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向左顺时针旋转27°，拍面下压到四十公分，和网球落点呈现75°角，这个姿势和角度，回球是右侧上旋球的几率为83%。”
柳听着对面的预测脸色无动于衷，在比赛的时候将自己的预测结果故意说出来，是打击对手信心的一种手段，但是这一招，显然对于柳是没有用的。
啪。
巨大的冲击力落入网中，柳手腕一转，网球顷刻飞出。
“怎么可能？居然是削球……”乾往右移动的动作一滞，只来的急回头，看着网球带起的金光从自己背后擦身而过。
“30-0，立海大柳得分。”
“啪”一声，乾又是一计发球，随后观察柳的动作来预测：“这一球是左下角切球的几率是89%……”
“很可惜，这一球是短球。”柳半眯着眼声音很轻，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在顷刻之间翻转，球拍在身前轻轻切下，网球一跃过网。
“40-0，立海大柳得分。”
啪、砰！
“此局由立海大获胜，比分1-0。”
“此局由立海大获胜，比分2-0。”
在立海大后援团的欢呼声中，黑子感受到了“获胜”的气息：“柳君看起来打的很轻松。”
柳生听后接话：“对手的水准都被柳压制住了，接下来的比赛很可能会有反击。”
两小局的对打，完全就是柳在基础上面的碾压，可是青学能够打败冰帝，成为今年的“黑马”，实力不会只有这样而已。
尤其是前两场双打中，他们差点翻盘的爆发，这让柳生更加确定乾现在的实力只不过是暂时的。
“将球打过来打过去，网球看起来蛮简单的。”紫原看了比赛后发表看法。
幸村听后一笑：“网球不过就是将球打回去而已，它本身就很简单。”
不简单的是竞技，是为之拼搏的少年。
*
“15-0，立海大柳得分。”
又一球过后，柳突然停下动作对乾说道：“如果你不做出改变的话，这场比赛就要到此为止了。”
对于乾的表现，柳虽然有预测到，但也有些失望。
他预想过自己会和他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只是现在显然没有达到柳的预想，双方表现出来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乾拿着网球的左手抬起，食指推了推眼镜：“既然数据对你已经没有用了，那我就放弃数据来跟你对战。”
唰！
此话一出，柳瞬间睁开了双眼，冰冷的目光盯着对面。
‘放弃数据，这不就是否定了数据网球？否定了自己，也同时否定了我柳莲二？’
啪啪啪——
场上比赛还在继续，乾依靠本能已经能够跟上柳的速度，而他预测球路的声音也再没有响起过。
金光飞来，柳眉峰凝皱，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寒凉：“一个放弃自己打球风格的人，怎么可能获胜？”
只见柳脚下一蹬，身影瞬时冲出，两三步来到最佳回球点，手臂扬起，在网球过来的一刻重重挥下。
啪。
球场上一声巨响，网球倒回的速度不减反增，强大的旋转之力让网球周身卷起一道道白色气旋，空间撕裂之声刺耳，听在耳中好似一种精神折磨一般，能够切身感受到皮肤的刺痛。
“镰鼬！”
柳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好像只是平常的一句对话。
乾大力握紧球拍，一切仿佛就在一夕之间，凌厉的光影在眼中闪烁，思绪好似被外力紧紧禁锢，只能依靠本能朝网球的落点飞奔而去。
砰！
青学的半场上，强大的力量与地面发生碰撞，网球带起的银光带着刺骨的冰冷，网球一跃，确实直冲着对手的腹部。
只见乾脚下大乱，一个不稳跌坐再地，银光从他头顶扫过，只感觉到一阵寒风削过，网球已经落到了球场之外。
所过之处，飞沙走石，速度生猛的斜向旋转高速切球在球场掀起一大片飞沙。
“网球还可以这样打？”黄濑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说明眼前的一切，只能喟叹着发出一声嗤语。
“场面似乎变得有趣了不少。”赤司赤色的双瞳盯着球场上的柳，看了几秒后视线不由转移到坐在教练席上的幸村身上。
柳作为幸村的队员就展现出来这样的实力，不知道幸村又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
黑子好似察觉到了赤司的想法，道：“按照网球团体赛五局三胜的规则，这一场就是立海大的赛点局，就现在来看，局势对立海大非常有利。”
“就算柳这场刷掉比赛，幸村部长也是不会上场的。”仁王听到“奇迹”三人的谈话跳出来打破他们的妄想，尤其是在“幸村部长”四个字上加重了语调。
“嘁——”
不用想，青峰就知道这是仁王在就前段时间帝光和立海大私下会面的事情回敬，真是让人有点儿不爽呢。
“为什么幸仔不上场？”紫原表示困惑，以幸村打篮球时展现的实力，想要赢下一场比赛不是轻而易举的吗？更何况幸村若是亲自坐镇的话，也能够避免意外的可能发生。
此话一出，绿间立即就想到了其中关键。
幸村这是将这场比赛的胜利，都压在了队友身上。
他身为立海大的部长，是如此深信不疑地相信着自己的队友，相信他们能够为立海大带来胜利，斩获立海大关东十六连霸的桂冠。
绿间突然之间有些佩服幸村的气魄，他以前作为一个没有完全把握绝对不会投篮的人，绝不会将胜利压在队友身上，就算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绿间还是要保证在自己来得及救场的情况下选择性相信队友才能放心。
向幸村这样完全将主动权交出去，他一定做不到。
冰冷的镜片之下银光一闪，绿间发出一声低吟：“事到如今，怎么说他也是和我打成平手的人，这场比赛柳莲二可不能够输掉。”
“这是当然的了，柳前辈才不会输给对面的那个四眼。”切原气焰嚣张，居然有人敢质疑他家柳前辈的实力。
身旁柳生听到自家后辈的形容，脸色忽然一沉。
仁王和柳生就像心有灵犀一般，抬手就赏给了切原一个糖炒栗子。
“哎哟，仁王前辈——”切原委屈得盯着自家前辈，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他了。
仁王的手掌在自家后辈头上薅了一把，说道：“仔细观看比赛，这场比赛可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总感觉对面在这一场上表现的太过“平常”了。
看似乾在奋力去接球，但是仁王就是觉得很怪异。
这么奋力了，居然没有一球回击成功，是说柳太厉害，还是对面实力太菜？
*
球场之上，柳抛出手中的网球，一个普通的高速发球打了过去。
