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是仙君小白脸>第49章 卷一当时年少春衫薄

  “做朋友么?”

  谢危楼想到这个人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环绕,第一反应就想拒绝。

  他在墨泽也有同伴,只是他从来没见过凌翌这样的人。如果他们不在应天学府相遇,他一辈子也不会选择做凌翌的朋友。

  “你抱着什么想法说的这话?”谢危楼问。

  “你要不乐意,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凌翌收回了手,难得没生气,埋首在被褥间,轻笑道,“哪天我没了这临时起意,可能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谢危楼摇头笑了声:“你变主意还挺快。”

  凌翌:“嗯,不然也不是我了。”

  朋友最后还是没做成,两个人自然还是同门。

  周围人渐渐发现两个人原本谁也不等谁,有时候早课会一起入学堂,到了武场,他们便成了不会抉择其他人的对手,说不出好像哪里变好了,但好像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斗嘴。

  吵架。

  白日吵吵闹闹就成了日常,有时候他们站在水池前都会互相用水泼对方,前人碑前还有他们用刀剑砸出的小石坑。

  在无人知晓的夜里,两张桌子并列在一起,他们低头各自读书,桌上放了成堆的书,厚纸纷纷扬扬,一盏烛火燃至夜深。

  炼气之后的第一层境界筑基,真如两人所说,不过从郁州山回来三天,便一同突破。百日内筑基都是天赋卓绝的人,往后破境界便意味着比别人要快很多。

  凌翌经常会和谢危楼比,有时候比着比着,真较起劲来了,他也会忘了为什么一开始要和谢危楼比较。慢慢地,他也习惯了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被他偶尔称为谢师兄,大部分时间凌翌称呼他为谢危楼,很少的时候凌翌生气了,便什么也不喊。

  寒来暑往,不觉间,凌翌成了书阁的常客,书阁内的书几乎都被他阅览过,书常换常新。谢危楼身边不见别人,凌翌身边朋友倒是越来越多,但人再多,他还是和谢危楼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些。

  筑基之后,凌翌过了一段时间扣扣搜搜日子,终于打开了那个该死的匣子。

  他一直想和同门一起下山玩。

  应天学府有一天会休沐,师兄弟在那天可以自由在学府内出行。

  这天凌翌传音镜的亮光就没暗下去过,他把所有能想到的人都请了一遍。他坐在卧房的书桌前,长腿放在桌上,目光聚焦在传音镜上。

  【谢危楼,你在不在卧房。】

  ……

  谢危楼和他的消息一直停留在之前。

  两条消息都是他发的,那幅小人的画还在半空跃起,只是在空白的镜面上,多少显得孤零零。

  这个人惯是冷情,就算见了面也想不到回一下他消息。

  凌翌眉宇慢慢皱起,思虑了一会儿。

  谢危楼他到底是该叫还是不叫?

  凌翌合上了传音镜,在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他垂眸望了会儿,又打开传音镜。开了镜子之后,他像陷入了思绪中。

