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实在是太好笑了。
这大庭广众的,可千万别笑出声了。
晏云澈赶紧把他们家年年拉回了他们住的地方,关上了门,祁秋年才放肆地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晏云澈眼神里也多是愉悦。
祁秋年笑到肚子疼,晏云澈给他揉了揉,“收敛一些吧,这毕竟是他国公府。”
不是在自己家,他家年年的笑声实在是太猖狂了。
祁秋年抽着气,才把笑意憋回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我的演技如何?”
如果刚才他没有站出来阻止这一招,李国公或许还没这么痛快地接旨吧。
晏云澈轻笑,“很好,父皇欠你一座影帝的奖杯。”
听到这个,祁秋年更想笑了。
最近,两人在边城,四处都有李国公的眼线,没少窝在屋子里看电影。
两人闹了一通,才悄悄说回正事。
“陛下这一招,把十万兵马调走。”祁秋年说,“我们在这里的压力就小了。”
晏云澈颔首。
今天还是晏云耀做手术的时间。
他道:“等李国公走了,我们也得开始行动了。”
祁秋年说好,“晏云耀在这里,刚做完手术,没有了李国公的庇佑,李国公的这些儿子侄子,怕是也不敢轻易动我们,至少说,兵权不在他儿子和子侄手里。”
没有兵权,身为李国公的儿子子侄,也有官职,小规模调动兵马,这点儿权力还是有的。
但是不可能大规模调动兵马,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国公出去打仗了,家里的子侄调动兵马,想要围困安北王爷和他这个使臣。
这无异于也是想要造反呢。
李国公出去打仗,后面的家被自己子侄卖了?
但凡李国公的子侄稍微有点儿脑子,也不可能动他们。
只不过,还有一点很重要。
如果在李国公府邸把晏云耀给拿了,李家同样要背上勾结封地郡王的罪名。
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祁秋年琢磨着,“我们还是等他手术完,离开边城?在路上动手?”
反正他们之前拍到的视频,已经送到陛下面前去了,足够佐证晏云耀无诏离开封地了。
而且,那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他就不信了,陛下这回还会放晏云耀一马。
上回晏云耀还有个母妃,能救他一命,现在还有谁能救他?
晏云澈琢磨了一下,“或许等不到他离开边城。”
祁秋年反应过来,他们还要把林生救出来呢。
到时候必然会打草惊蛇。
他们也要提防晏云耀有没有后招。
祁秋年想了想,“李国公这两天就要离开,多半还是会在半夜三更去找晏云耀,我们要不要再让煤球特工出动一下?”
晏云澈觉得也可以,顺便能看看晏云耀这次手术有没有成功。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谈判了。
晏云澈问起,“年年是准备多少数量达成合作?”
“三千匹骏马吧。”祁秋年叹息着说,“如果两年前谈判,价格还能更高一点,但是现在这三种粮食,全国都有了,产量这么高,确实是不值钱了。”
三千匹骏马,换九千斤粮种,大晋也是不亏了。
要是咬死不松口,把蛮夷逼急了,狗急跳墙,到时候也不好收场。
不过嘛。
祁秋年笑容里带着几分奸诈,他摆出地图,“阿澈,你看这里。”
他指的这个位置,是边境外的一片草原,目前是属于蛮夷的地盘。
但是这片草原离大晋的边城太近了,平时也没有蛮夷的牧民过来,牧草十分茂盛。
晏云澈沉思片刻,“年年是想找完颜鹤把这片草原要过来?”
