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凯亚照常去骑士团出勤,顺带拉上了可莉。

  元清则是遵照约定,来到了戴因暂时落脚的住处——歌德大酒店。

  甫一踏进门,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虽然大概能知道自己在愚人众那边的风评,但了解是一回事,被当面议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传说中将五位执行官玩弄于掌心的「魔女」…难道他也听到了那位执行官到来的信息?”

  “…不知道,不过这应该是绝密的信息,只有高层知道才对……凑巧吧?”

  “那他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我问了老板,昨晚这里只有一位金发男人入住,住的是307的房间。”

  “307…307…那不就在执行官要下榻的对面?你们怎么做事的!还不快去找老板让他换个房间!”

  被责骂的愚人众有点委屈,“可是…那名男性拿的是北国银行的顶级会员卡啊,穿的又跟雷莹术士很像…我还以为是我们自己人。”

  “蠢货!来路不明的人查都没查清楚就这样放过,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骂人的长官“呸”了一声,嘴里嘟囔着什么“小卒子果然不行”“真不知道是怎么选进来的”之类的话找了酒店前台,正好撞上了来询问房间号的元清。

  “昨晚有一位金发男性客人来这里开了一间房,我是他的男友,麻烦给一个房间号谢谢。”

  元清刚刚说完话,便发现旁边的愚人众长官朝自己投来了奇妙的眼神。

  这眼神参杂着惊艳、厌恶、畏惧和不敢相信。

  有趣。

  元清心里划过念头,面上不显,淡淡地看着前台服务生,仿佛旁边的视线不存在一般。

  在核实了身份信息后,前台正准备将房卡同房号一起递给他,一边的长官确是忍不住了,拦住了服务生的手。

  “给307的客人换一个房间,不能在三楼。”

  他的话强硬而威视,前台不过是个底层,只能畏畏缩缩的收回手,准备通知服务员叫一下307的客人。

  可元清不是愿意受气的。

  他让戴因拿着自己的卡去找住所,就是要开个好点的房间,如今一换,还不知道给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头呢。

  青年按住了收回的手腕,慢条斯理的反驳:“这天底下也没有未经房主允许就换房的道理,莫不是你们愚人众将整个酒店都包了?”

  怎么可能?

  自从女士走后,愚人众在蒙德的经费直线下降,没有执行官撑腰,他们也不敢跟历史悠久的歌德大酒店掰手腕,当然是住多少包多少。

  如果有什么多余的消费,富人那边肯定是要查的。

  没有执行官撑腰的愚人众使团,在各国的日子都算不上特别好过。

  眼前的这位长官想来也是从哪里受了气,又好不容易盼来了能给他们仰仗的执行官,可不得尽心一点,让这位执行官留的久一些。

  元清经历过西风骑士团和愚人众交锋的时期,刚刚又听了一耳朵的闲谈,能够理解这种迫切焦虑的心情。

  但这也是站在对方没有给自己添堵的立场上。

  他一把拿过前台手里的房卡,扬长而去,完全不管长官面上的怒气和惶恐。

  至于其余人员的谈论,他最多听一耳朵,便不再管了。

  不管是哪个执行官来,跟他一介“平民”又有什么关系。

  ——

  元清一路轻快的来到307,打开房间。

  戴因正坐在酒店的桌前看书架上的书,见到他来后立刻合上,快步走到门前。

  青年很是放心的扑进他怀里,一脚提上门,双手按在戴因的领子上扯开,指腹划过了昨日刚刚留下的牙印。

  “你看,我遵守约定来了。”

  颈窝处穿来粘腻湿热的触感,戴因低头向下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和线条优美的脊背。

  再往下看,是因为姿势而翘起的臀部…

  戴因移开了眼,一时分神,脸上又多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他一边觉得这梦境过于幸福,一边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安弗塔斯。

  元清也会对安弗塔斯这般热情吗?也会这样引诱他吗?

  多年前的心魔一直驻扎在他的脑海中,无法除去。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

  好在梦境的主人编织的足够完整,能够让他一眼沦陷。

  戴着护甲的手臂将腰身禁锢,两具躯体一起倒向床铺,慢慢贴近,戴因从确定关系后,难得主动的亲了上来。

  他一只手垫着元清的侧脸,一只手从另一边过去,互相褪下手头和坚硬的护甲。

  戴因是个很好的学生。在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后,连夜补充了知识和勤奋练习。

  不过一晚未见,他已经驾轻就熟地撬开双齿,叼出青年的小舌吮吸。

  对于元清来说,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一个人熟练主动就可以。

  他很自然的躺平,任由戴因的动作。

  好学生不仅学习了唇舌上的功夫,其它地方也没落下。

  喘息的间隙,元清看见他犹豫的拿出了昨日刚刚购置的猫耳发箍,似乎是想给他戴上。

  竟然学会主动给自己谋求了,进步很快嘛。

  他放松地倚靠在床头,笑吟吟地看着戴因,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很多时候,看着内敛严肃的人一步步突破自己的极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戴因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给自己下定了决心,竟然率先戴上了昨日那只金色的猫耳,然后将黑色的猫耳戴到元清的头上。

