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困了。”
林秋迅速逃回房间，扑在床上，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尴尬的脚趾弯曲。
结合昨晚莫名其妙的梦，林秋毫不怀疑是自己主动拉的大舅哥的手，于是心中更加愧疚。
感情小白的他唯一网恋对象是小水，但也没见过面，没相处过，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暧昧、朦胧心动，只觉得自己很奇怪，隐隐约约感觉这样是不对的。
他登陆□□，给小水发消息。
这些天他们都有陆陆续续发消息，但频率不高，不像之前，几乎每天都发很多。
林秋想，小水可能最近有些忙。
但他现在心很乱，想听小水的声音。
犹豫后，林秋还是发了语音通话过去。
客厅。
楚淮舟看了眼客卧的方向，在手机上点了拒绝。
抱歉小秋。
要让你伤心了。
按照他的计划，这些天‘小水’对林秋很冷淡。
不主动找他，回话也不积极，每次都是没聊几句就匆忙下线。
今天还挂了语音。
小秋应该很难过吧，所以才隔了这么久发消息过来。
【在忙吗？】
附带猫猫探头表情包。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楚淮舟拧眉，有些心疼，差点前功尽弃。
【恩。】
他回。
看着就很冷淡。
又是隔了好久，林秋才回复。
【对不起打扰你了。】
楚淮舟眼前浮现出林秋红着眼眶，轻抿着唇，委委屈屈又无措内疚的样子，不由攥紧了手机。
差点没忍不住冲到客卧，坦白他就是小水。
他故意冷淡，就是想提分手，让自己趁虚而入。
更多的，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装萌妹。
【哦。】
房间里，林秋咬着唇，感觉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冰封了。
是夏天吧，怎么感觉好冷。
小水，你到底怎么啦？
林秋想问，但不敢。
最终也只是退出账号。
犹豫很久，他在磕学家注册了小号。
很快，闲聊板块就多了一个新帖子。
【网恋女友突然变冷淡怎么办？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1L：很明显，对方腻了。
2L：网恋哪有不翻车的。
3L：祝福楼主早日开启下一段恋情，但是听姐姐的话，不要再网恋啦。
……
整整三十条回复，中心思想都相同。
网恋对象要跟你分手。
林秋越看越难过，忍不住问：【那如果她真的跟我分手，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36L：楼主你好奇怪，失恋了不是难过伤心，居然是关心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
37L：别做舔狗呀小弟弟，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不是的，我就是……就是舍不得失去她这个朋友。】
小水是无论现实还是网络中，唯一能陪伴他的人。
39L：不是我的错觉，楼主真的很奇怪。
40L：合理怀疑楼主不是在网恋，而是习惯了对方的陪伴。
看到这条，林秋下意识要反驳，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愣是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仔细想想，他珍惜在意和欣喜的，好像真的只是……小水对自己的陪伴。
林秋抿抿唇，退出磕学家，又打开了相册里唯一一张小水的照片。
盯着小水看。
很可爱。
很讨喜。
抬手摸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很正常，没有加快。
再看旁边的大舅哥……
啪。
手机屏幕朝下，被林秋拍在床上。
他小声嘟囔：“不可以这样做对比，他们是兄妹。”
小白兔，也很懂得趋利避害。
林秋像面条一样扑在床上，手紧紧攥着被子，难过自己可能很快就又要变成一个人。
没人跟他说早安晚安，没人提醒他按时吃饭，没人鼓励他出门晒太阳，更没人听他吐露心声。
眼泪噼里啪啦掉。
林秋拽过被子，重新把自己裹起来。
门外，楚淮舟的手悬在半空许久，到底还是没有敲下去。
幽暗眸光，仿佛要把门板穿透。
林秋没有吃午饭。
晚饭也没吃。
就连楚淮舟的敲门声也没有回应。
深夜，林秋游魂般出现在厨房。
他渴了，来拿水喝。
但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他最喜欢喝的桃子味气泡水。
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喜欢喝的那款有点难买，物业统一帮买物资当然不可能为了个别住户的要求单独跑到另一个超市去，所以冰箱里的上一批喝完后，新的没办法补。