在三千匹骏马的前提下,再加这一片草原,确实是很划算了。
蛮夷也不亏嘛,祁秋年都承诺过了,要给他们送全套的种植手册呢。
祁秋年说,“三千匹马,我们也需要养马的场地,这北方,以后李国公凉了,还不知道陛下会派谁过来呢。”
如果就养在边城,祁秋年并不想要被别人摘了桃子。
当然了,三千匹马都是属于国家的。
不过,祁秋年的打算,是让这三千匹马跟本地的马儿杂交,进行培育,看能不能改善一下本土马儿的基因。
不是要让这三千匹骏马去冲锋陷阵的。
再则,如果直接把三千匹马儿全部都送到京城去,在京城培养,或许在路上,会有一定的损耗。
同时,也要考虑马儿的身体情况,短时间内能不能适应其他地方的生活。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就地养殖培育,都是最合适的。
或许,以后这里可以成为他们大晋的养马基地呢。
晏云澈也感慨他家年年的周全。
但是现在,要如何让完颜鹤同意将那一片草原让出来,这也是个问题。
此刻的完颜鹤,回了行宫,正在与大臣们商议。
“那祁秋年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一位蛮夷大臣说,“大王,您可一定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啊。”
完颜鹤的脸色很难看,他当然不可能答应。
他知道,这场谈判,大晋占了主动权,他们草原本来就很被动。
但是祁秋年开的那个价格,他们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只是,完颜鹤答应了祁秋年的一千匹骏马,应该是跑不掉了,否则,他们草原的面子里子都要丢完了。
想到这里,不管是大臣,还是大王,都握紧了拳头。
这祁秋年,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完颜鹤叹息一声,“恐怕,我们给出的两千匹骏马,他们也是不会同意的。”
“这……”博尔夜犹豫了一会儿,“那是否要降低一些我们要的数量?”
九千斤,对于他们草原的耕地来说,绰绰有余。
少一些也没关系,哪怕只有一半。
他们也可以集中种一季,然后再进行民间推广。
完颜鹤却不这么想。
他们草原,每年冬天都要病死饿死一些百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耕地不多,他是想要扩展出更多的耕地的。
这祁秋年,有开荒的办法,第一年都能肥地,也不怕浪费了。
最后,他们商量着,或许可以把马匹的数量提到三千匹,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线了。
其中一个武将也在说,“即便是他们有三千强壮的马匹,组建骑兵队,也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博尔夜却是有不同的看法,“依老夫所见,他们应当是要用我们的马儿跟他们的马儿进行交。配,培养更多的马儿出来。”
可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真要跟大晋开战,是不划算的。
特别是那火。药,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摸清呢。
贸然开打,他们也没多少胜算。
不过,那李国公或许有机会弄到火。药了,完颜鹤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入夜。
果然如同祁秋年他们想的那样,李国公去偏院找晏云耀了。
煤球特工再次出动。
晏云耀白天刚做完手术,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国公爷又来做什么?”
李国公脸色有几分得意,“老夫或许有办法拿到那火。药了。”
晏云耀十分诧异。
李国公又把圣旨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晏云耀却不是这么看好,这一切好像都太巧合了。
“国公爷还是小心一些吧。”
李国公嗤笑,“郡王殿下就是做事瞻前顾后,才导致了如今的结局。”
晏云耀脸色漆黑。
如今,那火。药就像是吊在李国公面前的胡萝卜。
哪怕是有那么一些不对劲,他都忽略了。
他心中满是想着,如果能拿到黑。火。药,那日后起事,定然能如虎添翼,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
他手握二三十万大军,居然不敢轻易动弹。
到现在,他都还没研究出来那堆药材如何配比才能进行爆炸呢。
是的,他到现在还坚信不疑。
否则,祁秋年那烟火是怎么做出来?总不可能那烟花是凭空出现的吧,必然他来边城购买的那些东西配比在一起的。
他哪里知道,祁秋年的烟花,都是他自己空间里拿出来的。
不过,李国公也不是个蠢的,他也给自己留了后手的。
晏云耀见劝不动,而且人心隐秘的弱点就是:万一是真的呢?
于是便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说完了这件事情,李国公又问起了晏云耀,“郡王爷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边城?老夫应该明日就出发了,郡王爷继续留在边城,怕是会节外生枝。”
晏云耀沉默,今天他醒来之后,林生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但是至少要卧床休息半个月,不能轻易颠簸。
可是现在,显然是不行了。
李国公不在边城,这府邸,也不安全了。
祁秋年还要和蛮夷谈判,还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万一出了岔子,被祁秋年发现,他们的计划,全部都功亏一篑了。
“本王会想办法尽快离开的。”这个时候,晏云耀心中其实是感谢祁秋年的。
如果不是祁秋年,这一路即便是官道,也是坑坑洼洼的,他肯定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赶路。
但是,现在全都是平坦的水泥路了,马车里面,布置舒适柔软一些,行车谨慎一些,慢一些,应当也没有大碍的。
到时候,离开了边城,再找个安全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应该也是可行的。
但晏云耀同样也给自己准备了后手。
他戏谑地看着李国公,“如今,国公爷有机会拿到黑。火。药了,那国公爷与那完颜鹤的合作?”
