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白发蓝眼和金发黑皮,到底哪个才是男孩真正的样子?
之前在FBI的审讯室,白发蓝眼这张脸被人揪过确认是不是易容。
赤井秀一回忆着,但在组织的人眼中,金发黑皮那张脸才是男孩真正的模样。
男孩的易容水平很高,寻常揪脸确认的方法一定不管用。
说不定现在出现过的所有的脸都不是男孩真正的模样。
不得不说,赤井秀一距离真相就差了一条河的距离,不过河上面没有桥,他注定没有办法抵达对岸。
“诸星先生。”身边传来苏格兰温和的声音,“c号狙击点,麻烦诸星先生了。”
“好。”赤井秀一简单地应道,苏格兰看上去心情很好,应该说,好得不得了。
就连身边那两个在看人方面没有什么天赋的狙击手都在这次作战会议开始的时候向苏格兰询问发生了什么好事情。
倒是波本,不对劲。
虽然明面上是在开着所谓的战前会议,但是包括赤井秀一在内的三个人都没有将关注点落在正在进行任务分配的苏格兰身上。
六只眼睛盯着波本。
隔一段时间就打上一个哈欠。
其他两名狙击手:嚯。
赤井秀一:……
灰蓝色的眼中溢满了眼泪,晚上没有睡好?
其他两名狙击手对视一眼,给对方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表情。
赤井秀一:……
这不该是男孩这样谨慎的人在一次任务之前应该有的表现。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两位狙击手继续看戏的模样。
第四次将手放在身后锤了锤。
狙击手:啧啧啧。
赤井秀一:……
第六次在苏格兰说话的时候给了苏格兰一个白眼。
狙击手:咦~
赤井秀一:……
每半分钟就要换一个坐着的姿势,看上去身上什么地方不对劲。
狙击手:你懂我懂大家都懂。
赤井秀一:……
都是成年人,稍微有点脑子都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合着苏格兰的好心情是这么来的。
赤井秀一看上去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左手放在桌子下面,默默将一个圆珠笔捏断。
这个变态!
对未成年出手就很变态了,对任务前的未成年出手就更加变态!
旁边两个看戏的家伙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人。
赤井秀一低头平静着自己的气息,冷静,要冷静。
要不要半夜去套苏格兰的麻袋?
“就是这样。”苏格兰收了用来给参与任务的人展示的电脑,“执行?”
除开赤井秀一的其他人都行动起来。
波本站起来,僵硬一下,然后被旁边过去的苏格兰如无其事地撑住腰。
赤井秀一‘啪’地一声站起来,目不斜视地往房间外面走。
‘他这是怎么了?’降谷零挑眉,看向身后的幼驯染。
诸伏景光摸摸鼻子,总觉得自己在组织里的名声今天过后又会变差。
一共四辆车离开基地,在不同的路口汇入不同的车流。
除了赤井秀一以外还有另外两名狙击手。
之前的作战会议,说是会议,但是他们除了知道要在某个地方蹲守,只要有波本和苏格兰以外的人出来就毫不犹豫地开枪这件事情,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三名狙击手连接应他们的人都没有。
“如果开枪被发现,我可是不会去捞你们的。”坏心肠但是带着困倦气息的波本是这么说的,“不能自己解决自己弄出来的麻烦,组织可不要这样的‘人才’。”
在执行组织任务时候的波本和平常的安室透就像是两个人。
赤井秀一对比了男孩两种状态下表现出来的样子。
就算现在的模样不是安室透的金发黑皮的样子,都能看出来其中的差别。
毕竟之前在阿美莉卡的时候,赤井秀一更常接触到的是降谷零白发蓝眼的易容。
阿美莉卡的英雄更贴近于安室透的性格。
区别在于,作为一个国中生的安室透,做着侦探,行事没有阿美莉卡的英雄那样张狂。
正义感,善良,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孩子。
这样的表现让赤井秀一都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他眼神中所谓的男孩,曾经在阿美莉卡掀起轩然大波,而如今,真正的身份其实是组织的代号成员波本。
是一个犯罪组织的成员。
少年阴沉下来的脸,浑身上下不可言说的杀气,都对赤井秀一诉说着一个事实。
男孩百分之百的可能是已经在组织的胁迫之下动过手了。
这让赤井秀一对组织的厌恶之情更上了一层楼。
再想想苏格兰的好心情……
明明男孩应该是一个活在阳光之下的好孩子来着。
被组织的家伙活生生地操磨成这样。
车辆‘咔嚓’一声,赤井秀一一脚刹车停住。
这是一个偏僻的烂尾楼,车停在烂尾楼前面不远的地方也不算突兀。
将赤井秀一安排在这个地方也是因为对方自我推荐,要积极地参与到任务之中,当然还有某个琴酒对波本的叮嘱。
废弃的烂尾楼这种地方,是组织为了将情报从克莱门特嘴巴里面掏出来给其选择的墓地
附近有些不愿意缴纳停车费的人都会将车开到这边来,算上赤井秀一的车,一共有个四五辆。
不过看上去蒙上了一层灰,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开了。
赤井秀一拎着自己的包,里面装着的是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上楼,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次组装好。
透过瞄准镜的镜头,赤井秀一很容易就捕捉到了之前作战会议时波本说的那条街道。
道路口,苏格兰开着的那辆黑色的小车也出现在了瞄准镜头里面。
真想给对方一子弹。
慢悠悠地,不像是出来做任务,倒像是苏格兰带着波本出来日常巡逻东京街道。
嗯,巡逻东京。
这个词还是赤井秀一从降谷零的口中听说的。
对方将琴酒平日里没事让伏特加开着保时捷在路上瞎溜达,看能不能逮着机会找点事情做的状态称之为——
东京的守卫者,巡逻东京的琴酒。
是带着点嘲讽的意味,但是赤井秀一听在耳朵里,觉得有意思。
琴酒的热闹,谁不乐意看呢?
