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瑾这次的疫情之中表现甚至可以称赞为一句国士无双也不为过,自从那次大会堂的授权仪式之后，几乎所有的短视频平台以及其他的所有品牌都在讨论关于他的人和他的事。
乔氏制药在门口每天也被献上了不同的花束，满满当当的几乎都快要把大门给淹没。
几乎是打开手机媒体,大家都可以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而这次上了新闻联播,则是将他的名气再次提升了一个高度，
江家村上上下下此刻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那分明是江家的江瑜瑾吧！”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昨天我在新闻上看到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而且怎么回事？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姓换了。”
“而且江家那两口子最近也不怎么出门,好想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事啊？”
“现在江瑜瑾这么出息,那两口他岂不是要过上好日子了？”
“怎么可能呀？当初你忘了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跑的，现在人家连姓都换了都不愿意回来！”
王秀芳听了这些人讨论,也默默地往自己家里的位置走,这几年下去，她几乎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孩子的样子,只记着似乎是个很小很可怜的孩子。
不过她也已经很长久时间不太参与这些人的讨论了，理由很简单。
她的大儿子,陶致疯了。
分别在外面好好地上着学,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疯了。
医院诊断他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和精神分裂,只能在家里好好养着，虽然也能够吃上一些药,但是大夫说了这些也只能延缓他的病情,而不能根治。
王秀芳和她的丈夫愁得连头发都白了。
江家村实在太小，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就人尽皆知，她的大儿子自从因为一些不光彩的原因被带了回来之后,村中上下就开始悄悄讨论他们家的家长里短。
人人都说他们家出了个疯子。
可是他们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疯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如此笃定，好像他们全家上下都有问题。
有的时候王秀芳还偷偷地听到有人对自己家的孩子告诫说：“你千万离陶家的那个孩子远点！他有精神病，说不定哪天就拿刀给你砍了呢！”
王秀芳很想告诉他们，他的儿子好好的，他的儿子才不是精神病，更不会随便拿刀砍人！
但是她却无力说出口来了。
光是照顾陶致就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王秀芳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儿子还和之前那样在自己的房间角落里面，整个人瑟瑟发抖的，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生活的压力让王秀芳有些无奈。
现在她的大儿子要吃药，小儿子出去上大学，家里只有丈夫一个人在挣钱，经济压力大，于是她便想办法劝着自己的大儿子出去工作。
虽然陶致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但是日常生活还是正常的，而且虽然大学没有读完，当年成绩也不错，在外面收收银，干干普通的活还不错。
哪怕是出去随便打打零工呢？那也好呀。
可是每次和自己儿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陶致都浑身发抖，说什么都不肯出去，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
如果王秀芳多说上几句就会引来对方的崩溃大叫。
“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你们为什么不是有钱人？你们要是有钱人，我不就不用这么害怕了吗？凭什么他有我没有！”
王秀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说什么，她只记得自己被气得浑身发抖，然后伸出手迅速地给对方一个大嘴巴。
“我没生你养你，你还嫌弃你的爸妈？”
陶致挨了一个嘴巴子，但是显然这并没有让他的大脑降温，而是更加崩溃地站起身来说：“本来就是这样，就是因为你们不够努力，所以才让我这辈子生出来，就比别人得到的少，生出来就低人一等！”
王秀芳觉得自己被自己儿子无情的话说得崩溃了，她承认自己的家境算不上好，但是她也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儿子什么，但是他竟然因为自己不是有钱人，就引来自己儿子这样的怨恨，她无法接受。
王秀芳后面一边哭一边打他，最后她自己也哭累了，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但是后来相关的话她已经不会再提了。
现在陶致在的时候，王秀芳也只是尽量让他高兴而已，她看着陶致一个人呆呆地坐着，于是便伸手拿起了自己手边的遥控器，顺手打开了电视机：“待在家里呆着多没意思呀，有空的话看看电视吧？”
陶致坐在原地并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反对，于是王秀芳便点开了自己家的电视。