这瞬间,李国公如醍醐灌顶。
是了。
他还可以用完颜鹤牵制住祁秋年。
两人又偷偷摸摸地商量了大半夜,殊不知,全部被煤球录了下来。
到后半夜,李国公才离开。
煤球也想趁机开溜,可这个时候,一个暗卫突然闪身进来,直接把煤球给吓了一跳。
煤球再怎么聪明,他始终只是一只猫咪,一个不小心就发出了响动。
知道自己暴露了,煤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奋力逃跑。
第一次,他都能躲到草丛里,躲避暗卫的追杀。
晏云耀眸色一暗。
那暗卫也瞬间明白,立马就追了出去。
煤球最开始还想故技重施,躲进草丛,可今日那暗卫却是不同,哪怕是草丛,他也要拔出长剑,刺上几下。
煤球吓坏了。
他耐心等着,直到他发现暗卫的一个视线盲区,飞快地往回跑。
那暗卫也发现他了,直觉不太对劲,于是便追了出去。
但这胖猫实在是太灵活了,哪怕是他轻功不错,还是没跟上,只能眼看着他跑进祁秋年他们住的院子。
祁秋年住的院子也是有暗卫的,他们不敢轻易靠近,也怕主子被暴露。
到时候耽误了主子的大事,他们才是真的没命了。
反正就是一只猫而已,应该没有问题的。
暗卫回去复命。
“王爷,只是一只花猫,没抓住。”
晏云耀的直觉,有哪里不对劲,“跑到哪里去了?”
暗卫:“就是那小侯爷他们住的院子。”
晏云耀的眸色更冷了,“你可看清了,是花猫,还是白猫?”
暗卫心说,我又不是瞎子,“殿下,确实是一只花猫,脖颈上还戴着项圈,不像是野猫。”
晏云耀虽然还有疑虑,但同时,他也觉得即便是那祁秋年有些诡异,也不可能指使猫咪来偷听他们说话吧。
就在这时,院子里又有一声猫叫。
暗卫出去看了一眼,“是一只野猫,王爷。”
林生这时候也过来了,听见暗卫说野猫,随口说了一句,“院子里有两株药材,叫猫薄荷,味道最是吸引狸奴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能看见几只猫。”
如此一说,晏云耀的心里顺畅了不少。
林生顺势,“王爷,该换药了。”
晏云耀颔首。
换药的时候,他问起了赶路的事情,“依照林大夫的意思,最快多久能出发?”
林生皱着眉头,“王爷,在下之前就说了,至少要躺半个月,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赶路,怕是老了之后,会骨头疼。”
晏云耀眸色颤了颤,“你是说,老了之后会疼?”
林生认真点头,“王爷,您短时间内也经受不起第三次手术了,这次还是多养一些时日比较好。”
晏云耀却只注意到了老了才会疼,他又确认了一下,“不会影响本王站起来?也不会影响走路?”
林生似乎很意外,“手术很成功,自然是不影响站起来的,但是走路嘛,日后还得好好复健,修养一年半载的,王爷,您也莫要怪我话多,这伤筋动骨一百日,王爷还是紧着自己的身体比较好。”
这话,说得也十分符合他的人设。
他因为之前那次手术成功,在晏云耀面前还算说得上几分话,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于是,便习惯性地,多叨叨几句,像一位合格的大夫。
晏云耀敛下神色,“林大夫都不好奇吗?本王身为岭南和琼崖州府的藩王,为何会来北方边境。”
林生直言不讳,“好奇。”
晏云耀嗤笑,“林大夫倒是直接。”
林生也不惧,“不过这跟我这个大夫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病人,当初你请我给你做手术,我本是不答应的,但既然答应了,做大夫的,就得对病患负责。”
晏云耀轻笑了一声,“还没问林大夫,最开始都不答应,为何会突然答应了?”