  开开合合间,他的指节停顿在镜面上,将落不落。

  【谢危楼,明天要不要去烟雨楼……】

  【谢危楼,明天我找人一起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对。

  都不对。

  凌翌在桌上烦躁地换了下腿,坐久了,他腰麻了,不得不起身,抱着传音镜在房内走来走去。

  他想了一会儿谢危楼那张冰块脸。这个人连他和他做朋友的请求都被拒绝了,要是他问了谢危楼要不要一起下山,多半也要被谢危楼回绝。

  再说烟雨楼那里还有那么多漂亮的舞姬,他闯进去和舞姬一起跳舞,谢危楼看到了还不得把他的皮给剥了。

  凌翌低头看了眼传音镜,镜子内其他师兄弟接连发来消息,一下子把他和谢危楼的界面给淹没。

  【凌师弟,明天什么时候!】

  【我也给你带了东西,你看看喜欢么?】

  【师姐去么?我想和师姐一起!】

  【啊啊啊,我的好师弟!!】

  所有人都很热情,只有谢危楼对他像个全然陌生的人。

  凌翌笃定了不去叫谢危楼的想法。

  他和谢危楼还是一起读书比较好,出去玩,他们八字不合,准吵翻天。

  夜里,凌翌在书阁内收拾得格外认真,今天他和谢危楼没比到谁更晚读完,他低头把桌面清扫了两下,又做了一个傀儡小人,小人晃着脑袋,帮他把脏东西带走。

  凌翌趴在桌上,摁住傀儡小人的额头,拦住了它的去路。他一天都有点走神,动手时,下手多少有些没轻没重。

  傀儡小人一着急,吱哇大哭起来,五寸长的身体在原地跳啊跳。

  凌翌笑了一声,松开手,傀儡小人一下子跑没影了。

  他趴在桌上,叠了两个小白船,转过头,看向了身侧的谢危楼。

  书阁内满室都是书卷香,凌翌看累了,这脑子好像也成了一团糨糊。谢危楼的样子在烛光下慢慢变得清晰,又模糊。他目光一顿,竟只是望着对方的眼睛。

  沉默间,房内只有他们的呼吸声。窗外树影晃动,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落叶飘落了进来,谢危楼的目光很定,视线交汇,那片落叶都不曾干扰分毫。

  凌翌也说不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看书的时候,一旦他停下来,谢危楼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停滞。

  ——每一次,他都能望见谢危楼看向他的眼睛。

  ——就好像,他也在关注他。

  凌翌随之挪开视线,心底揣不得事情,老有一件事憋着,堵着让他觉得不舒服。

  凌翌在手上飞快地叠好了小白船,立在桌子上,他站了起来,道:“谢危楼,今儿我先回去了,明天休沐我不在。”

  谢危楼:“你去做什么。”

  凌翌扯了扯嘴角,伸了个懒腰,话跑到嘴边,他停顿了会儿,道:“你明天先自己学吧,差了的东西我回头补上。要是能来书阁夜早不了,你别等我。”

  谢危楼眉心微蹙,望着凌翌的面色,没再问了。

  到了夜里,凌翌回到卧铺,躺回床上,详细地研究了一下下山的路线,他听见了谢危楼回来的声音,莫名有几分作贼心虚地把图纸收了起来,那句话横在嘴里,像鱼刺似地卡着,就好像在瞒着谢危楼什么事。

  谢危楼回头又望了他一眼,似是察觉到了凌翌的异常,视线对上,他们谁也没说话。好像互相之间就在默认等对方开口。

  凌翌捏了捏手里的图纸,细微的揉纸声在房内响起。

  咔沙,咔沙。

  他揉了两下图纸,又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目光,感觉到心口的跳动略略加速。谢危楼的视线还聚集在自己身上,越是被对方看着,他心底烦躁得慌。

  谢危楼收回了视线:“总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

  凌翌盯着图纸,看得图纸上的字都扭曲了,若无其事地开口道:“错觉,你做你的事吧。”

  谢危楼随意点了两下头:“行,随你。”

  第二日很快到了,凌翌晨起换了件在琼州最爱穿的衣服,转头望向了身边已经空了的床铺,又转过头,对着镜子梳理过一番。等他出门了,身边同门早都在绿地上等着他。

  凌翌嘴角带了笑,追了上去,跑动间,他一时把刚才的烦恼都忘记了。下山就要痛痛快快玩,管他刚才还记挂什么呢。

  白衣潇洒,他像是变成了天地间的一阵风,跑向了那群人。

  他们在山下玩了很久,直到灯火辉煌,华灯初上装点满了整个学府山下的街头,此时天气适宜,橙红、明黄的灯光像是染在树上,大街小巷上人流拥挤,烟雨楼前游人如织,喧闹的鼓点遥遥从楼内传了出去。

