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就是你。犯人小姐,束手就擒吧。”

  “什、你要说我是犯人的话就拿出证据啊!我的不在场证明可是完美的,我警告你,就算是警察也不能乱说话的!”

  “唔,拿出证据就行了吧。我想想......这次应该是在你口袋里钢笔的中间部分,既然是毒杀,应该是使用过后还没来得及销毁的容器吧。如果你仍然主张自己不是犯人的话,介意把钢笔给我们检查一下吗?”

  女人颓然跪地,开始诉说自己的杀人动机。她原本有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但是他在三年前出了事故变成了植物人,她不愿意放弃,只是日复一日的守在医院。

  高额的治疗费用逐渐掏空了女人的存款,每天没日没夜的工作还要到医院来陪护也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这时死者出现在她的身边并不断地对她示好。

  他表示不在意她的过往,只要她愿意和他结婚,甚至可以对她进行经济援助,这样仍然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就有钱可以继续治疗了。

  女人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但死者日复一日的陪伴最终还是打动了她疲惫的内心,他们决定结婚了。

  然而在婚礼前夜,喝醉的死者对朋友沾沾自喜着,自己终于赢过那个死不干净的,成功抱得美人归了。

  她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悄悄地从派对上溜走了。然后冷静地调查了当年的事故,发现她现在即将要嫁给这个差点害死了自己喜欢的人的人渣,而她居然真的曾经为他的温柔和炽热的爱意所感动。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无法接受背叛了男友的自己,于是决定下手杀死那个男人。

  亚久若有所思。

  既然说要帮忙,那当然要尽全力。

  因为东京事件频发的缘故,亚久其实也很久没有见到过伊达航了,尤其后期他和自己组队布置结界的时候更是连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见得少了。在阔别已久的动静再一次见到熟悉的人时,亚久盯着伊达航那快要掉到下巴上的黑眼圈大惊失色,然后一向凭直觉和搭档破案的巫师磕磕绊绊地开始从头学起推理这门课了。

  好在东京从来不缺亚久的练习对象,在东京居民被推理出犯罪行为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都会一边痛哭一边忏悔着说出自己犯罪动机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了。

  比如面前的女人在说出自己的动机之前,亚久其实也只是勉强弄明白了她的杀人方式。首先用灵视得知了凶手的身份,然后占卜出证据的所在地,再结合案发现场的情况倒推。比如死者是死于□□中毒,再比如女人今天使用的不是“因为很珍惜所以一直带在身边的钢笔”。

  要说的话,亚久现在处于一个将相关知识大量灌入脑海的过程中,找出经手的案子的规律并将之用于以后的推理中。

  “我说二阶堂老弟,下次能不能先把推理内容说出来,什么也不说直接只认凶手的话很容易刺激到对方的情绪啊。”目暮警官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提醒二阶堂亚久了,自从青年从江古田辖区调过来,每一次推理犯人身份时都会像这样直接说出凶手是谁,如果对方不愿意承认才会说出细节。但是这种像是在挑衅对方一样的做法真的很容易激怒对方,要是其他警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犯人真的暴起了,青年很容易受伤的。

  虽然这样说,他也知道青年不会老实听他的话,不然也不会每次嘴上答应的很好,但下次还这么干了。

  就像这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亚久能怎么办呢,他又不能说他是真的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杀人,这对观察力被削到常人以下的巫师来说还是太过了,他只能顶着上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干笑。

  通常情况下伊达航会在这时出现打圆场,不过因为亚久转到搜查一课之后(靠玄学)解决了很多积压的案子,伊达航今天久违的正常休假了,现在大概正在和娜塔莉小姐高高兴兴地在哪约会吧。