林生默了默,“说实话,我原是不想跟你们这些权贵扯上关系的,我师傅就因为和你们权贵打交道,一次手术失败,丢了性命。”
晏云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让他继续说。
林生叹息,“王爷,你也莫要怪我,我从前对开腹手术有些心得,但是对骨科,却是不怎么在行,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骨骼这一类的手术。”
这话,明显是把晏云耀当成试验品了。
晏云耀不怒反笑,心情却是舒畅了不少,他知道,有些医痴,除了医术之外,对其他问题并不怎么感兴趣。
他顿了顿:“林大夫也下去准备吧,药品多备一些,本王要尽快回岭南,这次林大夫与本王一起奔波,劳苦功高,待本王回了岭南,定然会论功行赏的。”
林生瞧着没什么意外,甚至还开口要了赏赐,“王爷,不若把地牢里的死囚赏赐给在下。”
晏云耀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大手一挥,当场就明白了。
祁秋年这边,还在看煤球拍回来的视频。
煤球这次被吓坏了。
祁秋年之后都不准备让煤球再去蹲房梁了。
太危险了,晏云耀那种畜生,真要发起狠来,哪怕是野猫,他也不会放过。
但庆幸,现在的晏云耀病卧床榻,而且又是在别人的府上,如今的情况还十分特殊,所以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煤球回来之后,委屈得哼哼唧唧的,祁秋年给他喂了两个罐罐,才把煤球哄好,这会儿,正在他和晏云澈的枕头上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呢。
祁秋年看着视频,没忍住,啧了一声。
“这俩人,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晏云澈轻笑,“莫要生气,秋后的蚂蚱而已。”
动弹不了几天了。
祁秋年回过神,“行呗。”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就是觉得李国公和晏云耀两个人都有后手。”
至于他们是不是要跟完颜鹤合作的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等明天李国公出发,到京城,必定会被陛下给拦截,至于西南是不是真的打仗了,也不重要,也不是只有李国公一个人能打。
有足够将士,不缺粮草,根本不惧那些小国。
所以李国公这次多半要完了。
晏云耀也差不多了,这晏云耀急着走,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就要在晏云耀离开边城之后把人活捉了。
就这种情况下,完颜鹤也不至于犯蠢。
当然了,也是要防着李国公凉之前,万一那完颜鹤在这几天内,做出什么事情呢。
不知道为什么,祁秋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晏云澈将他搂在怀里,“莫要多想了,你手里的武器,比起如今的武器,可谓是降维打击了。”
这是他们最后的退路,祁秋年手里的武器不少,那时候在国外,武器很好弄。
末世刚开始,国外就乱起来了,他趁乱,收了不少的武器。
反正是有空间,那时候都还没觉醒异能,根本想不到这一茬。
原本呢,这些武器就该尘封在空间里,永远不见天日了。
但是这次嘛,情况不同。
晏承安离开的时候,他们派了不少人护送晏承安,他们自己手里就剩了三百战家军。
是之前战老爷子给承安的护卫队。
如果真到了那一日,祁秋年也不得不把武器给拿出来了。
来历他都想好了,他都提前放了一个集装箱出来,到时候就说武器一直放在南安县的集装箱里,前段时间,为了以防万一才叫人悄悄送过来的。
到时候,即便是要上交,也无所谓。
反正如果研究不出弹药,等他拿出来这些消耗完了之后,武器就只能当个铁器了。
祁秋年吐出一口浊气,“幸好呢。”
晏云澈表面安慰着他家年年,但心情其实并不轻松。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愿意他家年年动用这些武器的。
过了一会儿,祁秋年有古灵精怪的,“明天我们再去演一场戏,如何?”
