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今晚吃什么？”
“这…这是什么异能？”
杨牧压根没听说过这种异能，听着好像没什么攻击力啊。
楚川凝神注视着杨牧，目光里带着不加修饰的打量。
“你体内有一半丧尸才有的瘴气，我若是完全吸走了你体内的瘴气，你就死了，所以你现在既是人也是丧尸，恭喜你，以后你大概就能在丧尸堆里横行了。”
杨丽听着这话，瞬间想到了她以前跟着楚川时，后者那一身具有斥退丧尸的能力。
难道说她弟弟也具有了这种能力？那他弟弟以后不就再也不怕丧尸了？！
杨丽眸光闪烁了一下，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欣喜。
一旁的程斌注视着杨牧，眼底带着几分探究和思考。
他想到了刚刚直升机落地时的场景，丧尸本来是被螺旋桨的轰鸣声吸引来的，但是却没有朝着直升机围攻过去，反倒是冲着他们这边来，这与楚川说的“半丧尸异能”正好对的上。
若是杨牧加入他们队伍，以后丧尸岂不是不会主动攻击他们了？这简直是天赐盾牌啊。
房车内，楚义目不转睛地盯着懵逼的杨牧，阴沉的眼底，一股妒意和哀怨疯狂滋生。
为什么只有他没觉醒呢！
他看着一脸不情愿，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杨牧，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嘀咕起来。
“这异能要是被研究人员发现，大概率要被人绑去研究。”
楚义的声音很小，但是周围的人不是修士就是异能者，所以这话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程斌听着这话，看向杨牧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想到了老佛爷给他说的“丧尸疫苗”的研发。
末世以来，基地从没放弃研究抵抗丧尸变异的疫苗，然而尽管用了很多末世前的囚犯来做试验，但针对丧尸变异的抗体疫苗仍旧没有重大突破。
杨牧觉醒的半丧尸化的异能，既能保持人类理智，又具有丧尸化的属性，若是能让研究人员好好研究，疫苗没准能有所突破，不过…基地已经沦陷了。
杨丽听到楚义的话后就注意到程斌落在杨牧身上的目光，那种犀利深邃的目光，让她心里一突，脸色瞬间大变。
小牧不能被研究！
她赶忙抱住自家小弟，扫了眼周围的人，目光最后落在具有话语权的程斌身上。
“老大…”
程斌收敛了打探的目光，眼底暗藏的情绪也逐渐平复。
他拍了拍杨丽的肩膀，安抚道：“别多想，先跟我上车吧，我们要继续赶路。”
杨丽抿了抿唇，点头。
杨牧也渐渐从懵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看向楚川，又看了看身旁护住他的杨丽。
“大姐，若是能为国家做出贡献，我愿意献身…”
杨丽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双眸危险地瞪着他：“闭嘴！”
杨牧：“……”
两姐弟跟着程斌上了军车，而直升机则被程斌以3枚四级晶核的价格暂时保管在楚川这里。
这时候除了楚川的空间，其他人的储物袋根本装不下这东西，楚川对晶核来者不拒，很爽快答应了。
一行人继续上路。
军车上。
众人围着杨丽询问着基地的情况，虽然之前短暂地恢复有了信号，但是众人对北方基地的了解也仅限于“基地外城被攻破了”，他们迫切想要知道更多信息，以及最后哪位胜了。
杨丽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情报都说了出来。
房车上。
楚川掂量着杨丽和程斌给他的晶核，忍不住道：“没想到他们身家还挺多的。”
慕知霖对于杨丽的晶核存货量有些意外：“看来杨丽回基地后斩杀了不少丧尸和变异生物。”
楚川点头，乐滋滋将晶核收进了空间里，等他再积攒一些，他就可以和慕知霖双修很久了。
慕知霖瞧着他乐不思蜀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而后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真的好稀罕这人。
“对了，大哥还在基地啊！”慕知霖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他瞅着楚川，“基地沦陷了，我们要不要回去救大哥？”
“不回去。”楚川摇头，眼底带着冷漠，“他都成年了，是他自己要留下的，他要为自己负责。”
慕知霖极力克制着心底担忧的情绪，定定看着楚川。
“真不回去？”
楚川伸手抱住慕知霖，把头埋进他颈窝里，闷闷道：“好浪费时间，回去又没有晶核。”
慕知霖没法理解楚川对谢书雁安危的漠视，若是换作慕诗琪在基地，他知道基地沦陷，肯定马不停蹄赶回去。
那可是亲人啊。
末世里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庆幸，若是还有亲人活着，那更是一种弥足珍贵的幸运，当然，一些吸血的亲戚例外。
“你不会后悔吗？”
慕知霖再次问道。
他怕楚川以后后悔，再者，谢书雁也是他朋友，最重要的是，对方没有觉醒异能。
楚川张嘴不轻不重咬在慕知霖锁骨上，像似啃排骨似的咬了一排浅浅的印子。
“不后悔。”
慕知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楚川忽然一个猛扑将他摁倒在沙发上，手掌还探进衣摆里，他一个激灵，扭头看了眼驾驶室，见慕诗琪和楚义都没注意到这边，才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
楚川耍无奈似的压在慕知霖身上：“霖哥，对我来说，你和修炼最重要，其他的可有可无。”