简直雪上加霜。
林秋皱着脸，一脸苦恼的拆了瓶苏打水喝。
啪嗒。
灯亮了。
林秋举着瓶子，呆愣愣的跟楚淮舟对视。
对方没问他白天为什么不开门，走过来，很自然的拉过他，关上冰箱门。
“饿吗？”
林秋乖乖点头。
饿死啦。
“坐着等会儿。”
楚淮舟把他按在岛台前的椅子上，挽着袖子进了厨房。
系上围裙，起锅烧油，很快就端了盘酱油炒饭放在林秋面前，旁边还有一颗切开的溏心蛋。
香味直往林秋的鼻子里钻。
“吃吧。”
“谢谢。”
林秋拿起勺子，先吃掉一半溏心蛋才开始吃炒饭。
真好吃。
可他明明那么难过，胃口居然还不错。
楚淮舟坐在对面，看似认真盯着手机看，实则注意力都在林秋身上。
见他眼睛红的跟兔子似得，忍不住想，小水对他的影响就这么大？只是冷淡了几天、挂了次语音通话，就让小兔子难过成这样？
一个只会卖萌的话痨到底有什么好！
吃饱喝足，林秋的智商彻底回归。
想起白天自己的无视，顿时心生愧疚，乖乖道歉：“对不起，白天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就是……就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有些难过。”
小白兔垂着头，像朵孤零零的蒲公英。
仿佛只要他说话时稍微大声些，就能把他吹飞。
“不管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楚淮舟没问什么事，让林秋松了口气。
他抬头，感激的看着面前的人。
虽、虽然他们做不成一家人，但应该可以成为朋友吧。
没了小水，但是有舟哥，好像也、也不错。
林秋想着，心里稍稍有了安慰，就连心情也上扬了些。
“很晚了，舟哥快去睡吧，我去洗碗。”
呼啦啦的水声是寂静中的唯一点缀。
楚淮舟感到小兔子的心情变好了些，不禁得意，小水让小兔子伤心，而自己能让他开心。
收拾好厨房，楚淮舟已经回了卧室。
林秋回房间后，登陆磕学家，又看了遍自己发的帖子。
一条条浏览回复。
222L：【……综上所述，楼主你只是习惯了对方的陪伴而已，并不是心动。虽然对方冷暴力不对，但楼主你好像也有点渣哦。】
林秋盯着这条看了许久，不可置信的攥紧了电话。
他真的是渣男吗？
呜呜，他是渣男。
他对不起小水。
林秋红着眼眶，登陆□□。
【对不起小水，是我太自私了。】
【我们分手吧。】
o(╥﹏╥)o
他是渣男，伤害了小水，不配再跟她当朋友。
……
第二天楚淮舟虽然如愿看到了厨房里勤劳的小蜜蜂，但小蜜蜂有些不在状态。
一直无意识抿着唇，脸上写满了难过，盛汤的时候还差点被烫到，看的楚淮舟心惊肉跳。
想到半夜收到的那两条分手消息……
这样不行。
“小秋。”
楚淮舟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林秋，像有话说，又不太好意思。
“怎么啦舟哥？”
“待会儿我做仰卧起坐的时候，你可以帮我压腿吗？”
压腿？
他没有做过呀。
“不方便吗？那算了。”
楚淮舟笑笑，没再说什么。
就像他只是随口一提。
但林秋却总觉得他看起来很失落，又想到自己偷偷拿他的手跟锁骨当模特，私底下画了那么多练习……压腿就压腿吧。
“没关系舟哥，我可以。”
“真的吗？不用勉强自己。”
“没有勉强，我真的可以。”
瑜伽垫上，楚淮舟仰躺着，双腿屈起。
在他的示意下，林秋跪坐在地上，双手压着他的脚踝。
“我开始了。”
“好。”
话音没落，楚淮舟已经坐了起来，两人的距离猛然拉近。
脸对脸，呼吸交错。
但只一秒，很快距离又被拉开，可不等林秋松口气，距离又拉近了。
反反复复。
数不清多少次撞进楚淮舟那双深邃黑眸，林秋开始不自在、浑身僵硬，但又不敢松手，担心害他受伤。
想避开，又觉得奇怪。
这……这只是很正常的运动啊。
林秋拼命说服自己。
长时间僵硬，加上跪地的动作，让他的双腿失去知觉，在一次楚淮舟起身时，不偏不倚的朝着他栽过去。
眼看两人的唇就要贴在一起，林秋惊恐的瞪大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一秒，他的肩膀被楚淮舟握住，两人的唇距离不足一厘米。
咚、咚。
一定是他太慌了，所以心脏才会跳的这么快。
“没事吧？”
林秋喉咙发紧，说不了话，只能摇头回答。
“今天先这样，我们去吃饭吧。”
所以明天还要继续吗？
林秋特别想问，又不敢。
他想起身，但腿麻了，起不来。
“怎么啦？”
楚淮舟已经站起来，见林秋还坐在地上，于是弯腰凑过去。
他穿了很宽松的圆领T恤，随着他的动作，领口里面大片结实肌肤露出来，上面还沾着汗水。
距离近到肌肉线条也能被林秋看的清清楚楚。
让他一下子想到那晚做的梦。
【想摸里面？】
【不可以哦。】
不可以哦！
林秋瞬间清醒，心虚的移开视线，回答的磕磕巴巴：“我，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