晏云澈莞尔,“促狭鬼。”
但他怎么会拒绝呢。
第二天一早,祁秋年就拉着晏云澈去找来宣圣旨的亲兵了,那亲兵还等着跟李国公一起出发呢。
他们前脚刚进门,李国公收到风声就赶过来了。
这兵大哥姓刘,刘坤。
祁秋年睨了李国公一眼,没给他好脸色,但也直接跟刘坤说明来意,“刘将军,火。药的事情,还请您回京跟陛下说,让他三思。”
刘坤是陛下的亲兵,这次的计划,他当然是知晓的。
他送来的圣旨,也只是一道幌子,为的就是把李国公调离边城,让边城群龙无首。
至于这小侯爷昨天出言阻拦,今日还特意找他说这个事情,甚至还走漏风声,让李国公知晓,他也琢磨出一些门道来。
心中不由得佩服,这小侯爷确实是聪明的。
祁秋年这边,袖子里的手被晏云澈捏了两下。
这是他们的暗号。
晏云澈的意思,是这个亲兵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如此,祁秋年也就放心了,有人配合,那自然就更顺畅了。
祁秋年继续说,“此次西南那边,虽有动乱,但也不算特别严重,而且那只是个边陲小国,犯不着动用火。药这样强大的武器,本侯相信,李国公手底下的精兵强将,定然能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被恭维的李国公,脸色并没有红润几分。
刘坤配合他,做出一副挺为难的样子,“小侯爷,不瞒您说,那边是劫持了九皇子殿下,皇权不可侵犯,还请小侯爷谅解。”
祁秋年理解,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刘坤继续,“而且陛下也有意思说,把这火药放到战场上去试验一下。”
这火药的威力,他们都见识过了,但是真到战场上,要如何运用,爆炸一次,能伤敌多少,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呢。
祁秋年的表情不太好看。
李国公却冷笑了一声,“怎么?小侯爷是在替那西南小国心疼那小国的将士?还是小侯爷慈悲心泛滥,不忍生灵涂炭?”
祁秋年还没来得及反驳,李国公便提高了音量。
“那我北方的战士的人命就不是命了吗?有了那火。药作为武器,我方的军事力量,必然会大大提升,我方的将士们,也能在战场上活着回来。”
他说得实在是太冠冕堂皇了。
祁秋年做出一脸动怒,甚至是要跟李国公动手的模样,然后被晏云澈给拉住了。
晏云澈配合他家年年,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转身跟刘坤说了两句。
“还是希望刘将军回京之后,与父皇说一声,即便是要动用火。药,这次也不要送太多的过去。”
刘坤这才点点头,“下官知晓了,请王爷放心。”
这下,李国公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不过他心里的疑虑倒是消散得差不多了。
刘坤这边,做出中间人调和的姿态,“国公爷,请问兵将都点好了吗?我们得尽早出发了,西南的战事不等人。”
李国公点点头,做出一副不跟祁秋年计较的模样,“昨日就整顿好了,今天随时可以出发。”
刘坤似乎很满意李国公的积极,“如此,就请国公爷先让将士们整队吧,末将收拾一番,紧随其后。”
李国公颔首,又朝着祁秋年冷哼一声,这才转身离开了。
祁秋年心里:【都是这影帝啊。】
晏云澈差点儿没忍住。
刘坤见李国公走远,这才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交到祁秋年手里。
“侯爷,这是陛下的密令。”
祁秋年神色一凛,接过了信封,又问:“陛下可有带什么口信?”
刘坤摇了摇头,又道:“陛下只说,让你们万事小心,等你们凯旋。”
祁秋年颔首,“刘将军也一路小心。”
这次回京,肯定也有一场硬仗呢。
刘坤笑了笑,“侯爷不必担心,陛下已经有了对策。”
祁秋年这才安心了不少。
道别了刘坤,祁秋年和晏云澈又回到了院子,悄悄拆开了老皇帝给他们送来的密令。
看完这封信。
祁秋年和晏云澈都没忍住露出了笑意。
他就说嘛,陛下怎么会让他们两个人面对着十几万大军呢。
原来陛下已经有安排了。
信中,还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们务必活捉晏云耀。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非同寻常。
陛下要他们还要留心观察那李家军的虎符,看能不能找机会拿到虎符。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按理说,虎符应该是在李国公手里的。”祁秋年趁着下巴琢磨,“陛下为什么会让我们想办法把李国公的虎符弄到手呢?”
那李国公不都出发了?