诸伏景光将车停在了路边,降下了车窗,这条路上没有多少的行人,就连车也不多。
“警察厅的车真会从这边路过?”诸伏景光扭头,看向副驾驶位置上拆了一包昨天买的零食,这个时候咔咔咔地吃起来的降谷零。
不会被组织怀疑zero情报来源的合理性吗?
一边吃,降谷零一边顺手往诸伏景光的方向一递,嘴里包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回道:“又不是从警察厅出来。”
安啦,安啦,他都是安排好了的。
保证让公安的人看不出来玄机,组织的人也看不出来奇怪的地方。
说着话的功夫,一辆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白色面包车从前面路过。
“跟上跟上。”降谷零一拍诸伏景光的小臂,零食袋子顺手往车子的缝缝里塞。
刚伸手准备在降谷零递过来的零食袋子里面拿东西的诸伏景光:“……”
叹气。
点火开车。
风见裕也坐在车内,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昨天晚上安室君给他发过来的邮件。
坐在一堆什么都不知道的公安成员中,风见裕也总觉得自己像个被犯罪组织派过来的卧底。
背着自己的同事们干坏事。
等会儿降谷先生安排的人过来劫车,他是装作反抗呢?还是啥都不知道就那么往地上一躺,任由降谷先生的人将伪装成克莱门特的死刑犯带走?
一边想,风见裕也一边看了眼旁边铐着牢固的手铐,头上还戴着头套,被公安注射了镇静剂的死刑犯。
好担心,头一次参与到卧底安排的任务里面,还只有他一个知情人,风见裕也生怕自己做不好这件事情。
“风见警官。”旁边的警官先生无聊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这次的护送犯人的任务不是什么大事情,上头对他们的要求也不是那么严格。
但是面包车内坐久了,还是有些烦闷,特别是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辆面包车还不知道是从什么角落里拉出来的。
总带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抽根烟,缓解一下心中不顺畅的感觉。
但是本来就处于神经紧张的风见裕也被身边的同事这么一叫,更是整个人都绷紧了。
“是!什么事情?”声音,超级大。
刚刚叫风见裕也的警官都忍不住将自己的耳朵捂住,无语道:“风见警官,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风见裕也尴尬地握拳咳嗽两声,正经自己的神色,“这次的任务虽然简单,但是大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知道了,知道了。”身边的警官敷衍着说道。
两人的对话结束不过半分钟的工夫,整辆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内的警官们都是一个踉跄,差点摔个跟头。
“做什么呢?”抽烟的警官这一个踉跄险些将点燃的烟头插进自己的眼睛,吓出了一身冷汗的警官顿时对着开车的同事质问。
刹车的司机也是一身的冷汗,解开安全带就要下去:“前面有个小孩突然冲出来。”
像个鬼一样,他5.3的眼睛都没有捕捉到动静,没刹住车的话,就得撞上去,现在那看上去应该是个孩子的小个子趴在路中央不动弹了。
司机看着左右有没有人,只能自己下去瞅瞅。
几名警察有心下去帮忙,但是看看在车内的克莱门特,又熄了心思。
看好犯人最重要。
风见裕也左右看看。
“河边怎么回事?”等了一会儿,没见司机回来,风见裕也探着脑袋看前面的动静,“我下去帮忙。”
也不等车内的同事说话,风见裕也直接打开了车门。
转眼,一个东西在风见裕也打开车门的瞬间从外面被丢了进来。
车内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被从罐子里面喷出来的白色的雾气给弄得手脚瘫软,晕了过去。
站在门边的风见裕也左右看看,本来没事的他后退一步,进入到弥漫开来的雾气里面,假装吸入一点点。
演技看来是稍微接受了培训,相当真实,‘啪’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等到白色的雾气散去,之前司机看到的小个子从地上爬起来,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司机走到面包车旁边。
长着一张老成的脸,但是却只有一米二三的个子,这是一个侏儒。
“波本大人。”将司机丢回到车上之后,侏儒呵呵冲开过来停下的车笑着。
降下一半的车窗,降谷零看了眼这个小个子的男人,组织的外围成员,算得上有用,但是矮小的个子是他晋升路上最大的障碍。
因为身体素质也就这样,除了一个脏透了心和这幅身高,没有什么组织能够看得上的。
