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纹比对结果也出来了,对方没有过犯罪前科。
民警综合身份信息,又对对方进行了审讯,可对方依旧一言不发。
“大爷的,你以为保持沉默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吗?”
梁津气的咬牙,恶狠狠的盯着蜷缩着的青年,冷笑:“你该庆幸小秋没事,否则,你的下场会有多惨,我可不敢跟你保证。”
他还想说更多威胁的话,被许晏行握住手腕。
“好了,消消气,这里是派出所。”
当着民警的面威胁人,总归不妥。
“气死我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小秋吧。”
梁津深吸一口气,拉着许晏行转身就走。
在他们走到门口时,一直沉默的青年忽然发出尖锐的嘶吼。
他抬头,凶狠扭曲的眼神透过发丝阴森森的看向梁津,许晏行上前一步挡住,用更加骇人、冰冷的眼神盯着对方。
青年瞬间怂了。
移开目光,但嘴里却愤怒的叫嚷:“凭什么他林秋的命那么好,顺顺利利长大,还有这么多人护着他。明明他就是个劳改犯的儿子!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民警敏锐抓住他的话,追问:“什么受害者,劳改犯,说清楚?”
青年哈哈大笑起来:“林秋他爸当年刺伤了我爸,被抓去坐牢。没多久,我爸就去世。从那以后,我跟我妈还有我妹就过起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就连我妹生病也没有钱治,拖到最后也死了。”
“我妈伤心过度,加上操劳过度,没几年也走了。我当时才十几岁!林秋他爸害得我家破人亡,被迫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些年,我被人欺负、羞辱、像狗一样活着,都是因为他该死的爸!”
“我要报复,我要杀了他。”
“凭什么我过的这么苦,他却可以美滋滋的上大学?凭什么!”
“可惜,没杀死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他!”
“住嘴,这里是派出所。”
民警严厉呵斥。
青年忽然又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软了下来,继续蜷缩着。
梁津跟许晏行拉开门出去。
看到林秋跟楚淮舟站在走廊,梁津下意识担忧。
“小秋,你……听到了?”
林秋扯了扯唇角,想笑笑说没事,但他笑不出来。
他没想到,对方伤害自己的理由,居然是这个。
尽管犯错的是他生父,但他身体里毕竟流着对方的血,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忍不住问:“对方,会怎么样?会被拘留吗?”
“造成的伤害不算大,追究责任的话应该会拘留。但如果双方达成和解,他就不会有事。可是小秋,他对你的恨意很浓。如果你心软放过他,他肯定还会找机会伤害你的。”
林秋点头:“我知道,可……”
楚淮舟揽过他的肩膀:“现在一切都是对方的一面之词,真相究竟怎样,我们目前还不得而知。再等等,很快就会调查清楚。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到时候你想怎么做,都听你的。”
林秋点头:“好。”
许家在各方都有人脉,且不需要像派出所这样还得走官方程序,所以调查起来很快。
第二天上午,基本查清楚了青年的一切信息。
“虽然当时的案卷上写的是寻衅挑事,实际却是对方的父亲先偷了叔叔给你办满月酒收的礼金。对方父亲是个赌徒,债台高筑,在无意间撞到你父亲偷偷放钱的地方后,就找机会把钱偷走。”
“叔叔知道后,就去找他要钱,对方不肯承认,于是双方发生了冲突。叔叔愤怒之下,拿起吓唬对方用的匕首刺向对方,很不巧的刺中要害,导致对方死亡。”
“之后叔叔坐牢,也给了对方一笔赔偿金。至于他说的母亲操劳过度、妹妹没钱看病导致死亡,都是他父亲债台高筑导致。”
楚淮舟轻轻捏了捏林秋的脸:“所以小秋,你不需要自责。叔叔已经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你也因此经历了种种伤害。”
两人都是因为亲人的过错,承担了不该承担的苦难折磨。
对方过得苦,但林秋也没好到哪儿去。
“那他,知道这些吗?”
