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宵的话,庄尔星意识到什么,脸色变了又变。
庄陶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一双大眼睛只有那么乖了,双手合十求昵道:“三哥,你别生他的气,是我说要瞒着……”
听到庄陶还在给沈宵求情,生怕自己会迁怒于他,庄尔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宵对庄陶的心思,他其实并非一无所知,但并没放在心上,毕竟陶陶可爱善良又漂亮,被人喜欢不是很正常?
只要把那点心思好好藏着就可以了。
可他没想到沈宵胆子这么大,才刚上大学不久就下了手,如果只是聊聊天,拉下小手就算了,可现在看,他都已经把庄陶迷成什么样了?
还自己说要瞒着,再瞒下去等家里知道,人早被吃干抹净了!
眼看病房的气息愈发低沉,庄陶忐忑不安,一旁的沈宵注意到,安抚般地提起他脸上的一点软肉,低声哄道:“别担心。”
眼见庄尔星的眼神刀子一般落下来,沈宵淡声道:“三哥,我们出去谈。”
庄尔星冷笑一声,未等开口,病房门忽然被敲响,明秋池脸上未着粉黛,只耳朵上戴了副小巧精致的耳环,“陶陶,”她并未发现病房里奇怪的氛围,“饿没饿,我做了些清淡的小食,现在还热乎呢。”
庄尔白跟在后面,看见站着的两人:“尔星和小宵也到了?小秋以为没人在,怕陶陶一个人无聊,特意早早过来了。”
庄陶勉强笑了笑:“我还好,护士姐姐有时也会陪我说话的。”
他看了看庄尔星,生怕他现在告诉大哥沈宵和自己的事情,紧张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庄尔星对大哥和嫂子打了个招呼,半晌对沈宵轻轻扬了下头:“不是说要出去?走吧。”
两人前后脚走出门,明秋池把小菜从保温桶里一个个拿出来,余光瞥了眼庄陶,疑惑道:“陶陶,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一直看着门外,尔星和你那位朋友吵架了?”
“……没,”庄陶收回视线,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大哥替他接了话;
庄尔白对妻子笑道:“他们一直都这样,两个人互相不太对付,我要是陶陶,夹在中间烦都烦死了。”
照片中一片混乱,但拍摄得角度很巧妙,恰好能从层层围着的人群中看见中间的场景:沈宵穿着西装,半跪在庄陶身边,脸上的神色一片紧张,把人紧紧护在身下,似乎生怕他再受到一点伤害。
沈策把图片扔在桌上,半晌冷笑一声。
“出息了,”两年过去,他的衰老似乎比寻常人更加迅速,发丝已经有了明显的灰白,脸上衰败和疲惫的神色也愈发明显,但威严狠厉依旧:
“还以为他会专心于自身,不会被其他人事困扰,没想到还是败在这无用的感情上。”
助理在一旁道:“据发来的消息看,沈宵的确是动了心,在这个庄家小少爷身上没少费心思,不过年轻人嘛,也正常。”
“哼,”沈策道,“普通人不配继承沈家。”
两年前沈宵要求自己不要再来管他,决意凭自己解决,沈策不屑的同时同意了这个条件,但现在看……
沈策问:“骆氏怎么样了?”
“势头非常不错,”助理扶了扶眼镜,颇为意外道:“各方面涨势都很好,并且难得的是,骆氏的步子稳扎稳打,并没有因为创收而粗心大意,上次我们对它实施的裁决也被他们在最后关头化解了。”
沈策微微侧头,“这些是沈宵的功劳?”
“从目前发来的消息看,”助理说:“是的。”
“有意思,”沈策笑笑,“真有意思。”
沉默良久,助理小心问道:“您是不是考虑,让他回到沈氏了?”
“……是啊,”沈策半晌悠悠道:“该回来了。”
正想着沈家又要多一位少爷时,助理听老板道:“也该叫沈梁宪回来了。”
“好,我这就去——嗯?”
助理吃惊道:“您说的是,让沈梁宪少爷回来吗?”
从哪回来,从西班牙?
“他待的够久了,”沈策道:“估计这两年在那边学了不少东西,这次就让他和骆氏斗一斗吧。”
“……是。”
迟疑一会,助理还是没忍住,问道:“老板,可是沈梁宪就是个定时炸弹,您明知道他对您……”
原本他一直被发配在欧洲还好,这要是回来了,岂不是要把沈家搅个天翻地覆?
沈策微微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现在对他来说,沈宵才是他最大的敌人,想动我还没那么简单,何况,”
看着面前镜子里自己那张病态憔悴的脸,沈策道:“我现在这样,这个身体,还会怕什么?”
全球最优秀的医生已经给他下了判决,最多也不过一年左右的寿命了。
听到这,助理轻叹一口气,“好的老板,我这就去办。”
时隔一周,医生确认庄陶身上的伤已经没事了,后者才终于被允许出院,路上庄陶忍不住问沈宵:“你那天到底对我哥说了什么,怎么说服他先不告诉爸妈,替我们瞒着的?”
沈宵微微笑了笑:“秘密。”
“切,”庄陶撇撇嘴,男朋友和亲哥哥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感觉哪里怪怪的。
今天下午没课,庄陶去了话剧社,是高中时音乐社的钢琴组组长邵景邀请他来的,知道学弟也考上了华大,邵景热情地请庄陶和他舍友吃了顿饭,还……
沈宵问:“他要你帮什么忙来着?”
庄陶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就是客串一个角色,戏份倒是不多,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
左右是当年的学长,又没少照顾自己,他没理由拒绝。
邵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两人过来,他热情地招了招手:“陶子!”
庄陶走上前,“学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邵景笑道:“多亏你帮了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目光转向一旁的沈宵,邵景摸了摸下巴:“这位是?”
“他叫沈宵,也是A中的,”庄陶说:“但他不在音乐社,所以你们可能不认识对方。”
“我想起来了,”邵景觉得眼熟,恍然大悟道:“咱学校当年艺术节上,他和你一起上台表演了对吧?”
沈宵点了点头:“没错,学长还记得。”
“当然记得呀,”邵景拍拍他的肩膀,“当年你钢琴弹得那么好,我身为钢琴组组长特想邀请你加入,结果你一点面子没给,哎呦真是的,我当时惋惜了好一阵。”
没等沈宵开口,邵景忽然眼神一凛:“正好我这有个角色,戏份也不多,但需要会弹钢琴,你有没有兴趣参加?高中开始我就惦记着,都大学了,总该答应我一次吧!”
庄陶怕沈宵为难,主动婉拒道:“学长,是关于什么的戏份?如果是不太好演的,沈宵恐怕真的帮不上忙。”
“不难的,”邵景说:“你们演的是同一幕中的一个小片段,我给你们讲讲。”
“漂亮高贵的金丝雀被人类抓到笼子里献给孤僻的魔王,魔王很喜欢这只金丝雀,给他建造了最华丽的牢笼,但金丝雀并不喜欢,日益枯萎,在它临终之际,魔王痛苦万分,不舍地决定打开笼子,并为金丝雀亲自弹奏了一曲钢琴,表达对它无比的爱意……”
“但神奇的事情出现了,听着这首曲子,金丝雀居然有了一丝生机,并重新响起了动听的歌喉,与魔王一齐演奏这曲泣血之歌。”
“怎么样,”邵景揶揄道:“陶子扮演金丝雀,沈宵是魔王,我亲自写的本子,有兴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