他们还能混入行军,去偷虎符不成?
晏云澈想了想,其实他的想法,可能跟他家年年有些出入。
他思索片刻,“年年,按照常规道理来说,李国公出兵,其实是不需要出示虎符的,就凭他这个人,就能直接调兵遣将。”
虽然这些北方的将士,都是大晋的将士,但为什么会被人称之为李家军呢?这就是原因所在了。
李国公,国公这两个字,跟虎符一样好用。
这也是为什么,历代功高盖主的武将,大多不会有好下场的原因。
陛下调兵需要虎符,而主帅却不用。
而李国公这次,抽调十万将士,去支援西南,同样也是不用虎符的。
甚至说,到了西南那边驻扎,他底下的那些小将,也都是随时听候李国公亲自调遣的。
就算特殊情况,李国公手里没有虎符,他们还可以用别的密令。
所以,晏云澈觉得,李国公有很大概率会把虎符留在北方。
因为北方才是他们的根据地。
而且他李国公,一旦离开了北方,若是北方发生什么意外,他也清楚地知道。他那些儿子侄子,是无法大批量调动李家军的。
这也算是李国公比较理智了。
祁秋年听完晏云澈的解释,“个狗日的,原来这就是他的后手啊。”
既然如此,是得想想办法了。
可如今,他们连李国公的虎符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陛下这又是给他们出了一道难题呀。
就在这时候,暗九突然间回来了。
“侯爷,王爷,那李国公悄悄派人给完颜鹤送了一封信。”
祁秋年心里有数,“你自己注意安全。”
暗九点点头,又闪身出去了。
这段时间,祁秋年让暗九化装成了普通人,随时密切地注意行宫那边的动静。
如今看来这李国公,还是贼心不死,想要跟完颜鹤合作呢。
昨天,刘坤的圣旨是当众宣布的。
会有陛下的亲兵,亲自携带火。药前往西南。
但是战场上,是没有二将的,将士们都只听一个人的指令。
所以从明面上来说,陛下的亲兵只负责护送火。药,并不负责战场上的事情,也就是说,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国公极有可能拿得到那火。药。
李国公是这么想的,而且,祁秋年演的这两场戏,让外人觉得,他也是这么想的。
同时,完颜鹤自然也会这么认为。
就是不知道,那李国公的信上对完颜鹤说了什么?
够不够完颜鹤去赌这一把?
晏云澈轻笑了一声,“年年,够不够那完颜鹤去赌这一把,我们去会一会那完颜鹤就知道了。”
祁秋年眼前一亮,他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呢?
就在李国公带领十万将士离开边城之后,祁秋年就让人背着茶树,去行宫找完颜鹤去了。
这理由嘛,光明正大。
“完颜大王,昨日说好的,一千棵茶树换一千匹骏马,今日,本侯只带了一百棵茶树过来,这算是定金,还请完颜大王也尽早派人回去准备。”
完颜鹤的脸色不好看,冷哼了一声,“侯爷何必如此心急,本君说过的话,定然不会食言。”
祁秋年笑了笑,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这就好。”
说完,他拉着晏云澈,顺势坐下了,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完颜鹤略微有点不解,“小侯爷此次过来,可还有别的事情?莫非是想继续说一说谈判的条件?”
祁秋年摆摆手,开始胡扯。
“谈判的事情,咱们就在谈判桌上说,现在是咱们的私人时间。”他带笑,看着完颜鹤,“完颜大王,咱们的工作和生活,还是分开比较好,本侯早前就说了,想与你交个朋友的。”
完颜鹤一脸的黑线,“小侯爷在谈判桌上的时候,那态度,可不见得是想要与本君交朋友啊。”
祁秋年无奈摊手,“完颜大王,你应该知晓,在谈判桌上,你我立场不同,自然是剑拔弩张,但是下了谈判桌,你我岁数相近,在下也佩服完颜大王的胆识,交个朋友,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在完颜鹤漆黑的脸色下继续说,“难不成是完颜大王看不上我这个商人出身的侯爷?”
他说着,还调侃似的看着晏云澈,“阿澈,你说我这个男爵的爵位是不是太低了点?要不然我给陛下修书一封,让陛下把我的爵位往上提一提得了?要不然交个朋友,都得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是否不匹配?”
