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说要退亲吗?这会儿又来抱着我儿子作甚?”
江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林浩弄得一头雾水。
“岳父这是何意?我从来没有说过要退亲啊,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找不到更如意的又想起我儿子了,是吧?”
江父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管他合不合逻辑,怎么痛快怎么来。
“……”林浩无言以对,江欲晚在他心里自然是最好的,但却不是像岳父大人说的那样。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重新去找谁。
“是我爹娘说了什么吗?”忽然想起这一茬,想起江父被赶出侯府的事,突然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们说要退啊,你要是也想退就把我儿子放下,我江家拿了你多少算一下,我一文不少的还给你。”
江父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说话也有底气,说完才想起街上铺子被封了,如果掏光了家底就再没有经济收入,突然就一阵心虚。
林浩搂着人不舍得放下,岳父大人说了什么完全没往心里去,抛开脸皮不要,赔着笑脸说道,“您肯定是听错了,若是不相信,我马上都可以下聘把晚晚娶回去。”
江父刚刚去林家受了冷脸色,这会儿任凭林浩说什么心里都不舒服,但一想到把他得罪了不好收场,不得不见好就收。
“哼!”既没立即答应,也没再继续刁难,江父拂袖而去。
江挽月在一旁松了口气,这事经过一番弯弯绕绕终于又回到了正轨,叫上秦向天一起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屋内二人。
林浩低下头,就正好对上了江欲晚审视的眼神。
“不相信吗?我说到做到。”说完就收紧了手臂,捏起江欲晚的下颌,将唇贴上去,按着人狠狠亲了一顿。
江欲晚没有反抗,也没有主动接受,随便林浩怎么亲,就是没反应。
他心里很矛盾,既想冲林浩发脾气,又不舍得他离开,索性一直不作声,就用沉默去惩罚他。
林浩逮着人亲了好一阵,见对方没反应,突然就有些扫兴,但面对江欲晚这个样子,更多的是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心理出了问题。
“宝贝儿,理理我……”极尽温柔的哄他,可对方仍然一言不发,反而挣开他的怀抱又躺在了床上,将被子拉起来,把自己埋在里面。
看着江欲晚变成这个样子,林浩心里一阵阵绞痛。
“小祖宗,我们要不要也把亲事提上日程啊?”院子里,秦向天打趣的问江挽月。
江挽月瞪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说道,“我还小,不着急。”
孰料秦向天厚颜无耻的回答,“可是我不小了啊,单身了几百年就为等你,你再这么拖着,忍不忍心啊?”
江挽月无语的望了他好一阵,一腔反驳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怎么,心软了?心软了就可怜可怜我吧!”
秦向天抓住机会,瞧江挽月这样子多半是不会反对,赶紧得寸进尺。
“你问我爹。”这么羞耻的问题怎么好意思亲口答,江挽月直接把这个难题抛给他爹。
“好。”秦向天笑着答,对方变相的承认,无疑令他很开心。
晚膳的时候,趁一家人都在,秦向天就对江父提起了此事。
虽然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但当对方真正提起的时候,江父还是有些舍不得,忍不住叹气,“两个都嫁了,留下我们二老,家里一点都不热闹。”
“我们会经常回来的,到时候您别嫌我们来得太勤就好。”
秦向天连忙打消江父的顾虑,只希望他能快点答应他们的亲事。
说到这里,江父突然想起一事,“话说,你一心只想娶媳妇儿,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家坐南朝北,家境如何,你让我们怎么放心把人交给你?”
说到这儿,秦向天突然没了底气,他家家徒四壁,甚至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现在提起成亲,确实为之尚早。
江挽月瞧出了他的顾虑,连忙代为回话,“这个不用爹担心,我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对那里有很深的感情,那里的人很好,环境也好,我在那里住得比哪儿都舒服。”
言外之意就是,那里才是我的家,这里我反而不太熟悉。
江父听完一阵愧疚,同时也有些心虚。
他深知江挽月是秦向天养大的,自己这个父亲仅是一个称呼而已,一点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而江挽月对自己也没有对秦向天那么深的感情,完全是出于道德层面才对自己尊敬的,自己若是做得太过,就是不识好歹。
现在儿子找回来了,还多了个儿婿,也未免不是件好事,想通关键的江父立即回话,“既如此,那爹就放心了,是爹多虑了。”
说完又转向秦向天,“那贤婿就找个时间跟朝朝的生辰八字对一下,然后择个吉日办事吧!”