电视机此刻正在反复播放了乔瑜瑾授勋的时刻。
电视里的人格外眼熟，意气风发，身姿挺拔。
王秀芳呆呆地看着屏幕，一时之间竟然连陶致都忘了，她觉得自己有些惊讶，屏幕里的人格外眼熟，似乎就是她曾经无数次偷偷给对方递过饭的小可怜。
王秀芳不自觉地说：“……江瑜瑾？”
可是当她刚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身边很长时间没有动静的儿子此刻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陶致就好像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似的，他忽然拉高了自己的嗓子发出了一声用力的尖叫，伸出手将自己手边的东西用力地砸向电视机。
还好他手边并没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到电视机之后也只是立刻反弹出去，并没有毁坏它，于是乔瑜瑾还在继续播放。
陶致抖得更厉害了，最后他找了个角落将自己给藏了起来。
王秀芳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在此刻被她咽了回去。
她有些疑惑，自己的儿子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很少发病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尖叫得停不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
*
张力在江家村生活了一段时间。
这附近虽然没有什么旅馆酒店的，但是他只要说自己是一个出来绘画的大学生并且给足这里的乡亲足够的钱，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还会给他提供一个安静的房间，让他在这里安静地住着。
虽然条件算不上很好，但是日子过得也算清闲。
而且对于张力来说格外重要的一点便是，这里的八卦传播速度真的很快，张力光是在这里待了一两天，就已经听了好大一耳朵的家长里短，而且以最快的速度确定了之前乔瑜瑾到底是在谁家住着。
只是那户江家已经许久不见人，他来这里待了许久，都没见过那对江家的父母，就连那一群最爱聊八卦的妇人现在提起江家也是兴趣缺缺。
“啊，他们家这几年都这样，你不用管。”
大概是八卦得多了，话也说尽了，但是始终得不到回应，大家便对这家失去了兴趣。
而他们隔壁则是陶家，江家村难得的外姓人，也不爱出门，听说是大儿子得了精神病，所以才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足不出户。
他在这里住的这一段时间就只有这两家人没有见过了，剩下他几乎都有见过。
张力想要去看看江家到底有什么突破口，他便想到了他们家的那个儿子。
毕竟那个孩子还要上学，虽然早出晚归，但是好歹也是能够找得到的，那个儿子现在也很少在外面出现了，整个人也是阴郁不说话，干干瘦瘦的，整个人都透出了一股阴郁味。
这一天张力就找了个地方摆上了自己的画架，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等待。
很快，江宝出现了。
对方背着自己的书包阴沉着脸，一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好像一个低着头向前走的蛮牛。
而后便在路上碰到了张力。
张力站起身来拦住对方：“小同学，有空和我聊两句吗？”
他露出了灿烂又爽朗的笑容。
江宝并不认识他，神色冷淡地微微皱眉，直接往一边侧了一点身子，开口说道：“我要回家了，晚的话语家里人要骂的。”
张力已经观察对方好几天了，知道对方的手头并不宽裕，于是立刻开口道：“这样吧，你陪我说句话，我给你一百块钱怎么样？”
姜宝听到这句话眼神似乎动了一下，立刻转过头来看他，但是并没有说话。
张力知道对方是怀疑自己，于是二话不说，便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直接拍到了对方的手上：“怎么样？这回相信我了吧？”
“……”江宝看着手里红艳艳的大钞沉默了。
“如果你知道我想要的消息的话，我还可以多给你点钱，你看这个交易怎么样？”张力看着对方接着下诱饵。
江宝被说服了，点头同意，顺便开口：“我们换个地方聊，在这里的话会被别人看到。”
张力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直到两个人找了个人少僻静的庄稼地，张力才问出了今天想说的第一句话：“你知道江瑜瑾现在怎么样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江宝似乎格外敏感地皱了一下眉头，只是听到这个名字，他似乎都恨得咬牙切齿：“不知道——”
“不知道？”张力实际上并不相信，毕竟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乔瑜瑾的宣传，对方年纪轻又有这样的成就，获得了国家授予的国家荣誉称号。
现在不仅仅是宣传，就连不少的教育频道也会出现乔瑜瑾的身影。
除非是江家断网断了四年。
不然他绝不相信对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张力偏偏要挑开对方这个并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对方看：“这个不就是江瑜瑾嘛？”
江宝看到手机上的那张照片立刻就紧咬住了自己的牙关，似乎是格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突然站起了自己的身，开始往外走。
张力立刻伸出手去拦住对方：“别啊。”
“你还有钱，你把你知道的事跟我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