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这场围猎算是彻底结束了,大家收拾收拾离开。
接下来,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路平行线短暂交集之后,又各自回归原位。
路远哲又过上了上课、逃课的日子。
在决定不用书童小云的身份和谢景瑜接触后,他连逃课都少了,学习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走上正轨了。
夫子讲的那些,他已经举一反三了,这个发现让他喜不自胜,感觉自己果真是个天才。
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
他期待的祭祀大典终于来了。
其实,按理说祭祀大典这种事情虽然盛大,但确实和他们这些未成年关系不大。
但可惜,他们几个人分别包揽了这个世界的主角攻、主角说、反派以及反派的绊脚石等重要角色,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只做背景板。
这样大的事情,不说围绕着他们发生,但一定会让他们参与。
果然,在其他世界上应该全部由皇帝进行的祭祀任务,分了一些给作为太子的谢明玉。
宋睿丞也因为父亲尚未在京城,代替他的父亲而来,站在台下。
托太子的福,路远哲拿到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观赏位。
路远哲看着眼前恢宏盛大的场面,穿着华贵朝服的大臣们整齐排位,齐齐望向高台。
他四下扫了一圈,确认了宋睿丞的位置后。
宋睿丞刚好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
路远哲轻轻一笑,转头开始盘算自己的主意。
真庆幸在古代有这样的大型封建活动,省了他不少事。
终于,祭祀大典正式开始了。文武百官纷纷跪下,虔诚地叩拜。
他们的中央空出一条通往高台的大道,皇上穿着一身逶迤朝服,一步一步往台上走着。
所有的人都跪在他的脚下,他却连头也不低,直直地看向那最高位,象征权势的台顶。
他接过祭司官手中的三柱高香,将香举过头顶,口中念叨。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既安且宁,敬拜皇天之祜,后土之神。”
念完祷词,便将三根香插到硕大的香鼎里,回首看着下面的朝臣。
他抬手让众臣起身,正打算说些什么。
忽然耳边传来什么飘渺的声音:“皇儿......皇儿......”
“宋......睿丞,宋睿丞。”
皇上吓了一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没听清他再说什么,隐隐感觉知道声音有些熟悉。
他下意识的四下打量,甚至问出了声:“什么?”
对方声音更重了一些:“宋睿丞,让他辅佐下任帝王。”
这时候皇帝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那道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那赫然正是他父皇的声音。
先帝去世太多年,他一时没想起来。
这次祭天竟然真的显灵了?是列祖列宗指示他吗?
他一时之间被震慑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作。
台下的朝臣们不懂他的意思,但没有皇帝的命令,这样重大的场合,又有谁敢胡言乱动呢?
等皇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大汗。
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最终落在了宋睿丞身上。
他年纪尚小,但身量已经和成人无异了,这么远远地藏在人群里,优越的身形和气度,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
路远哲看到这一幕,简直快要笑瘫了。
系统无语:“宿主,你说的办法就是这个吗?”
路远哲说:“对啊,多么简单又有效的办法。”
他的灵感还来自于自己的祖先,“大楚兴,陈胜王”。
果然,祖先的智慧是无穷的。
而后事情的发展超乎人想象地顺利。
贤妃娘娘在皇帝耳边刚提了一句让所有的皇子进学宫学习,还没有提到宋睿丞,皇上就主动开口了。
于是乎,路远哲跟宋睿丞、谢明玉以及谢景瑜做了同学。
他不知道他这番动作在朝堂掀起了多大的风波,一瞬间朝堂上风起云涌,猜测不绝。
有人觉得皇帝贸然让一个外臣的孩子进入学宫,是想把他当做人质,牢牢地捏在手里,敲打镇守在边关的猛将。
有人觉得他们都想多了,这只是皇上对于有功之臣的褒奖。
甚至还有人觉得,这是皇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藏在了外臣家里,如今是在为正式将他认回做准备。
这些都影响不到还在深宫之中茁壮成长的未成年们。
因为辅佐下任帝王的指示,皇帝特地要求让谢明玉和宋睿丞挨在一起学习。
两人之间气氛微妙,互相看不顺眼。
这是路远哲观察到的。
好像他们从围猎开始,就变成了这样,欢喜冤家一般。
路远哲没太在意,因为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谢景瑜身上。
上课听不进那些“之乎者也”,走神的时候,下意识就把眼神往谢景瑜的身上瞟。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察觉到。
谢景瑜当然察觉到了,但他对于路远哲的印象十分不佳,哪怕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不想有任何的牵扯,只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景瑜只是每天机械地来学习,上课抓紧时间汲取知识,放学就自己离开,独来独往,不跟任何人有牵扯。
看他和自己半点不往来的态度,路远哲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
只是有些怀念做小云跟谢景瑜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的谢景瑜跟现在的谢景瑜好像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一晃就是整整6年过去了。
阳光再次照进学宫时,照耀的已经不再是一群半大小子,一个个都长成了翩翩少年。
宋睿丞和谢明玉果然如他所料,关系越来越亲密,但没有排挤出他这个一起长大的伴读。
而路远哲跟谢景瑜......这几年,路远哲还是没坚持住,哪怕已经刻意拉开距离,两人也成了不远不近的朋友。
站在谢景瑜的角度,更是唯一的朋友。
系统时常借此讽刺他:“不是说好了要拉远距离吗?”
路远哲狡辩:“没办法嘛,他被其他人欺负的时候,我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