他这话说得,是真的放肆了。
爵位的问题,是能用一封信送给陛下,陛下就给他提升的吗?
完颜鹤都快无语死了,不知道这祁秋年葫芦里在买什么药。
可他不知道,祁秋年还真有这样的本事。
如今老皇帝压着祁秋年的爵位,没给他升,无非是怕祁秋年树大招风罢了。
祁秋年这些年的功劳,给他加官晋爵,完全不是问题。
祁秋年没有要走的意思,完颜鹤也不好直接赶人,毕竟谈判还没结束呢,他们也没真的到撕破脸皮的那一步。
祁秋年就开始了东拉西扯,然后无意间提到了李国公。
说起这李国公出去打仗了,居然不把自己的儿子提为主将,反而把侄子提成了主将。
是了,毕竟是边城,不能没有主帅坐镇。
李国公亲自去了西南,北方也需要主帅坐镇的。
祁秋年也是临出门才听说这个消息。
李国公没让自己的儿子做这个主将,让他自己的侄子做了主将,这还真的让人有些意外。
就当祁秋年叭叭叭的,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完颜鹤理所当然地,跟着他的言语,想到了李国公送来的那封信。
晏云澈暗中与他家年年交换了个眼神。
祁秋年明白,这是读到有效信息了。
他俩面上不显,不动声色,继续闲聊了一阵,然后又约定了下次谈判的时间,这才离开了行宫。
还没回去,祁秋年在马车上就迫不及待地问了,“那李国公拿了什么筹码?”
晏云澈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那李国公承诺,让完颜鹤尽量在谈判上拖延时间,等他拿到火。药,可以赠送一枚给完颜鹤。”
祁秋年都给气笑了,在冷兵器时代,出现了黑火。药,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
如今,整个大晋知晓这个秘密的,知晓这个配方的,哪个不是藏了又藏。
有的人甚至都害怕自己做梦的时候,把配方当梦话给说出来了。
这李国公,居然胆敢给完颜鹤承诺,免费送他们一颗。
这无异于通敌叛国了,把杀伤力的武器送到敌人的手里。
祁秋年冷哼,他是看不上这种做派的。
不过祁秋年也不慌,这李国公到京城之后,应该是走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完颜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至于完颜鹤是否会同意,等下次谈判的时候,看他是不是拖延时间,就能明白了。
他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虎符的下落再说。
别到时候闹起来,搞得自己十分被动。
晏云澈分析了一下,“李国公这次让他的侄子坐镇主帅的位置,或许会把虎符交给自己的儿子。”
祁秋年点点头,“咱们俩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不过,这事情还真不能像他们对付完颜鹤这般,去靠听心声了。
毕竟祁秋年刚才和完颜鹤瞎扯那一阵,其实是有一定的心理指向性的,让完颜鹤不自觉地就能想到李国公。
而虎符的事情,却没办法去做指引,如果太刻意的话,说不定会被那边警觉。
如今李国公才出发没多久呢。
至少也要等他们走远一些再说。
眨眼,又到了第二次谈判的时间。
谈判桌摆上了。
祁秋年不动如山,“上次我们说的条件,完颜大王考虑得如何了?”
完颜鹤轻嗤了一声,“侯爷开的条件,真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祁秋年轻笑,“那就要看完颜大王,想怎么商量了。”
完颜鹤犹豫了一会儿,“除了骏马,侯爷还有什么想要的?”
祁秋年抬手,让人拿出地图,顺势提出了他想要那片草原的意思。
他刚说完,完颜鹤还没表态,那一群草原大臣就火急火燎的。
“不可,此事绝对不可。”
那片草原再怎么没用,都是他们的国土面积,怎么可以割舍出去?
祁秋年也不慌,“那地方就是一片草场,本侯无非是想在那里养马而已,否则等咱们这次谈判成功了,本侯还没合适的地方养这么多马呢,要是完颜大王能答应,这马匹的数量,好商量。”
完颜鹤与博尔夜对视了一眼,暂时还没有表态。
祁秋年也不催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