  眼见青年没有反抗,他又更过分的揉上了那对猫耳和连带的发丝。

  可能是觉得这不太公平,戴因将没什么动作的元清抱在腿上,主动将头颅置于对方的掌心。

  一颤一颤的猫耳诚实的反应了主人最真实的心情,看得元清愉悦了不少。

  他顺着脸颊向下,先将半边面具摘下,随意丢在了地上——

  然后是本就敞开的衣领,被他毫不留情的扯开,露出了其下被隐藏的健硕肉/体。

  刚刚和昨日留下的印记还在颈窝呆着,胸膛处的肌肉还散发着沐浴过的清香,看来是一大早就准备着等他来了。

  有了前面的纵容和引导,后面的事情似乎就顺理成章了许多。

  扣到脖颈的衣领被温柔解开,衣服顺滑的掉落,带起一点轻微的声响和乍然受冷的颤抖。

  好在另一具温热的身躯很快贴了上来,让他不再因为寒冷而瑟缩。

  苍白而粗糙的指腹从清瘦的脊背划过,来到隐秘的部位。

  唇舌间的交缠让人无暇顾及身体的改变,只能被动的承受。

  黑色的猫耳总是很快束起又落下,被逗弄的颤颤巍巍。戴着他的主人面色潮红,散落在床头的银白发丝不住摆动。

  房间没有开大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小灯,并不刺眼,却让被灯光照着的眼睛沁出泪水,又被时刻关注的另一人卷进口中,连带着半阖的眼皮也有了点樱粉的颜色。

  压抑诱人的声音在房间内高高低低的响起,也带着另一对金色的猫耳有了兴奋的颤抖。

  声响一直持续到正午,强烈的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总算让这场情/事有了喘息的时间。

  虽说元清能从其中汲取力量,身体也能恢复精力,不至于落到睡过去的地步,但除了肉/体上的疲惫,精神上的消耗却难以补全。

  他的精神海就像是被外来者狠狠搅弄一般,只能疲倦的慢慢收拾残局。

  戴因抱着他沐浴后,一起依偎在床头休憩。

  刚刚还在他身上乱来的手捧起银白色长发的尾部,仔细端详着其上的刚刚浮现的浅金色发丝。

  男人凑到他耳边,手摸上了他的腹部,“要吃饭吗?离早点应当过去许久了。”

  他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后果,心虚地不敢看元清。

  没有系紧的睡衣让青年露出大半肌肤,从胸口到下巴的各个红印,无一不是戴因的杰作。

  他总是无法逃避,无法控制住自己想要占有和标记的欲/望,这才做下了这些如同宣示主权一样的印记。

  元清还带着事后余韵的眼尾斜睨他一眼,拖着被子又钻进他的怀里。

  权当安抚和奖励。

  宽阔的脊背遮挡了刺眼的日光,带着余温的胸膛是最舒适的安眠地。

  灯青年在怀里没有动作、确定睡去后,戴因这才小心的将他抱起,拢好被角。

  他轻声去找酒店的服务生,在迅速填饱肚子后又拿了几样元清的爱吃的食物放在托盘上,预备拿回房间。

  行走至转角处,面前突然出现了歌德酒店的经理和一位愚人众的长官,将他拦在角落。

  戴因想着元清还饿着,很不愿意搭理这些无关的人,只是冷冷地看着。

  愚人众长官神情倨傲,上下打量了戴因一眼,轻蔑地开口:

  “就算是北国银行的VIP用户,也得给我们的执行官大人让位知不知道?”

  “我跟经理说好了,给你们安排四楼的房间,限你们今天之内搬出去。”

  戴因生硬地说了声“不”,绕开两人径直走过,又被那长官一把拿住手臂。

  他很是不耐地道:“我们不过在房间里头呆着而已,也不会打扰你们所谓的执行官吧。”

  长官本就在元清那边吃过瘪,如今又受了戴因的冷脸,怒气挡不住地爆发出来:

  “就是因为你们在房间呆着,才会碍了「队长」大人的脸!”

  若来的是除「队长」和「丑角」之外的执行官,这位长官的态度再好些,戴因虽不会让出房间,却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可若是「队长」来了,愚人众的态度也算不上好,戴因不仅不想换房间,还要将这件事通过长官捅到安弗塔斯面前。

  他倒是想让这位百年前春风得意的骑士,也好好尝一尝败犬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