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事情发展到这个葫芦娃救爷爷来一个送一个最后全留下的情况是亚久没想到的。

  一开始亚久打算独自赴约,毕竟单看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黑衣组织里摸了那么多年鱼也没被抓出来的情况就很容易判断贝尔摩德的立场了,他要是带人一起去对方觉得他在用行动表示隐晦的威胁被吓跑了怎么办。

  但降谷零坚决反对亚久一个人去见贝尔摩德,却也承认自己和诸伏景光确实不是很合适在这种情况下出面,于是一指在沙发上躺尸爆出双子星让他挑一个带上。

  松田阵平:?虽然交涉这活一般用不上我但是金毛混蛋你是不是想打架?

  萩原研二:?这么公报私仇是不是不太好啊,小降谷?

  至于伊达航,他这两天在跟进一个结婚诈骗犯的案子,今天也早早出门蹲守对方去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据说是要通宵,大概一时半会没工夫顾及这边。

  亚久看着降谷零抓狂的样子,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今天恐怕很难走出这个门,再加上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带路的向导,于是点了点头,拉上了松田阵平。

  “不要叫你的公安下属来哦,我真的会生气。”

  毕竟公安来了肯定不会看着他们说几句话就放小茜走,说不定还要强行抓人,麻烦得很。

  丢下这句话,两人离开了安全屋。

  萩原研二看了看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被抓走的幼驯染,又看了看孤零零的自己,半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追了出去。

  倒不是头一次在交涉人选这一位置遭遇滑铁卢而心怀不满什么的,只是觉得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罢了。

  ......

  自上次被灌输了海量黑衣组织情报之后,工藤新一就彻底对这件事上了心。虽然并没有因此减少遇见命案以及成功破案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的次数,他还是抽出有限的课余时间寻找了一些资料。

  然而,就结果来说,他几乎什么也没找到。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如果二阶堂警官口中的黑衣组织真的存在,即便其成员嚣张行事也无法找出蛛丝马迹,那么那个组织一定是个庞然大物。

  高中生侦探眼中燃起了熊熊斗志,越发仔细的寻找黑衣组织的蛛丝马迹,他甚至冒险去了一趟降谷零身份暴露之后黑衣组织用来关押他最后差点被阿库提亚弄塌的据点。

  工藤新一在一碰就掉灰、建筑结构基本被破坏的据点里没找到什么重要线索,只凭一路上时不时能看见的发黑血迹判断出那里曾有过一场恶战。

  既然有伤亡,并且废弃据点里除了这些没有彻底清除的残留血迹以外没有其他痕迹,想来伤员应该是被同伙带走了。

  工藤新一换了个思路,最后顺着建筑物外围成功找到了被匆匆掩盖过的撤离痕迹,想来是因为前两天那场离奇台风带来的大雨,此处的土地变得松软,那些犯罪分子才没能很好得掩盖这些痕迹。

  既然都找到了突破口,年轻侦探自然不会就此折返,于是他朝着车胎留下印迹的方向追了上去,可惜最后只找到了车辆撞开护栏翻下山崖的地点,线索也就此断掉了。

  但这不妨碍工藤新一在看见心情很好并且很闲的二阶堂警官时想要上去探讨一番此事,正巧他旁边的也是熟人,在涉及炸弹的现场见过几次的松田警官。

  ......

  工藤新一正在滔滔不绝。

  亚久一开始还给他使眼色,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现在很忙,有事之后再联系,结果这小子完全没接到他的暗示。

  虽然亚久也有一瞬间怀疑工藤新一到底是真没看懂还是装没看懂他在赶人,但又想起他刚认识工藤新一时对他时高时低的情商大为震惊然后去找萩原研二求教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通常情况下很低,但特殊情况下偶尔会变高”结论的事,最后觉得现在大概算不上什么特殊情况,这小子就是单纯情商低。

  松田阵平还在旁边幸灾乐祸。

  【松田阵平:你说要是这小子知道你现在要去见黑衣组织的女干部,会不会吵着要跟去?】

  结果就跟松田阵平插科打诨这么几秒钟的时间,亚久就听到了让他眼皮一跳的内容。

  他一个急停转身按住差点撞到他身上来的侦探,开始猛晃,想看看能不能把侦探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我说你啊!我把(黑衣组织的事)告诉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冒险的。如果不是你这一路上一个组织成员都没碰上,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跟我说话吗?搞不好你身边的人也会被杀掉诶!”

