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子耍了,有些恼羞成怒。
他也打算让祁星难堪。
月流突然转过头看着祁星，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危险的意味，“刚刚在楼道里，是不是你。”
祁星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微微眯了眯眼,“什么是不是我。”
好呀,还打算装傻。
月流直接戳穿道,“楼道里有什么东西碰到我手背了,是不是你的异能。”
见他似乎有点生气了,祁星漂亮的眼角微微压低，显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声音却带着丝丝委屈,“月先生。”
突然被喊出这么正式的称呼,月流感觉自己的气势瞬间没了一大半。
他不太确定地皱起眉,忍不住想后退，但因为被拉着,没成功，“干嘛？”
祁星见月流这下意识可爱的反应，牵着的手却更用力了，“我故意留下破绽。”
“就是想让月先生知道，我想牵着您走呀。”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月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癖好。
在听到对方将轻浮的话语和尊敬的称呼结合在一起,竟然有一些可耻地心跳加速了。
好……好奇怪。
月流呆滞了几秒，又快速地转过头。
这种充满恶趣味的挑逗,他内心里并没有觉得恶心之类的。
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下意识不想说得太难听,又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那就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先办正事。”
祁星没说什么,拉着月流朝着走廊上走去。
月流忍不住松了口气，终于算是糊弄过去了。
这幅模样的祁星真的很难搞，他好想快点变回小月。
他还没发现，自己才是被转移了注意力的那个。
祁星已经理所当然地拉着他的手了。
月流观察着这里的构造。
如同学校走廊一般，一面是不透光的玻璃窗，另一面这是挨得有些紧密的铁门。
走廊的灯光找不到，全靠外面微弱的雨天光线，还要被隔光玻璃削减一大半。
室内便暗得只能看清身影的轮廓，甚至看不出来衣服颜色。
这种情况下，突然钻出来什么东西会让人猝不及防。
月流脑子里忍不住幻想起来，越想越害怕，便无意识地靠近了祁星一些。
毕竟祁星长期以往可靠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哪怕对方总是逗弄他，却没有真正让他受过伤之类的。
祁星看似在观察环境，其实注意力全然在月流身上。
比起复仇来说，他更想要和月流靠得更近一些。
当然，顺便能解决前世害他和月流分开的杂碎自然是更好的。
所以，当他感受到两个胳膊几乎重叠地挤在一起时，忍不住勾了勾唇，像是获得喜爱食物忍不住紧紧咬着不松口的狗狗。
两人就这样紧紧挨着，一起检查了几间实验室，这里有不少被夹在各种实验器材上的晶核。
有小部分是普通的纯色晶核，但是祁星试着捏碎了发现并不能和真的晶核一样吸收。
那晶体破碎后竟然如同爆出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液体来了。
剩下的晶核颜色都不止一个，或是带着异色斑点花纹，或是颜色渐变。
不过这些大抵都是实验失败的晶核，并没有珍贵的保存起来。
月流想起自己收起来的那只双色晶核。
当时在那个学校小基地里，那个可以控制傀儡和体内病毒蔓延的丧尸脑子里就是没见过的双色晶核。
他难不成就是天使之翼制造成功的丧尸吗。
天使之翼制造出的冒牌货，能控制丧尸，已经很像丧尸王了。
他们所谓的都是为了新人类，实则不过是想通过控制丧尸王来实现自己的权力罢了。
到最后几间屋子的时候，里面有两个机械床。
上面被绑着模样似乎还是人类的尸体。
脑袋已经被破开了，但显然手术进行了一半，他们便匆忙离开。
这大概是想把晶核融合进去。
想来他们制造出可用的晶核概率就很低了，要再和尸体融合，也会有失败的概率。
可惜，也没有更多的收获了。
天使之翼的分布众多，单独突破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实验所，似乎没什么意义。
在差不多翻遍了后，两人才下了楼。
等走出这座阴暗的大佬，月流才放松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实在不喜欢里面的环境，让他觉得很压抑。
这或许和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有关……
他回过神，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和祁星还牵着。
月流特意慢悠悠地当面抽出手，并且提出在这里分道扬镳的要求，他毫不留情地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恶劣的笑意，“合作结束，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可不想和伟大的救世主同行。”
能嘲讽一句救世主，月流有些得意洋洋的等待对方的回复。
祁星并不生气，而是深深地看着他，似乎十分不舍一般。
月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既然两人已经明牌，互相清楚对方的底细，也就没有必要装模作样的了。