不过这个家伙心态也好,只要是组织的任务,不管什么都接下来完成得漂漂亮亮。
这人不是琴酒推荐给降谷零的,而是伏特加。
作为琴酒的小弟,伏特加在某些不被琴酒放在眼里的外围成员中资源非常可观,这也是波本老是对琴酒的小弟跃跃欲试,举起锄头想要挖墙脚的原因。
波本降下了车窗,但角度的原因,侏儒只能看到一双冷漠而没有高光的灰蓝色眼睛。
向一片狼藉的面包车内看了一眼,波本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处理掉。”
随着命令的下达,原本还能看到一点的眼睛随着车窗的上升,被遮挡了个完全。
侏儒谄媚地笑着,将昏迷过去的死刑犯假扮的克莱门特搬上了黑色轿车的后座。
自己则一人开走了面包车,准备去处理掉这一车的公安。
苏格兰开车带着波本和假克莱门特前往赤井秀一占据的c号狙击点。
空无一人的街道陷入了寂静。
大约过了十分钟。
隔着这里大约五条街的地方开放了交通限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限制通行,但是好不容易能够过去了,有急事的人们也不会去想那么多。
再过一会儿,这条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侏儒则在这段时间带着一车的公安赶到了一个废弃的厂房。
假装昏迷的风见裕也本来是打算突然暴起将侏儒给拿下的。
但是到了厂房,风见裕也虚着一只眼睛朝外面看,就看到了三四个大块头的家伙围上来。
手上不是拿着枪就是拿着枪。
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再次假装昏迷。
然后窸窸窣窣地一阵响动。
接着就是厂房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风见裕也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见厂房内已经是一片昏暗。
赶紧扶着自己的眼镜坐起来。
结果手掌触碰到一个距离他非常近的东西。
定睛一看。
跳转的倒计时让风见裕也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炸……炸弹?
还是只有五分钟就要爆炸的炸弹!看这个炸弹的规模,绝对能够将整个厂房都炸个干净。
风见裕也彻底慌了,他要怎么在这五分钟的时间内将所有的同事都叫醒,然后还能无伤地跑出这个厂房到安全的地方去?
赶紧伸手拍拍身边的同事。
但是一个二个的,全都没有反应。
看来对方的迷药相当了不得。
之前没有说会出现这种情况啊!风见裕也绝望地看着面前一滩滩的同事,降谷先生你到底靠不靠谱。
“切,蠢货。”
嘲讽的声音从快要哭出来的风见裕也的头顶响起。
风见裕也从面包车打开的车门向上一探头,金发黑皮的少年一条腿蜷曲着,一条腿从车顶放下来,晃荡着。
“安室君!”看到熟悉的人,风见裕也激动得快要掉下眼泪来。
‘安室透’飞快地收回自己的脚,阻止了风见裕也想要抱脚痛哭的想法。
从车顶上跳下来,管都没有管放在车内正在倒计时的炸弹。
一手拎起来两个公安,就是四个,剩下一个司机,用极其怪异的姿势趴在面包车内。
风见裕也收到了‘安室透’面无表情的盯视。
反应过来上前将唯一剩下的司机扛起来。
一个少年走在前面,拎着四个大人,仿若无物,到了墙壁边上,一脚踹开一个看上去黑漆漆的通道。
“这是……”还没有等风见裕也问出声,‘安室透’没有一点手抖地将四个公安从这个黑漆漆的通道扔了出去。
“!!!”风见裕也吞了一口口水,沉默寡言。
丢了四个人的‘安室透’仿佛觉得不够过瘾,反手接过了风见裕也手中的司机,同样丢了进去。
等到对方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风见裕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对劲,今天的安室君看上去格外的不对劲。
‘安室透’一把揪住风见裕也的领子,说了句:“给我下去吧。”
然后风见裕也眼前一黑,一个倒栽葱从漆黑的通道滑落。
等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眼前,被‘安室透’踹开的通道神奇地缓缓从墙壁上像是被橡皮擦去一般消失。
看了眼剩下二十秒钟的倒计时。
‘安室透’翻了个白眼,骂道:“笨蛋徒弟的笨蛋下属。”
说完这句话,当场化为一束蓝色的光芒。
紧接着,厂房炸响。
作者有话要说:
风信子:对零零的下属格外看不上,并且指指点点。
零零扶腰。
狙击手:看热闹。
阿卡伊:想刀了苏格兰。
零零换姿势。
狙击手:再看热闹。
阿卡伊:再次想刀了苏格兰。
诸伏景光(手里拎着一个东西展示):看见了吗?苏格兰的节操(啪地一声丢地上)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