  大堂内,舞姬翩跹起舞,手背上满是晃眼的金饰,单腿盘踞腿上,手臂舒展,形如莲花,旋转时又如同一片红雾。铮铮琵琶声响起,底下小厮引着客人上了二楼包厢,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名为“天地”的房名,身后,端着果盘的姑娘却叩开了那扇门,一推开门,欢笑声像是挡也挡不住地涌了出来。

  房间中央,白衣的青年背对着所有人。

  他怀里多了只鼓,“咚咚”两声鼓鸣,手起掌落,竟和乐师的节拍响到了一处。底下乐师会意一笑,琴声、琵琶声、弦声都响在了一处,金声玉振,悦耳到了极致。

  烟雨楼头牌的舞姬下了个腰,脚踩鼓点,展臂在场中不断地旋转,她好像变成了一只旋转的陀螺,臂上薄纱挥舞。

  鼓点越拍越急,她如同不会晕,望向场中人,一圈圈地转下去。

  山上的弟子都看愣了,几个少年被舞姬抛了个媚眼,他们耳朵瞬间像烧着了似的,脸都越憋越红,瞪大了眼睛,好奇又新鲜地望着。

  “好!”凌翌手仍一起一落地拍着节奏,场下乐师示意他把鼓点抛过去,他便会意,把那只小鼓抛了过去,走到场中,跟上舞姬的步伐,随着她一圈圈地转。

  “都说烟雨这地方的舞姬和别处不一样,如今算是见识到了。”凌翌朗声笑了,和舞姬对视一眼,不避不退,半点不见害羞。舞姬回首,对他轻笑了声,钻到他身后,凌翌追着她步伐,赞叹道,“胡旋舞,放眼五州之内,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

  “公子舞得也都能入烟雨楼了。”舞姬轻声笑了起来。

  “凌师兄,下来喝酒!”同门斟了五云浆,给凌翌倒了满杯。

  酒是应天学府内的忌讳。

  只要弟子在应天学府内求学,无论何人在何修为,都是禁止饮酒。

  他们下山彻夜不归已经破了禁忌,喝酒便是破了更大的戒。

  凌翌舞了两圈,下场时还有些晕,一下子栽在人群中,周围三两舞姬下了场,环绕着他,揽臂要扶他起来。这下莺莺燕燕环绕,凌翌从姑娘腿上起身,懒洋洋地笑道:“使不得,我这还没醉呢,都上去。接着奏乐,接着舞。”

  他往嘴里送了一口酒,抿进了那点酒香,低声赞叹道:“好酒。”

  同门围在凌翌身边,凑在他耳边道:“凌师弟,你酒量行不行?”

  凌翌望了过去,眼底尚见清明一片,点头道:“我从前喝过的比它还要烈很多,五云浆我能喝上一坛。”

  同门松快地笑了声:“那我们划行酒令,输了的喝酒。”

  凌翌:“好!”

  行酒令从投壶、飞花令,最后慢慢变成了谁反应慢上半拍,谁就要回答同门之间的一个问题。

  凌翌还在笑,他还没醉,到了微醺的临界,眼前的一切好像成了雾花,他撑了一下,身下酒坛卧了七零八落,没把自己撑起来,干脆和师兄弟都倒在一起。

  “凌师弟,今儿怎么没瞧见谢师兄?”有同门含糊问道,“你们不是同窗,又是同寝,你竟然不打算叫他?”

  “他?”凌翌抱着酒坛子,原本那股醉意缓缓消散了下去,陡然的清醒叫他想起了昨天那件事,心底的那件事又缓缓浮现,他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在乎什么。之前他分明就不在乎谢危楼这个人,谢危楼说好也罢,谢危楼拒绝也罢,都和他没关系。

  “同门而已。”凌翌摇了摇头,打消了那个念头,“我犯不着叫他。”

  “来!接着喝酒!”四下喧闹,很快进入了第二轮劝酒。

  灯火辉煌的街头,满是摩肩接踵的人。

  山上却是另一幅景象,一缕风吹过了书阁内的蜡烛,烛影微晃,墙上映出男子低头的影子。谢危楼抬起头,放了笔,视线偏转之余,凉风吹过,弄倒了凌翌昨天放在书桌上的小白船。

  隔壁书桌是空的。

  他独自一人在书阁里看书,偶尔竟然也会不习惯自己身边没有人。

  笃笃。

  书阁前的门又被叩了两下。

  “重光,是我,你在里面么?”