慕知霖沉默了。
“霖哥，我这段时间想通一个问题，我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在临终前嘱咐我回家了。”
楚川说着，一手贪念着慕知霖的温度，一手摩挲着食指上已经与他融为一体的的玉扳指。
“他不相信我，所以想给我找个枷锁，楚家就是他找的枷锁，他以为我会为了楚家收敛，但是他失算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他们停止我修炼的步伐，谁都不可以挡我的路，但是你可以。”
楚川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慕知霖的锁骨上的牙印。
“霖哥，你会和我一起修炼，不会阻挡我步伐的，对吗？”
慕知霖听着他从胸膛前传来的声音，轻轻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脑子变得晕乎乎的。
“霖哥，你会觉得我很冷血吗？我不想为了证明什么去做不喜欢的事，我不想回去。”
慕知霖脑子清明了一瞬，他抬头看着楚川，感情这人绕了大半圈就是不想回去找谢书雁。
何必呢。
他伸手揉了揉楚川的脑袋：“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
楚川撑起脑袋 一眨不眨地看着慕知霖：“那你下次不要一个问题问两遍，你就算只问一遍，我也不会敷衍地回复你，而若是你问两便，我只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回复，但那不是我的。”
慕知霖愣愣地看着楚川，忽然反应过来，他固执的进行询问，看似是问楚川，实则是在逼迫楚川做出他想要的答复。
“对不起。”
慕知霖真诚道歉。
楚川低头在他颈窝拱了拱，语气轻快了许多：“霖哥，你若是有了答案，直接让我做就行了，不用问我，我很愿意听你的话。”
慕知霖：“……”怎么感觉被楚川牵着鼻子在绕圈圈。
楚川绕回正题：“其实你不用担心大哥，他身上有方逸的精神力标记，我之前就感觉他身上的精神力气息很强，现在这个时候，没准已经觉醒精神力了。”
慕知霖听着他的话，没忍住抬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
“你在耍我？明明知道还拐弯抹角说些有的没的。”连他逼迫他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差点就内疚了。
楚川捂着脑袋，伸手钳制住慕知霖的双手压在沙发上。
“霖哥，我们双修吧。”
慕知霖抬起头，一口咬在楚川喉结上：“小混蛋！做梦！”
“唔…霖哥……”
“天气转凉了，你的血太冷，我怕感冒，未来几天别碰我。”
楚川懵了，这和他想的不一样，霖哥应该来安慰他呀。
“霖哥…”
“滚。”
……
向着“粮仓”而去的车队里多了杨丽和杨牧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有了杨牧这个“半丧尸化异能”的异能者，他们前行的道路少了很多阻力。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少了丧尸围攻，这让车队每次停车去城中搜寻物资都方便了许多。
不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杨牧的异能对普通丧尸具有同化效果，能让低阶丧尸把他认成同类，但是对于那些变异、甚至是生出智慧的丧尸，他的身份就尴尬了，既不是人，又不是丧尸，往往被发现就会被针对。
不过总的来说，他为异能局和野狼队提供了不少便利。
至于楚川，他压根不稀罕这异能，其他人在搜寻物资的时候，他就带着慕知霖去找丧尸单挑。
一方面是为了晶核，另一方面是为了带着慕知霖训练。
楚义和慕诗琪就比较自由，两人有时候跟着异能局去搜寻物资，有时候跟着楚川和慕知霖去砍丧尸，在这种不间断的训练下，两人的作战能力飞速进步。
……
几天后。
向南的大道上。
一辆熟悉的高配越野车正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疾驰。
越野车刚从城区驶出来，身后紧随着一群嗷嗷待哺的丧尸，它们争先恐后地追逐着车子，势要与越野车比谁更持久
丧尸们腐烂萎靡的身体因为低温附着着一层寒冰，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它们的速度，相反，它们的防御值提升了。
刀子般的寒风和凛冽的大暴雪割在它们身上，发出“叮叮”的冰块碰撞声，这声音像是催命符，萦绕在越野车内。
“嗡——！”
越野车开始加速。
丧尸群里，一只土系丧尸不不断释放着异能，让原本平整的大道上冒出大小不一的小土丘，想以此来阻挡越野车，但开车的人显然技术娴熟，躲过了每个小土丘，否则就那半米高的小土坡，若是撞上，绝对车毁人亡。
“槽！烦死了！”
这时，副驾驶位上的青年忍无可忍，他摁下车窗，伸头出去，只见他漂亮的瞳孔一缩，像似瞄准目标的狙击枪。
下一秒，后面尾随的的丧尸就倒了大片，那只跑在最前面的领头土系丧尸也被精确爆头。
“一群小喽啰。”
青年露出不屑的神色，谁知滥用透支精神力的后遗症就是他身体忽然卸力，上半身一软，差点从车窗直接栽出去。
“卧槽！谢书雁！”
驾驶位上的人及时抓住了他胳膊，将他拉了进来。
青年坐回副驾驶座，面如白纸的脸上铺满了汗珠。
他虚软地倚靠在车门上，眉头紧蹙，闭着眼喘着气。
“想活着就别再使用异能了。”驾驶位上的人开口道，然而他话音刚落，青年就不甘示弱地反驳了回去，“你要是能掌控精神力，也不至于我使用，真是太菜了，要不是看在你和楚大佬是亲兄弟，我才不会将异能都给传给你，谁知道你竟然这么菜，早知道….”
