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舟走到林秋面前。
隔着一人的距离。
“再近一点。”
林秋催促。
楚淮舟便又往前半步，这次跟林秋之间只有一拳之隔。
他似乎还不怎么满意，皱了皱眉，但没有再要求他靠近。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往外坐了些，剩下的一拳距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林秋的脸隔着布料，正对着楚淮舟的小腹。
带着酒精的灼热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给腹肌带来一阵阵痒意。
他抬眼看着他。
“舟哥。”
林秋笑的一脸天真，说的话却格外露骨。
“我曾经梦到过，你拉着我的手，摸你的腹肌。我当时紧张死了，明明都没有摸到。”
他噘嘴，很是不满。
但很快又笑的傻乎乎的。
“但刚才我摸到啦。不过，我还想摸。”
说完，一手抓着衬衫下摆，另一只手又伸了进去。
肆无忌惮的感受着肌肉的纹理。
滚烫掌心仿佛一团火焰，所到之处，也跟着被点燃。
“你知道吗？你生病那天，我好想用脸贴贴看，但是不敢。你猜，我现在敢不敢？”
楚淮舟压低嗓音，语气充满诱哄：“我猜，小秋不敢。”
“胡说！我敢！”
为了不被看扁，林秋开始解他的衬衫纽扣。
但试了几次，都没办法解开。
因为醉意朦胧的眼，连聚焦都做不到，更何况是解扣子这种精细动作。
“舟哥，你欺负我。”
林秋仰头控诉，眼眶委屈的泛红。
“我怎么舍得。”
楚淮舟叹了口气，主动解开衬衫的扣子。
是全部扣子。
纤薄的布料利落滑开，露出令食色男女狂吞口水的好身材。
林秋觉得喉咙有些痒，干渴的厉害，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然后，两只小爪子抱着楚淮舟的腰，把滚烫的脸颊，贴了上去。
“好烫哦。”
比他的脸还要烫。
果然很舒服。
“真好，梦实现了呢。”
林秋闭着眼，笑的心满意足。
跳跃的烛光笼罩着两人，空气中弥漫着青檬、龙舌兰跟朗姆酒的味道。
一切都恰到好处。
楚淮舟低头，眼底的情绪更浓，仿佛化不开的墨汁。
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宝物。
“唔，舟哥的纹身也好性感。”
林秋睁开眼，找到黑色的减速带指示箭头，用指尖轻轻地描了一遍。
炸裂的荷尔蒙跟他脑袋里的酒精纠缠在一起，迸发出强大的化学反应，林秋不受控制的凑过去，颤抖着嘴唇贴在黑色的纹身上。
柔软，湿润。
楚淮舟的手用力攥紧。
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攒动。
“小秋，乖一点，会受伤的。”
林秋咕哝：“才不会呢，只是亲一下而已。”
他又不是用牙齿在咬。
气鼓鼓的河豚突然恶向胆边生，竟真的张开嘴咬了口纹身。
“嘶。”
楚淮舟忍耐到极致，不得不按着肩膀把人推开。
醉酒的小兔子坦诚、直白又勇敢，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一边说着天真无邪的话，一边做出撩拨人的举动。
让他的意志力数次濒临崩溃，差点让进计划进行不下去。
但是还不行。
想听的话，还没听到。
“小秋。”
他单膝跪地，从俯身位置变成仰视。
双手捧着林秋的脸，深邃眼眸紧紧盯着他。
从眉眼到鼻子，再到水润的唇。
“恩？”
林秋傻乎乎的眨眨眼，虽然头脑混沌，却还隐约感觉到眼前人的认真跟庄重。
“喜欢摸我？”
“恩，喜欢。”
“喜欢亲近我？”
“恩，喜欢。”
“喜欢我？”
“恩……没、没有。
眼看着都承认了，却又飞快否认。
林秋捂着自己的嘴，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带着几分懊恼。
幸、幸好理智还在，让他没有暴露最大的秘密。
林秋睫毛颤了颤，忍不住想，舟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所以故意考验他？
如果他说了喜欢，舟哥是不是就会生气的走掉，眼前的所有美好都会化为泡影？
所以一定不能说！
林秋下定决心。
“真的不喜欢？”
楚淮舟又问了一遍。
帅气逼人的脸上似乎带着伤心跟难过，让刚刚才下定决心的林秋生出几分心软。
什么考验不考验的，他好像管不了那么多了。
胸口压抑的感情几乎要溢出来。
他再也不想藏着了。
林秋放下手，轻轻咬了咬唇，脸上带着难过：“其……其实是喜欢的。但我们不能在一起！”
“真是。”