  谢危楼听到谢宛清的声音,旋即起身开门,一推开门,他望着神色焦灼的谢宛清,心头烦乱了大半,隐约猜出了些什么。

  谢危楼:“阿姐,什么事?”

  谢宛清急道:“学府内仙督来查人了,门内好多师兄弟还没回,现在怕不是都还在山下。”

  谢危楼冷硬道:“他去了哪里?”

  谢宛清迟疑道:“他今天休沐,宴请同门去了烟雨楼,我药院里有人,抽不开身,你不知道这件事?”

  谢危楼的思绪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渐渐地,他才想起昨天凌翌的反常。这个人惯是靠不住,想法总是有一出是一出,他恨不得把这个人骂到清醒为止。

  谢危楼脱口而出道:“我去找他。”

  应天学府去山下只有一条路。

  谢危楼一路御剑而下,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山风飘荡,只有山地的光是明亮的,他自暗处的山路而下,像是走完一路崎岖的山路,一时什么也不想。

  凌翌……

  这个人把学府内的人都叫遍了,却唯独绕开了他。他是怕他会气恼,还是根本就没想过。

  这让谢危楼想起了那只没驯成的鹰。他在墨泽养了很多鹰,只有一只鹰不肯服从,它难驯,孤傲,熬到最后他怕把这只鹰给熬死了,最后放了它。

  凌翌……

  果然这个人半点不稳重!

  谢危楼收着剑出现在烟雨楼门前,他抬起头,扫了眼头上的牌匾,门内老板颇有眼力见地引他进来,哪怕现在快到了散场的时候,他仍寒暄招呼,把人带了进来。

  一入内,谢危楼就听到了喧闹的人声盖过了满堂的丝竹声,看台上舞姬刚好舞完一曲,台上抛满了缠头。入目处,好像那里都是墨红的。

  谢危楼:“我找人。”

  老板哟了声,带着谢危楼一路上了二楼包厢,笑道:“我这人可多,公子你找谁?”

  谢危楼:“姓凌的有么?他来时穿着白衣服,个子像我一样高,身后还带了一群人进来……”

  话音刚落,他看到天地房门砰地一声打开,弟子们各个都像逃窜似的从门前离开,甚至有人从窗口翻身而下,大概他们陆陆续续都得知了消息,人群之中,只有一个人定定地站在屋子里。

  鼓点声响中,凌翌落在昏黄的灯笼下,半梳起的头发染了薄光,身形修长,他站在春风楼里若有若无的烟雾和淡香中,低眉时,这一抹白色就像撞进了谢危楼的眼底。

  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静止了,一时间,他什么也听不见,只看到了眼前人徐徐回头,望向了他。隔着长廊、红纱、人群,呼吸声也慢了下来。

  “谢危楼?”

  凌翌望过去的醉眼蓦地亮了,他抱着臂膀,定了定神。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否则他这么会在这里看到谢危楼的影子。

  天旋地转,凌翌快撑不住自己的身形,几乎一步一倒,拖着身子,歪在谢危楼面前,但他还是挺直了自己的脊梁,对着摇摇晃晃的谢危楼笑了一下。

  这笑声之后,他像听到了极好笑的事,微弯起眼睛,又对上了谢危楼的眼睛。

  凌翌:“谢危楼,你来找我了?”