“知道。”楚淮舟指尖拂过林秋紧皱的眉峰:“对方一直都知道,毕竟事发时,他已经懂事了。明知道一切悲剧都是他自己的父亲造成的,却仍旧把一切归咎到你身上。他的性格,本身就是扭曲的。”
“宴行那边还查到,他成年后也迷上了赌博。被追债的人打过好几次,依旧死性不改。”
“所以小秋,你真的没必要同情这种人。不管一个人有什么样的理由跟苦衷,犯罪就是犯罪,是事实。那些苦衷跟理由,都没必要理会。”
“我知道了。”
林秋自然也不是圣母。
既然查清楚对方的遭遇跟自己无关,当然不会烂好心的不追究。
毕竟如果不是楚淮舟赶来,他或许根本没机会好好站在他面前。
“不过因为伤口不算严重,就算追究他的责任,也只可能拘留十天左右。不过你放心,等他被放出来,宴行会安排人带他到远到没办法再伤害你的地方。”
事情处理完,一行人离开派出所。
从昨晚忙到现在,累的不行。
楚淮舟带林秋回自己那边休息,梁津跟许晏行也回去了。
许晏行家里房产诸多,这边就有空置的公寓。
昨天已经请人打扫过。
双方约定好晚上一起吃饭。
这是林秋第一次来楚淮舟暂住的公寓。
虽然是暂住,但该有的都有。
“累了吧,先睡一会儿,休息下。”
楚淮舟摸摸林秋的头,眼底满是温柔。
林秋犹豫了下:“要不然,我们一起吧。”
楚淮舟也挺累的,眼底还有红血丝。
他也需要睡一觉。
楚淮舟没拒绝:“好。”
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林秋亲近的机会。
“先去洗澡吧。”
林秋手臂有伤,洗澡的事只能楚淮舟代劳。
热水从花洒喷出,很快氤氲开的热气就模糊了磨砂玻璃。
透过朦胧雾气,只能看到一只包扎着的手臂撑在上面。
楚淮舟从身后拥抱着林秋,温柔亲吻他的颈侧。
大手在游移。
“小秋。跟我在一起吧。”
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诱哄,还有对方鼻息间性感的低哼,偶尔外溢的喘息……
林秋耳朵不由颤了颤,心脏一阵酥麻。
事实上昨晚的事,的确让他改了主意。
他确定了,楚淮舟对自己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如此,自己似乎也没必要再因为他曾经的欺骗,蹉跎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人活在世,及时行乐。
他转身,单手抚上楚淮舟的脸,眼底是盈盈笑意:“我考虑一下。”
“那你要考虑多久?”
“看你表现。”
林秋故意逗他。
楚淮舟盯着他看了数秒,情难自已的吻上他的唇。
从温柔缱绻,到宛若疾风骤雨。
迫切的,想要拥有这个人。
迫切的,想要跟他融为一体。
迫切的,想探索彼此。
浴室的水声掩盖了一切令人羞耻的声音,暧昧随着氤氲水雾蒸腾。
……
大概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梁津跟许晏行带着蔬菜瓜果登门。
照例楚淮舟跟许晏行准备晚餐,林秋跟梁津则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闲聊。
“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林秋摇头:“不疼了。”
“那就好。”
梁津抓了把瓜子嗑,眼尖的看到林秋耳后有一小片红,盯着林秋笑的一脸暧昧。
“怎么了?”
林秋不明所以的摸着自己的脸,难道他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小秋,你跟小船儿是不是……”梁津挤眉弄眼,看的林秋愈发莫名其妙,他凑过去,压低声音:“你俩做过啦?”
林秋被直白的问话弄的耳朵都红了。
害羞的点点头。
“怎么样?小船儿是不是很厉害?”
“我……”
“什么厉害?”
听到许晏行声音,梁津立刻转身抱着他的手臂,满脸崇拜:“我是问小秋,你是不是很厉害,这么快就把那家伙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恩。”
许晏行弯腰把手里的果汁放下,转身离开。
好似真的信了。
梁津抚着胸口:“吓死我了。”
敢让小狗听到自己这么问小秋,回去肯定免不了一番折磨。
他年纪大了,玩不了太花。
林秋反而庆幸许晏行过来,正好打断刚才的对话。
否则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梁津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呀?”
见林秋表情认真,梁津也收起了吊儿郎当。
“就是,我可能……没办法做到像你一样了。我,想跟舟哥表明心意。”
梁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啥小秋,我只是传授你的经验,但也不是让你非要跟我一样呀。训狗嘛,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你怎样都好,全然按照你的心意。”
“不过,这件事你第一给告诉我,我很开心。”
他可是比小船儿还重要呢。
梁津美滋滋的想。
“梁津哥,麻烦你先替我保密,我想亲自跟舟哥说。”
“当然没问题啦。”
表白这种事,怎么可以由第三人传达。
“你需要我帮你布置个惊喜啥的吗?”
林秋摇头:“不用。”
“那行,我等你的好消息哟。”
晚饭好了。
梁津乐颠颠的跑去端菜,经过楚淮舟身边时,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
“兄弟,干得不错。”
楚淮舟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