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思凡非常尽职尽责地将他们送回了家,唯一能让他欣慰的是,蒋煦让家里司机在喻安宵楼下把那两个不省心的拎走了,楼思凡才可以不用为了他们再跑两趟。
他们带的行李也是蒋煦安排好了,让人提前送了回来,不然楼思凡肯定为了献殷勤还要当一当苦力。
喻安宵请他进屋坐一坐,毕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还要承受那两个小鬼的噪音干扰。
明明是为了和喻安宵说两句话,结果踏踏实实地当了一路司机。
程迟雨这次倒是很老实,不仅把招待客人用的玻璃杯仔细清洗过,而且水温也是刚好能入口的程度,没有故意使坏。
喻安宵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来到客厅坐回了沙发上,很客气地感谢了一下,说:“下次不要这么费心了,大晚上的还要跑这么远。”
楼思凡知道他肯定不会留自己住一晚上,就也没有提这回事,笑说:“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你了,这不是找个机会见见你,和你说两句话嘛。”
喻安宵脸上呈现出一种不明显的尴尬表情,一抬头就能看见程迟雨在房间里走过去,应该是在收拾这次出行送回来的行李。
现在彻底陷入了一种难以解释的境地,他觉得和程迟雨的关系也只能止步于此,不可能再有更深的进展,否则他真的觉得自己会下地狱。
但是楼思凡并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仍然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而喻安宵认为自己也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但若是像以前那样相处,他又会觉得楼思凡有些可怜。
可是如果现在就把和楼思凡的联系斩断,程迟雨会不会多想?
喻安宵再次陷入了那种罪恶的背德之感中,明明没有任何成文的规定限制他,可一旦他和程迟雨的目光相撞,就有种偷情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喻安宵也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也许是几天的旅行太劳累,喻安宵决定先放过这个问题,很客气地将楼思凡送了出门。
家里的大门刚刚反锁,一直不知道东忙西忙什么的程迟雨立刻就出现在了客厅。
程迟雨问:“想吃点东西吗?”
“不吃了,都这么晚了,该睡了。”喻安宵说。
程迟雨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接着收拾去了。
但是喻老师已经躺在床上,正要关闭床头夜灯时,发现自己房门口有人在探头探脑。
喻安宵收回要关灯的手,靠坐在床头,问道:“怎么了?”
“我能进来吗?”程迟雨也已经洗漱完毕,额前的头发有些潮湿。
喻安宵嗯了一声,看着他走进来。
程迟雨蹲在他床边,仰头看着他,说:“现在已经回来了……不能像在外面那样,我也会听你的话,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喻安宵不知道他为什么大晚上还要来做个保证,就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知道了。”
但是程迟雨还是不像要走的样子,眼神殷切地看着他。
喻安宵微微歪头,笑说:“干嘛,还想要什么?”
程迟雨又靠他近了一点,说:“晚安吻……可不可以?”
喻安宵一愣,说:“说这么多乖巧的话,原来是为了讨吻。”
话是这么说,但是喻安宵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微微低下头去,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脸,说:“睡觉去吧。”
程迟雨的表情变得很高兴,有些雀跃的和他说了晚安。
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前,喻安宵陪他在附近的城市玩了一圈,大多去的是以山水为主,较为冷门的地方。
他们在山间吹了凉风,坐在河边听一下午的水声。没有太多游客,也没有太多热闹的集市,甚至半夜饿了连炸鸡都要两百块才起送。
可是程迟雨很喜欢这里,自从回到家里,大概是环境过于熟悉,喻安宵有些抗拒和他进行亲密的接触,似乎又变回之前的样子,连想偷偷牵一下手都不行了。
一旦换了一个环境,喻安宵好像就能把自己现实的身份抛去,重新变得自由。
山林茂盛,天气晴朗,炙热的阳光被青林削弱,他们并排坐在河边,听水声潺潺。
程迟雨可以去握他的手,可以揽着他的脖子去抱他,凑过去讨吻,都不会被拒绝。
他试图去找出两人关系不能更进一步的原因,却发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也许不是别的,而且喻安宵少年时期最为珍视的人和事。
就像程迟雨不能抛去自己的来处而存在,喻安宵也不可能丢掉那些永远不能再现的珍贵回忆。
没关系,只要再等几年,程迟雨看着他,想,只要等下去。
查高考成绩的这天,他们仍然还住在山里。
程迟雨不太担心,也是他提出想多住几天。毕竟回到家里,他想要的奖励喻安宵就不一定会给了。
分数甚至比他估算的还高了将近二十分,不算超常发挥,算是正常水平。
程迟雨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第一志愿,只是那所学校比他日常的平均分数还要高一点,不太确定能不能顺利录取。
但是目前看来,比估分还要高出十几分,应该能上。
程迟雨心里这么想,嘴巴却不说,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喻安宵看起来很高兴,这个分数去读重点大学不成问题,选择的范围很广,完全不需要操心,只要等着读大学就好了。
程迟雨这个时候已经磨磨唧唧地蹭了过来,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了,贴着喻安宵说:“你还满意吗?”
