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柏的次子取名盛泽丰,盛长枫的长女叫盛泽雪,墨兰的长女取名叫梁潇,可惜大家都还没见过。

  盛泽礼和宋小郎都是四岁是今日的大哥哥,盛泽欢两岁,王廉六个月,贺白苏更是才满月没多久。

  淑兰笑着说:“如兰妹妹知道品兰如愿以偿地给她生个小女婿,开心地了不得,加急送了书信,说是从泉州送了一堆东西到汴京和宥阳,不过东西走得慢还得些时候才到。她还说等猗儿岁数大些,就送到贺家来住些日子,和白苏弄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欢声笑语中,齐家门口又来了几乘马车,却是延州的余嫣然和凉州的张桂芬派人来给齐伯璠和齐仲瑶的周岁送礼了。

  明兰和齐衡又惊奇了。

  华兰、墨兰和如兰等人也都给璠儿和瑶儿的周岁送了礼,只是都早到了几天。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能算得这么好,从延州和凉州来的马车,居然在正日子到了齐家门口。

  不为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两人早就派人来了,硬是在明州找客栈住下,非掐着这个日子才来,一片苦心昭然若揭。

  明兰感动得又落了泪,先后拆开了余嫣然和张桂芬的信来看。

  余嫣然的丈夫白二郎待她极好,并未纳妾。

  两人的长子已经四岁,次女也满了两岁,正在考虑生第三胎。

  回了延州的余大郎娶了一房妻室快要当爹了,如今对余嫣然和白二郎姐姐前姐夫后,客气得不得了。

  张桂芬感叹没想到两家这么快一南一北,璠儿瑶儿的抓周礼他们来不了,阿胜的抓周礼明兰和齐衡也去不成。

  本来还希望两家的孩子能一起长大彼此做个伴呢!

  顾廷炜和余嫣红因为小秦氏之死留在了汴京守孝,三年内不能怀孕生子。

  张家的表哥表姐年纪大太多,我们的阿胜小朋友好孤单啊!

  余嫣然和张桂芬的信中,免不了推销自己的儿子给齐家做女婿。

  盛老夫人和齐国公交换了孩子,将瑶儿抱在怀里亲着她的额头道:“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们瑶儿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人排着队想要娶回家了!曾外祖母才舍不得呢,一定要多留你几年!”

  曹锦绣看今日来的其他夫妻不是有了儿女就是在有儿女的路上,唯有自己不能生育,不禁有些黯然,只是缩在一边羡慕地看着。

  王晋明白妻子的心情,拉着她去厅外透透气,笑着问她:“可是眼红人家有儿有女?”

  曹锦绣红着脸道:“只是觉得孩子们怪可爱的。”

  王晋温声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孩子们确实可爱,虽然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一样可以爱别人的孩子。喜欢就去抱抱,和人说说话,别在一旁闷着。”

  “我……”虽然嫁了这些日子,曹锦绣在这些人面前还是有些自惭形秽。

  王晋温柔地拉着她的手道:“你很好。放下屠刀还可立地成佛呢,你又不曾杀人放火伤天害理。过去的事不要去想,一心向善,自有福报。”

  “可是我大哥……”曹锦绣哽咽了。

  盛维一家来明州时,给她带来了娘家的消息。

  曹荣华高不成低不就,一时娶不到合适的妻子便流连青楼,结果染上了花柳病。

  曹姨父气得一边请郎中一边骂儿子,曹姨妈则哭着追问到底是哪一家的小贱人害了你。

  结果曹荣华一说出来,曹姨父便呆了。

  这个青楼花魁他也光顾过!

  果然没多久,曹姨父也发病了,连曹姨妈都被他传染了。

  曹家一家三口集体发花柳病,成为宥阳最大的笑柄。

  王晋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说:“与你我无关。每个人来这世间一遭都是修行,你我行善积德为他们祈福消罪,可是归根到底,修行在个人。锦绣,看开些吧!”

  王家人热闹一天回去了,盛维一家人却被挽留下来在明州住了五日才回去。

  盛老夫人和王大娘子更出格,简直在明州住得有点儿乐不思蜀了。

  一个月后,盛长柏和海朝云只好派了人来接。

  明兰拉着盛老夫人不放和王大娘子不放:“不行不行,我要跟二哥哥和二嫂嫂谈判,祖母和母亲以后在扬州住半年,来明州住半年,我们一人一半!”

  这话一出口,明兰和王大娘子都愣住了。

  明兰从小到大都只管王若弗叫大娘子,叫母亲还是第一次。

  王大娘子看了看四周确认平宁郡主不在,方小心翼翼地问:“明兰,你是叫我吗?”

  明兰不好意思地将脸靠在盛老夫人身上道:“祖母,你瞧,我叫母亲,母亲居然还这样说,生怕我不够尴尬!”

  盛老夫人哈哈笑着拍着她的背道:“明丫头你真是越来越娇气了,居然还敢挑你母亲的不是!若弗,若我是你,一定要弹她个脑门儿!”

  王大娘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二十多年了,明丫头这是第一次叫我母亲,我怎么舍得呢,我要给她封个大红包才是!”

  话虽如此,盛老夫人和王大娘子也十分惦记着盛泽全以及刚刚出生的盛泽丰。

  只能收拾行李,第二日跟着盛长柏海朝云派来的人一起回了扬州。

  看着她们的船离开码头,明兰依依不舍地说:“元若哥哥,什么时候你能放假啊,咱们去扬州看祖母!”

  平宁郡主笑道:“他忙着呢,又要跟人谈珍珠开采,又要跟人谈东海捕鱼,各种事务一大堆,明明只是一个小小团练,却操着知州的心!这样吧,我和你父亲带着璠儿、瑶儿陪你去扬州,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做个孤家寡人!”

  大宋治平四年十一月,宋英宗再次重病不起,来势汹汹,竟比上次还要严重。

  这一次,大家都觉得不是曹太后垂帘听政可以解决问题的了,而是到了要考虑下一任皇帝的地步了。

  宰相韩琦旗帜鲜明地站宋英宗的嫡长子桓王,朝中多有附议。

  于是宋英宗下旨,册桓王为太子。

  凉州的顾廷烨,扬州的盛长柏,明州的齐衡听到这个消息后,当晚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多喝了两杯酒。

  这日腊月初十,齐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齐衡看着面前久违的梁二郎实在很惊讶:“这都快要过年了,梁兄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梁二郎笑道:“专为请元若随我回汴京过元旦啊!”

  齐衡闻言十分惊讶:“我跟你回京过元旦?可是官家招我回京?不对,要是官家要我调任,自然会明发官文,不用派梁兄前来啊?”

  “不是官家,是太子殿下。”梁二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齐衡。

  齐衡刷刷几行看完松了口气:“怎么是梁兄你来送信啊,这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梁二郎笑道:“可不敢这么说,这封信要是落在旁人手里可就糟了。叫我来是因为我还在守孝期间,并无官职在身,我梁家如今门前冷落车马稀,我出个门也没有人在乎。像沈国舅、郑将军、袁将军这些人的府邸,日日都有刘家的人盯着,走漏了风声就不好了。”

  自守旧派被彻底打倒后,刘贵妃从骑墙派转为最高调的官家派,和改革派又有不同。

  改革派的韩琦、顾廷烨和盛长柏等人,与官家政见不合时还是会据理力争。

  官家派则不同,官家喜欢的他们一定喜欢,官家讨厌的他们也一定讨厌,一切以宋英宗的意志为转移。

  刘贵妃的哥哥刘国舅靠着这一手迅速蹿红做了吏部侍郎,刘贵妃的一个堂侄也进了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