好在这次祁星没有非要一起了，他有些惋惜地点点头后忽然上前一步。
月流没反应过来对方要干什么，一时间顿在原地，这就给了祁星可乘之机。
他看见祁星忽然靠近的身影，心下意识地提了起来，莫名地感受到了紧张。
紧接着，自己就被一股力道拉得失去了重心向前倒去。
脸撞到了祁星的肩膀上，倒是并不觉得疼痛。
祁星将他拉入怀里后，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紧紧抱住。
月流感觉对方抱得很紧，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一般。
耳尖传来柔软的触感，磨蹭得他觉得有些酥痒，忍不住想要挣扎时。
祁星忽然贴着他的耳朵，声音轻柔，“下次再见。”
然后在月流回过神把他推开之前，率先松开了手。
这反倒让本来就要挣脱他的月流感觉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眼里晃过对方优雅得体的微笑，最后只剩一个逐渐缩小的背影。
最后消失在了不知何时出来的银白月光下。
月流站在原处发了一会呆，内心五味杂陈。
他伸出手，两枚戒指碰撞得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月流将手链取下，重新作为项链戴到了脖子上。
他盯着那两枚人类遗留的戒指，有些迷茫了，他是不是早已对人类产生了感情。
月流一直洗脑自己，他只是讲义气，知恩图报，不像人类那般狡猾阴暗罢了。
可是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月流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拥有了人类的感情。
他一直以感情区分丧尸和人类，毕竟除了这个，他们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在自顾自发了会儿呆后，月流才突然抬眸看向树林里的某个方向。
阴暗的树荫里走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的上半身逐渐走出黑暗，露出了那张清秀的脸。
正是一开始带路的何渊。
月流还没说话，何渊便已经走上前来，虔诚地单膝跪下道，“王，有什么吩咐。”
“你倒识趣。”月流垂眸笑了笑，“他们发现你没有。”
何渊摇摇头。
“那你就继续跟着那个组织吧，有什么消息告诉我。”月流说着，却是抬起手指，在距离何渊眉心三厘米的地方停住。
随后，他的指尖出现一缕能量钻了就去。
能量消失后，月流收回了手，“我已经在你晶核上留下烙印，其他人无法控制你，不过。”
月流顿了顿道，“你也无法背叛我。”
前世，月流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手段。
但自从知道雪儿早就和组织勾搭上后，月流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看样子哪怕是没有感情的丧尸，也是可以背叛丧尸王的。
何渊不意外，他保持着跪姿，表达了自己主动接受的意愿。
月流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先退下吧。”
何渊刚刚起身要走，就听见月流又说话了。
“等等。”
“怎么了主人。”何渊回过头来。
“找不到下山的路，带我下去。”月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又补充到，“要最近的路。”
何渊确实很了解山里的地形，连那些地方有曾经护林人或者猎人的小木屋都知道。
月流用原来的体型可以很快地下山，便没着急变回去。
他特意吩咐何渊，顺路帮他找了合适的衣服，又带他绕过那个索桥。
多花了一点时间，但也很快就到了他们驻地附近。
月流先将自己变回了小孩的模样换上新的衣服，才朝着驻地走去。
为了逼真一点，他还特意踩得用了点力，让自己身上看起来脏兮兮的。
但是何渊忽然叫住了他，“主人，我想看看我的弟弟。”
月流脚步一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转过身。
虽然已经恢复了小孩子的可爱模样，但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是有些吓人。
他凝视了何渊几秒，才道，“丧尸没有感情，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何渊观察着王的目光，虽然紧紧盯着他，却并不是在看他，像是在隔着他与谁对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他正要开口，王又打断道，“不要和我扯有的没的，用最准确简单的话告诉我。”
何渊看了一眼原处的帐篷，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轻松，“主人，我就是想解决一下死前的执念。”
“不然满脑子都在想弟弟，我也没法专心称职地给您当内鬼呀。”
月流的眼珠缓缓转动了一下，似乎在分辨何渊的真实用意。
但何渊的个人性格确实太成熟了，月流有些看不出来。
“那就和我一起回去吧。”月流还是同意了。
不过，他只是也有些好奇。
如果何轩发现自己日思夜想的哥哥出现了会是什么反应。
而且，何渊会不会对自己弟弟还有感情呢。
大概是因为祁星的事情，月流现在对丧尸有没有感情这件事，十分地执着
他也想要在别人身上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