都喝醉了，怎么还把‘不能在一起’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为什么？是因为，小水？”
楚淮舟明知故问。
林秋难过的点头，眼底盈满了泪意：“我，我是个渣男。先……先误以为对小水的感情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就跟她网恋。现在又、又喜欢上你。可……你是小水的哥哥呀。”
滚烫的泪珠滚落。
砸在楚淮舟手背上，让他的心也跟着像是被巨锤狠狠敲打一样疼。
林秋伤心的吸吸鼻子：“这样是不对的。怎么可以，伤害了妹妹，又跟哥哥在一起。”
“好变态啊。”
无论对小水还是对舟哥，都不公平。
他真的，坏死了。
超过分的！
楚淮舟心疼的擦掉他的眼泪，语气愈发温柔。
“不是的，小秋很好，很乖。不是渣男，更不是变态。你也没有伤害小水，因为我就是……”小水。
坦白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林秋更大的呜咽声打断。
“呜呜，舟哥你是个好人。被我这种人喜欢不但不生气，还安慰我。”
“我、我配不上你。”
林秋越哭越难过，越想越伤心。
他想着，都已经跟舟哥坦白了，那他们肯定是不可能再有交集。
既、既然如此，那干脆就豁出去了。
给自己留个美好回忆。
林秋抬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泪。
拉开楚淮舟的手，自己捧着他的脸。
“舟哥。”
“恩？”
眼前那张可爱的脸忽然放大，猝不及防间，被他吻了个正着。
过于柔软的唇瓣，像果冻一样Q弹美好。
甚至于楚淮舟都忘了反应。
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欣喜。
仿佛有无数的烟花在脑袋里炸开，绚烂又盛大，让他惊喜又无措。
以至于，僵在原地，忘了动。
亲、亲到了。
林秋紧紧闭着眼，不敢看楚淮舟的表情，担心从那双眼里看到震惊跟厌恶。
感觉到楚淮舟的僵硬，长睫毛迅速颤抖着，像秋风落叶一般。
心里超级超级难过，看，舟哥果然是厌恶的。
幸好他没有睁开眼。
林秋一边难过着，一边豁出去的大喊。
“我喜欢你。”
“好喜欢呀。”
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我也……”喜欢你。
回应楚淮舟的，是林秋猛然站起来的身影，跟随着奔跑被风传来的：“对不起。”
小兔子，逃走了。
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锁上门。
任凭楚淮舟怎么敲，都不愿意打开。
到最后，干脆都不搭理他。
隔着门板，楚淮舟看不到林秋在里面做什么。
但能想象他是以什么心情说的那句对不起。
忍不住叹气。
轻声自语：“小笨蛋，怎么就不听我把话说完。”
一个人胡思乱想，一个人擅自决定。
真是。
又笨，又惹人怜爱。
可爱的要死。
算了，给小兔子点时间，让他先消化一下。
顺便醒醒酒。
等明天再说吧。
既然小秋已经喜欢上自己，那他也该如实坦白，自己就是小水的事。
虽然刚才他的确有这个打算，但被小家伙打断了。
“晚安，小秋。”
楚淮舟说完，转身离开。
林秋其实就站在门板后面。
一直一直听着门外楚淮舟的动静。
但他只听到了楚淮舟的晚安。
捂着脸，林秋无力的蹲坐在地上。
他今晚肯定睡不着。
毕竟对舟哥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笨蛋笨蛋笨死了。”
怎么能被酒精操控，完全失去理智呢。
这下，他该怎么面对舟哥。
……
楚淮舟回到岛台，给自己调了龙舌兰日出、玛格丽特跟长岛冰茶。
一边品味，一边回想林秋刚才的样子，眼底的温柔几乎能溢出来。
右上角，手机屏幕亮了，一连跳出来好几条消息。
他拿过来，点开。
【木舟老师，您没忘了给怀旧活动录制音频吧？】
【就是把您以前配过的作品，选一句最经典的台词，用当时的角色音诠释一遍就好。】
【弄好后，发给我。】
【好啦，没别的事，我就不打扰您啦。】
【晚安。】
楚淮舟回了个好。
计划进行的格外顺利，心情大好的楚淮舟又喝了好些酒。
他虽然酒量不错，但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友梁津又发来消息。
【小船儿，大救星，大恩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只要你肯帮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淮舟心情大好的回他什么事。