  【二阶堂亚久:要不你还是把感知力还给我吧......】

  【阿库提亚·D·卡洛斯:说真的?虽然外观上看不出来,但脑子大概会被直接塞爆,然后变成傻子吧。】

  【二阶堂亚久:呜哇,听起来有点恶心。那丢点什么别的到你那里去怎么样?】

  【阿库提亚·D·卡洛斯:......虽然你本来也没什么常识,但要把常识全丢了也很糟糕啊,大概会变成全凭直觉行动的野兽。】

  【阿库提亚·D·卡洛斯:换句话说,咱们引以为傲的发明能力就没用了,毕竟是智力活动嘛,还是很高级的那种。】

  【二阶堂亚久:......那不也跟变傻子差不多吗。】

  【阿库提亚·D·卡洛斯:是啦,所以还是像现在这样比较好,有一点傻和非常傻那还是有区别的。所以你加油吧,相信你可以的!】

  【二阶堂亚久:你跟景光在一起这段时间是不是变毒舌了,我怎么听着有点阴阳怪气呢。】

  【阿库提亚·D·卡洛斯:......这话你可别在景光面前说,不然我俩都无了。】

  【阿库提亚·D·卡洛斯:顺带说一句,想像由梨一样把感情寄放在我这里也是不行的,毕竟把感情剥离了你可以自己想想你会干什么。】

  【二阶堂亚久:确实,那我肯定懒得掺和这么麻烦的事了。那就本末颠倒了呢。】

  【阿库提亚·D·卡洛斯:就是啊,明明是为了帮忙才想着靠作弊提高一下推理能力的,结果开了外挂反而懒得帮忙了就没必要了吧,而且占卜本来就已经很作弊啦。】

  【二阶堂亚久:行了行了,我自己再加加油吧。】

  【阿库提亚·D·卡洛斯:对了,你可别占卜过头直接把人作没了,你也不想以婴儿的身份参与最终之战吧。】

  【二阶堂亚久:知道了,暂时还不要紧。总之,景光那边就交给你了。】

  【阿库提亚·D·卡洛斯:ok,班长他们那边你也多看着点。】

  【二阶堂亚久:ok】

  驱魂队的恶魔原则上是要和绑定的协力者一起行动的,因为恶魔毕竟和人类不是同一物种,在不了解人类的所思所想的情况下是很难抓到驱魂的,所以一般来说将驱魂从身体中逼出来这一步骤是由人类协力者来进行的,头脑简单的恶魔们就只负责抓。

  不过阿库提亚毕竟在人类世界生活很久了,不只是驱魂大逃脱事件之后的十年,从世界会毁灭这一预言出现开始他就时不时会到人类世界来晃几圈了,所以阿库提亚一个恶魔也可以抓到驱魂。

  所以他从地狱回来之后,就非常民主地询问了诸伏景光的意见。

  诸伏景光彼时正在发愁那半年的长假要上哪里去挑衅一下黑衣组织,毕竟叛逃的时候弄出那么大动静,他还等着直接把黑衣组织的BOSS钓出来呢,断然没有就这么销声匿迹的道理。

  阿库提亚的邀请对他来说算是来瞌睡递枕头了,有恶魔在能做到的事和没恶魔在能做到的事差别可太大了。要放在以前他可能不会让阿库提亚插手黑衣组织的事,但阿库提亚都亲自提出了要帮忙,他自然不会再拒绝。

  而且现在,他们的命运早已紧紧连在一起了。

  诸伏景光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恶魔出品,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取下来的,不过他也没想取下来就是了。

  一人一恶魔一拍即合,从开年就给黑衣组织找了不少麻烦,比如悄悄捣毁黑衣组织的某条贩毒线,比如出手保护某个被黑衣组织盯上的政界高官,比如摸到组织的训练基地送一点魔法震撼,再把里面的未成年黑二代们或者黑衣组织从各地搜集来的孤儿们捞回去。

  但不管他们干了什么,都没忘记每次丢一两个“诸伏景光”出去死一死再活一活,倒不是别的,就是希望黑衣组织的BOSS看了可以脱下敏干脆放弃长生不老的想法,或者直接气到一命呜呼也行。

  “这样下去,感觉比起黑衣组织的BOSS,我可能要先脱敏了。”这是最开始还会感到别扭,但最近已经可以一边看“自己”死亡的画面一边大口吃饭的诸伏景光。

  “一般人也没什么机会反复看自己的死亡画面吧。而且硬要说的话,零比较应该脱敏啦。”阿库提亚拉开诸伏景光对面的椅子,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诸伏景光给他点的食物,他刚才去回收诸伏景光的替身人偶了。

  “哈哈,确实如此呢。”

  降谷零毕竟还在黑衣组织里卧底,在他们这种定点狙击黑衣组织的情况下,偶尔也会碰面,指的是双方距离很远并且作为敌人的那种碰面。

  诸伏景光叛逃的时候降谷零不在国内,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只是从贝尔摩德那里听到了一点消息,组织又不是个可以对不知道的事情刨根问底的地方。

  他第一次看到三个诸伏景光嘿咻嘿咻地往组织的基地里装炸弹还把自己炸死最后又活着从废墟里跑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控制住自己崩裂的表情。但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时表情比他更崩裂的人大有人在,他倒也没有因此被怀疑,反而是某些组织成员因此产生了“同为目睹灵异事件的正常人”的惺惺相惜,单方面的和他关系好了起来,给降谷零收集情报的大业提供了很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