乾看到这一球心中一紧，然后就听到柳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是在收集我的数据吗？”柳轻声询问，声音平稳缓和，丝毫没有发现真相的“激动”，“说什么放弃数据网球，可你还不是在用着数据网球的打法？”
这虽然是一句疑问句，却令人不容置疑。
青学观看席上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们没有想到自家的前辈居然被对手完全看穿了。
乾挥出手中的球拍，在网球落地之后将球抽击回去，抬眸看着已经站在网球即将划过的轨迹前的身影，呼吸不由一滞，久久才平复下来，“不愧是莲二，我所有的行动都被你看穿了。”
此时只有乾自己知道，他身上所背负的压力有多大。
他甚至怀疑，前面几场比赛柳都是故意让他看清自己的实力，从而获得情报。如果是这样，这份情报还有用吗？
他故意输掉的两局比赛，如果不能让他翻盘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成为了笑话。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你所获得的情报是不是我故意透露给你的？”柳淡淡开口，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笑意，“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这都是我的真实实力哦，贞治。”
因为就算你收集到了我的部分情报，也依然难以回击呢。
“这一球是上弦球，落点是八点钟方向。”
唰——
柳的话音落地，立即轮动球拍，金光恰好袭来，一声清脆之声后，网球急速倒退回对面的场地。
“球拍的角度是……手臂高度……这一球真的是……”上弦球！
乾快速分析着对手的动作，计算出的网球落点和柳说的一致。
乾深深望了一眼柳的身影，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落点飞奔而去。
‘不管莲二出于什么目的告诉我网球的落点，我只要将网球打回去就可以了。’
如此一想，乾心中大定，在网球落下的一刻抡起球拍。
下一秒，网球突然暴起，乾只看到网球在自己眼前消失，下一刻身后却传来网球掉落的声音。
“怎么，可能？”乾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从容，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网球居然消失了？
场外，菊丸揉着自己的双眼，然后又看看球场网球落点留下的黑色印子，有些不确定地道：“是我眼花了吗？刚才网球一下变出了无数个分身。”
不二听后立马看向柳所在的方向，看到柳依然镇定的摸样心中大惊：“英二的动态视力比很多人都好，这一球不是消失也不是分身，而是速度太快，我们的眼睛跟不上网球的速度。”
“如果乾无法看清球路的话，这场比赛……”青学很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不二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青学众人此时也猜到了他后面的话是什么。
*
柳回到底线附近，回身看到依然呆愣在原地的对手再次开口：“如果没有相应强大的实力，即使知道网球的落点，你也依然无法回击。”
数据网球并不是收集对手的数据就可以一本万利，敌我双方如果实力相差太大，也许你连追上球的速度都没有。
就好比他和幸村打七球赛的时候，明明知道网球的落点，可是他却无法回击幸村的网球。
“想不到这么久了，你还保留着这样天真的打法，难怪……”全国强者名单中，你查无此名。
幸村微微昂首，看着球场上的柳淡淡开口：“柳生气了。”
柳是满怀着期待走上球场，想要好好为当年的事情说一句“抱歉”，可是现在比赛的走向，却让柳觉得一切也不是多么必要了。
两个人所展现出来的境界完全不同，他只要坚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就好。
啪。
“这一球是左下角。”
啪。
“这一球是右边。”
砰砰砰——
击打声和轰落声在球场久久交织不散，柳的声音淹没在这些巨响之中却清晰地传递到乾的耳中，一句一句敲击着他心脏的位置。
‘难道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好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对方的进攻？’
这一刻，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找不到一丝可以回击的点。
手冢的离开、大石和菊丸的坚持、桃城和海棠的不甘、河村的落寞、越前的失意、不二的鼓励，还有青学加油团的呐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
“哈——”
随着乾的一声怒喝，只见青学的半场上一道身影掠过，乾爆发出最快的速度来到网球的落点，提拍挥下。
啪——
一声巨响穿堂而出，柳抬头看着被挑高的网球眉眼一弯：“终于觉醒了吗？”
网球遁入高空，柳的视线锁定在对手身上，耳边却听着网球的破空之声，在球下落的一瞬来到前场，手臂扬起，等到网球落在自己计算的最佳回球点后顷刻挥下。
啪、砰！
两声巨响几近重合，紧随而来的是柳依旧淡然的话语：“可惜，还不够。而且你不觉得时间太迟了吗？”
“再告诉你一个道理，在对手比较强的时候，不要轻易的为了试探对手的深浅而保留实力，一旦如此，就可能轻易葬送这场比赛。因为对手是绝对不会让你有翻盘的可能。”
柳的话说完，裁判终于在刚才极致的速度中回过神来，高声宣布比分：“此局由立海大获胜，比数6-0。”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中对战青春学园，立海大附中三胜零负，比数3-0，由立海大获胜！”
唰——
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立海大附中在这一刻又创造了新的历史——关东十六连霸。
这样惊人的成绩，只怕未来很多年都很难被超越。
“常胜，立海大！常胜，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一举拿下得第一……”
“常胜，立海大！常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