【咳，就是……就是我新书的主角不是参照你的体型做的人设嘛，现在有个穿女仆装的情节，我实在脑补不出会是什么效果。所以……你能不能念在兄弟多年的份儿上，牺牲一下自己帮我试一下？】
【我先前不是在你那儿放过一套女仆装嘛。你看，这不是正好的事。】
搁以前，楚淮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但谁让他心情好，又加上醉了酒，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呜呜，小船儿，不，你是我爸爸，是我亲爹！】
又坐了会儿，楚淮舟起身把用过的工具拿到洗碗池清洗干净，晾好，又收拾好岛台，吹灭香薰蜡烛，径直去了书房。
今晚，他会兴奋的睡不着。
刚打开设备，梁津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船儿，我们小区明天一早就可以进出啦。你们呢？有消息没？】
楚淮舟没回，先打开业主群看了眼。
里面果然有物业先前发的通知。
明天开始，小区可以正常出入，但需要佩戴口罩。
时机恰好。
楚淮舟退出群，这才回了梁津消息。
【一样。】
【太好啦。那我明天去找你，带着菜，你下厨，咱俩好好喝一个。】
【明天不行，别来。】
梁津大概没想到会被好友如此果决的拒绝，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回消息。
还是一连串的消息轰炸。
【你什么意思？一个多月没见，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我保证带的都是你爱吃的菜还不行吗？】
【大不了我下厨？】
【你说，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所以才不乐意让我上门？】
想到林秋亲吻自己时害羞又可爱的样子，楚淮舟随手回了个恩。
【你恩是什么意思？不想我？还是真的金屋藏娇啦？】
【你给老子说清楚！】
【忙还要不要我帮了？】
楚淮舟一句话成功让叫嚣的话痨闭嘴。
【爸爸您忙，我不打扰您啦。】
楚淮舟嗤笑了声，把手机丢在一旁。
……
阳台。
林秋趴在栏杆上，像尸体一样冰冷。
他刚才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脸，又喝了很多水，酒劲儿稍微下了些。
脑子也更清醒了。
整个人也更绝望啦。
到底有什么方法，能让他消失掉，好不用面对明天的痛苦？
或许就连老天也看不过眼，让林秋听到了楼上人的声音。
“真的假的？明天解封？”
诈尸了。
林秋猛地直起身，伸长了脖子往楼上看。
他刚才，没听错吧？
就在林秋犹豫，要不要开口问对方的时候，又听他说：“妈的，总算自由啦。明儿一早我就去外面浪一圈，把想了一个月的美食都吃一遍……”
后面的声音听不到了，应该是回了室内。
林秋握紧栏杆，心脏激动的剧烈跳动。
既欣喜又苦涩。
欣喜的是他只要离开，就不用面对舟哥愤怒、冰冷的眼神，苦涩的是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舟哥。
“根本就没有脸见面。”
林秋苦笑，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他亲过舟哥，就等于爱过，以后就算不能再见面也了无遗憾啦。
……
决定离开后，林秋去洗了澡，穿回自己的衣服，把东西收拾好。
他没勇气当面跟楚淮舟道别，干脆找了张纸，在上面写下道别跟道歉的话。
“贴在卧室门上好啦，舟哥打开就能看到。”
或者顺着门缝塞进去，等舟哥睡醒就会看到。
这个办法可行。
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楚淮舟差不多已经睡了，林秋打算开始行动。
他拉开门，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
结果见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亮光，犹豫了下，脚尖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主动朝着那边走去。
就偷偷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林秋缓缓靠近书房门口，刚站定，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