话里没有提到纳彩礼、聘礼这些东西,因为他觉得自己受不起,毕竟江挽月是别人养大的。
但他不提并不代表秦向天就会不给,既然喜欢江挽月,那不管多少都是要表示一下的。
自从林瀚的生日宴过后,他就开始大力挣钱,凭着一身本事救死扶伤,可是挣了不少,但他现在并不打算说出来。
“多谢岳父。”得到认可,立即改口,也不管自己多少岁,为爱他无所谓。
江挽月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悄悄伸了过来,握住秦向天的,然后在家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吃饭,却不知耳垂上的红晕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秦向天察觉到后,心里像被猫挠了般,若是现场没人,他定会好好的给他占一顿便宜回去。
江挽月今日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之前误会他了,自己一手养大的人爱不爱财,自己心里没数吗?
可笑自己之前还误会他,真是挺无语的。
秦向天回握住江挽月,在他柔滑的小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弄得对方吃饭都有些不自在。
但江挽月没有责怪他,而是忍着内心的躁热继续吃饭,只不过吃得心不在焉。
然而还有人比他更难受,险些压制不住身上的热意,当着众人给他扑过去。
一顿饭吃得忍耐又饥渴,像是怎么都吃不饱。
林浩为了陪江欲晚没有上桌子,在卧室里喂他吃。
虽然他们这种修仙之人不用吃,但有吃的为什么不吃,饱饱口福岂不是更好?
江欲晚看上去就跟傻了般,一天到晚不出卧房也不下床,任谁哄都没用。
有人喂他吃他就吃,不喂他吃他就睡觉。
这种无声的惩罚胜过无尽的打骂,搞得林浩有些崩溃。
“还吃吗?”林浩喂完了一碗饭问江欲晚。
对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喂他就张嘴,不喂就不动。
他就是要看看林浩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先前下狠手打他那一掌,把他打到怀疑人生,却偏偏在那个时候认清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现在对这个人既恨又舍不得他离开,心情非常矛盾,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也不给他回应,除非哪一天他能真正打开他的心结。
“宝贝儿,还吃不吃?”林浩端着个空碗问他,若对方还要,他就去给他盛。
江欲晚不回答他,扭过头去侧身躺下,拉起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埋在里面,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吃了睡,睡了吃。
以前热衷于修炼,现在也懒了,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这时候,江挽月和他娘一起进来,叫林浩出去吃饭,说一会儿都该凉了。
见江欲晚睡下,林浩也没再坚持等他的回答,先出去用了晚膳。
江挽月坐到江欲晚床边,俯身下去轻轻掀开一点被子,就看到他在里面无声的哭泣,心里一阵难受。
“弟弟,起来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江挽月想着他整天闷在屋里,肯定闷坏了,出去走走,说不定心情就能好一些。
江欲晚在被子里面摇头,继续哭。
“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如果不解气,可以起来揍他一顿,把气撒出来就好了。”
江挽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为林浩说话,越说江欲晚会越觉得憋屈,只能站在他的立场一起针对林浩。
但江欲晚连揍他的心情都没有,他现在只想沉默。
顺着自己的内心,能够融化就融化,不能融化就让它永远凝固。
“哥,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江欲晚又拉上了被子,把自己藏在里面,抵触外面的一切。
江挽月无法,深知身体上的毛病好治,可心理上的病治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也不知道秦向天有没有办法?
江挽月刚起身,突然感觉一阵摇晃,他抬手扶额,以为是自己头晕了,下一秒就听有人在外面喊,“地动了,快跑!”
江挽月刚要去捞江欲晚,这时候林浩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秦向天。
本来打算各自把自己的人带走,摇晃却突然停止了。
“怎么回事?”江挽月问秦向天。
秦向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放开他的仙人境神识查看,才知道大事不妙。
“不好!是上古凶兽被人给放出来了!”
说完,他一向镇定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惊慌。
众人一听,脑子皆空白了一秒。
上古凶兽?镇压了数百年的东西怎么就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