这个问法有些奇怪,但是喻安宵现在心情真的不错,就充满赞赏地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很满意。”
程迟雨已经摸到了他的手,正准备讨吻时,却听见他说:“等拿到录取通知书,要去告诉你爸妈一声,总算了了一件大事。”
程迟雨把手默默收回来,点了点头。
喻安宵站起身,走到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做出了非常放松的动作。
此时刚过零点,山间一片漆黑,只有民宿院落里自带的灯光,和天边那轮明亮的月亮。
程迟雨没有跟着他站起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些不确定喻安宵的想法。
他差点忘记了,喻安宵早就说过,他供自己读高中,是因为程乐秋当年因为家庭原因,没能继续求学,他为此感到十分遗憾。
喻安宵提起过几次,总是说到程乐秋有多么聪明,夸他“很像你爸爸”。
自己如愿以偿读了大学,结束了高中生活,按理说喻安宵是该觉得轻松,终于不用再扮演家长的角色了。
谁会喜欢做家长呢,又操心又生气,还有解决不完的麻烦。
程迟雨有些泄气,呆呆地坐在原地半天没有动,想要奖励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已经从阳台折返的喻安宵一回来就看到这个画面,有些奇怪,笑说:“怎么了?你不满意啊?已经很好了。”
程迟雨摇摇头,说:“我也挺满意了。”
“那怎么不高兴?”
程迟雨看看他,说:“没有啊,挺高兴的。”
喻安宵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就又坐下来,说:“到底怎么了?”
程迟雨不知道该怎么述说自己的疑虑,又担心自己这番话说出口,又让他陷入自我道德审判,于是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是想,考得好,你也没有说给我什么奖励。”
喻安宵立刻乐道:“这么贪心啊,陪你出来玩,还不算奖励?”
程迟雨说:“算,但是还想要点别的。”
喻安宵知道他在说什么,眉毛轻轻动了动,一勾手指,说:“过来。”
程迟雨凑近了,脸颊被他捧住,在下一瞬感觉到他温热的嘴唇。
洗漱前喻安宵吃了蓝莓酸奶,没想到那种甜香竟然都没有被薄荷味的牙膏盖住,让程迟雨有些意乱情迷。
吻到情动,难免手不老实,程迟雨的手放在喻安宵的侧腰处,有些不自觉地摩挲着。
喻安宵的睡衣质地很轻,被他揉了几下就向上缩去,程迟雨竟然真真切切地抚摸到他腰间的皮肤。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喻安宵没有立刻离开,手臂仍然搭在程迟雨的肩上,眼神却滑下去,盯着他已经钻进自己上衣下摆的手,质问道:“手放在哪里?”
程迟雨还没醒过神,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吓得忙往后一缩手,有些口舌不利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是我把你的手放到这里的?”
程迟雨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道:“不是。”
喻安宵突然说:“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记忆太深刻,程迟雨一听到他这个语气,就有种要挨揍的预感。
果然,他刚把手伸出去,结结实实地被他抽了两下。
这次真的是皮带,还是上次喻安宵说起的那一条。
这次和上次表带不一样,喻安宵真的用力了,程迟雨痛得嘶嘶了两声,也没有把手收回去。
喻安宵手里的窄皮带对折了,打起人双倍威力,程迟雨的手心亘着一道鲜红的皮带痕迹。
他用温热的皮带轻轻拍了拍程迟雨的的脸,看他露出吃痛的表情,还笑了笑,说:“手再不老实,你以后肯定不想再看见这条皮带。”
程迟雨喉头动了动,还主动贴过去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