青年碎碎念着，但话还没说完，就皱着眉昏厥过去。
驾驶位上的人瞥了他一眼，单手控制着方向盘，给人把安全带系上，而后又反手将后座上的毛毯拿过来扔到青年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
那张线条分明的面庞正是应该在北方基地的谢书雁。
此时的他浑身带着一股历经生死后的沉淀，气势比以前沉稳内敛许多，但眼神却一反常态变得犀利了些，有种亡命之徒的冷戾，他好像不再是那个浑身都散发着正义光辉的人了。
——
半个月前。
北方基地发生动乱。
外有丧尸潮攻城，内有各方势力夺权，在基地外城沦陷和无数人丧命的局面下，基地政权易主，新的基地长上位。
原本以裴帅为主的军方掌控着基地绝对的主动权。
奈何五领导和六领导不知何时勾结了外势力，暗中掌控了一支强悍武装的队伍。
军方在与丧尸战斗中损失惨重，失了先机，后又被偷袭，导致与外势力的武装队伍火拼厮杀中节节败退。
最终——
裴帅战败，撤出基地。
北方基地改为“异能者基地”，开始广纳世界异能者。
同时，以钟意和余柳青为首的“研制丧尸疫苗”的研究学者发现他们过往的实验一直偏离了研发疫苗的初衷。
最终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研制出了所谓的“进化液”。
基地内所有普通人都强制服用了“进化液”，在九死一生的概率下，九层的人变异成怪物，一层的人觉醒了瑕疵异能。
方逸和谢书雁就是在这场变故中幸运逃离基地的人之一。
事实上，裴帅早就预料到五领导和六领导有后手，还屡次让方逸去试探过。
但两个狐狸藏得极深，为了躲避方逸精神力的探查，一直在服用晶核强制升级，所以方逸一直没有试探出什么。
方逸只觉得这两个老头对自己是真狠，每次他试探，这两人就一副痛苦地恨不得当场去世的表情，在极致的剧痛下，他根本探查不出有用的信息。
这成了最大的漏洞。
裴帅万万没想到，这都末世了，这两人竟然还能与外势力勾结沆瀣一气，更没想到他们还能聚集起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末日前，龙国为末日做准备阶段，这两人就已经在与其他势力暗度陈仓了。
只是他想不通，龙国在做准备时期也让方逸进行了大清除，这两人是怎样逃过的？
他怀疑方逸背叛了他于是他毫不犹豫启动了方逸的控制颈环，这是他留的后手。
方逸的精神力早就标记了那两个叛徒，只要方逸一死，那两个叛徒也会重伤。
只是他或许没想到引爆控制颈环后，方逸还能活着。
——
方逸一觉睡到傍晚。
谢书雁已经找到了个废弃的园区停车休息。
这半个月来，他白天不是在开车，就是在找石油的路上，也只有晚上才有时间休息一会儿，但也只是眯着眼小憩。
现在到处是丧尸和变异生物，他根本不敢真睡着。
“我饿了，今晚吃什么？”
方逸一点也不客气地把人摇醒，当初是这人把他从基地生拉硬拽出来，就要对他负责，再说他在最后一刻把异能都给了他，也算是给了保护费了。
谢书雁呼出一口气，扒拉开方逸的手，而后瞧着这人披头散发的模样，不知道想到什么，连忙扭过头，语气生硬道：
“你把头发绑起来。”
这一路上，因为方逸那张脸，有不少因严冬南下的车队都企图拦车打劫他们。
当然，没有方逸他也会被打劫，只是每次歹徒看见方逸的脸时，他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瞬间涌起的兴奋。
“嘁。”方逸撇撇嘴。
他想说什么，眼前忽然一阵晕眩，脑袋也没有力气地偏向一边，他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当初真的是命悬一线，要不是谢书雁救他，他或许根本活不下来。
谢书雁感受到车内紊乱的精神力，不可抑制地受到了影响，他呼吸急促了几分，脑袋“嗡嗡”响，像似要炸开似的。
他知道是方逸留在他身上的标记在作祟，以前他没有实力摘除标记，现在他被方逸传输来的精神力诱发觉醒了精神力，已经有足够的实力移除标记。
但是他不能。
因为他一旦移除标记，方逸可能立马就会死，这人现在需要他的精神力安抚。
其实他并不介意帮一帮方逸，只是这人的标记会诱惑他，就像在基地他鬼使神差跑进别墅找方逸时一样。
那是他第一次清醒地感觉到被控制，而后甚至发生了一些远超“安抚”范围的事，方逸这个人对他来说太危险了，但是，他又不得不负起责任。
【作者有话说】
川川为数不多的小心机都用在了霖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