  一想到这个虽然不受玄学侵扰但战五渣到随便一颗子弹就能杀死的侦探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跑到黑衣组织眼皮底下去溜了一圈亚久就吓出一身冷汗,他不禁有点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了工藤新一,明明靠他们几个大人就能结束的局面却把一个孩子卷进来了。

  亚久最后看了工藤新一一眼,认真地说:“这件事你大概不想收手吧,但是在此之前,你至少要记住一件事,对于黑衣组织那些人来说,无论是你还是你重视的人,都不过是一颗子弹的功夫罢了。行动之前用你那聪明的脑子想一想。”

  没给工藤新一反驳的时间,亚久转身就走。

  松田阵平也拍了拍愣在原地的侦探肩膀以示安慰,顺手丢了一个改良版窃听器,跟上了亚久的脚步。

  没办法,魔法产品在工藤新一身上没法发挥作用,只能拿这种稍微落后一点的科技产品来达到确认他安全的目的了。

  工藤新一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要反驳的人也已经走远。

  二阶堂警官确实没说错,他确实是什么都没考虑就去调查黑衣组织了。虽然由他来说稍微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但他的父母确实都是很了不起的人,他也因此拥有了与一般孩子不太一样的童年,学习了比他们更多的技能。

  他的自信也大都源自于此,也许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生出了一些优越感和傲慢,让他在此时才突然发现他的一切都可能止于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

  即使他和他的父母能因为强大的能力免于灾祸,他身边那些对危险的来临一无所知的人呢?

  经常给他的调查提供帮助但本身年老体虚的阿笠博士、他有一定武力值但连幽灵和鬼故事都害怕的幼驯染毛利兰、平时谈到帅哥就两眼发光看上去有用不完的活力但遇到危险甚至害怕到腿软的铃木园子,他们呢?他们能躲掉那发致命的子弹吗?

  年轻的侦探站在原地,低着头回顾自己以往的行为,半晌才怅然若失地迈开脚步,沿途遇见了察觉他神色不对强行将他拉进了路边咖啡厅试图了解情况的毛利兰。

  ......

  亚久认为孩子所拥有的每一项特质都很珍贵,可以的话最好能给予正面引导而非一味的打压,这也是他虽然察觉到了工藤新一还不太成熟却也没有像有些同事一样明令禁止他在案发现场晃来晃去的原因。

  但他也没想到工藤新一竟然胆大到这种程度,独自一人去黑衣组织的地盘调查,还完全没有危机感地跑到他面前来滔滔不绝,才一时间说了重话。

  不过这样也好,他迟早要明白自己的行为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什么影响,也迟早要找出他到底想要什么并且在其与现在所拥有的事物中找到一个平衡点。而且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毕竟意外什么时候发生都不奇怪,如果这个年轻侦探能因为他的话认真思考一下就好了。

  亚久推开咖啡厅的门,环顾四周,最后锁定了角落里黑色短发和二阶堂由梨五分像的女人,然后摆摆手将作为向导的松田阵平无情抛弃了。

  咖啡厅以米黄色和浅棕色调为主,除去门口摆设的几株绿植,卡座与卡座之间也是由铺满装饰性绿植的屏风隔开的,显得很有情调。

  但保密性确实不怎么好,无论是对亚久和贝尔摩德来说还是对之后进店的其他人来说。

  这家店里除开被他甩掉之后撇了撇嘴就近找了个卡座的松田阵平、隔了一会才进店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还有一早就知道亚久目的地于是不知道为什么先他和松田阵平一步来到约定地点这会还端着咖啡移动到松田阵平那桌去了的萩原研二,还有做了一点伪装但没完全做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方向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目光灼灼的只有降谷零,诸伏景光正相当惬意地向店员讨教甜品上果酱的做法。

  懂了,因为说好了不派下属来,所以就自己来了是吧。还是那种自暴自弃觉得反正自己的身份早800年就暴露了干脆只随便做了点伪装糊弄了一下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某种该死的仪式感,诸伏景光把家里的狱门疆也带来了,现在正放在诸伏景光手边,狰狞的外形吓到了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

  既然大家都出动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团建呢?具体活动就是听亚久的墙角,只剩可怜的班长还在加班。

  伊达航: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