  吻落了下来,很快就席卷了他的理智,让他一边笑,一边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喘息声,“你别、痒~”

  被吻得七荤八素,操纵着仅剩的理智,胡乱摸索着,将衣柜的门拉上。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的气息不断交缠,难舍难分。

  秦玉抱着洛枭,抚摸着他背后紧实分明的肌肉,身上热情似火,身下压的绫罗绸缎冰凉,冰火两重天,手指难耐地紧绷,掐进他背上的肌肉里。

  然而到了关键时刻,秦玉突然抓住洛枭的手。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