  谢危楼的那双眼睛很英朗,眉眼深邃,眨动时,像是鹰在转目,即使凌翌再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眸。只是这双波光眼和他对视上来,含着忿忿的恨意,如同墨水染开,浸了一缸的清池。

  凌翌偏过头,望了谢危楼一会儿,接着,他微妙地发现,谢危楼避开了他的目光。避开之后,这个人像陡然发了怒,拽过他的手,把他从房间内拉了出去。

  凌翌步伐踉跄,他差点走不稳,只能跟在谢危楼后面,一边走,一边去掰谢危楼攥紧的手:“好好说,谢危楼你别一言不合就把人拐走。我被你晃得要吐了,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谢危楼果然回过头看他。

  不过这回,谢危楼脸色更黑,声音更冷,近乎如斥责道:“你喝了多少?”

  凌翌站定在谢危楼身前,又歪过头,比了个二。

  谢危楼骂道:“你喝两口就醉成这样?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

  凌翌摇了摇头:“谢危楼,不是两杯,是两坛。”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凝重,握在凌翌腕上的手蓦地一用力。

  凌翌倒抽一口气,想松开腕上的手,却是不能。他又被谢危楼带着往前走了,穿过二楼的栏杆,他还有闲心低头望着楼下忽然破门而入的仙门人。

  凌翌仿佛成为了那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指节落在栏杆上,缓缓敲击,说:“谢危楼你看,这里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谢危楼有一瞬间极其后悔自己下山来找他。

  他找的根本就是不人,而是麻烦和受累!凌翌也根本就不知道,仙门的人几乎都出动了,仙门追捕的脚步声近了,他还靠在栏杆心大到像个没事人。

  “怎么了?”凌翌回首时,忽然兜头被谢危楼罩住。

  “过来!”那瞬间凌翌什么都看不见了,连拖带拽,被谢危楼推进了一间空房子里,那件房子并不大,还点着办事用的香,凌翌闷闷笑了两声。

  “住口!”谢危楼的手捂住了凌翌的嘴巴,凌翌看着谢危楼欺近自己,接着,天旋地转,他被谢危楼压在了床上,背后软柔,像是栽倒在一处云端上。

  凌翌本就醉了,再倒在床上,就正合了他意,区别于谢危楼的紧张与局促,他简直放松到了极点,又舒展双臂,让手腕靠在枕头边上。不过捂着他的手太紧,让他不几乎不能呼吸。

  他迫切地需要空气,深吸间,腰腹紧紧地收了起来,微微轻颤,只能晃动头,挣扎两下。

  “唔,谢危楼。”凌翌缓缓开口,唤了一声,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好像是情人之间才有的床笫呢喃,他只是觉得今天晚上谢危楼格外地强势。

  “你别乱动。”

  那一声落下之后,凌翌听到了谢危楼比他更低的声音,直白又清晰地打进他耳膜里来。谢危楼的声音像斥责,偏偏藏着最后一点耐心。

  凌翌让谢危楼压在自己身上,又捏住身前的领口,他躬起膝盖,就这样擦着谢危楼的腰。

  谢危楼忽然握着凌翌的腿侧,不让他动了。

  那动作也不算故意,像男子之间惯有的嘲弄,只是两人距离太近,办事的地点也不对,怎么想怎么奇怪。

  凌翌:“要假装恩客和红娘躲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门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好像屋子里的人都不担心,只有屋外吵吵唠唠。

  那些人偶尔破门而入,又被尖叫声赶了出去。谢危楼听得额上都发了一层薄汗,只有凌翌还躺在他身上,好整以暇地瞧着,时不时轻轻蹭蹭。

  谢危楼抓着凌翌,真的用劲压着打了他一下:“你再乱动,我会让你后悔和我留在这里。”

  凌翌是真的被他弄疼了,紧颦眉,鼻音里漏出了一声。那一声闷哼声响起,屋外走动的脚步声忽然就停住了,影子回首,犹犹豫豫,似乎想推门而入。

  这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声音缠绕在一起,丝丝绕绕地逸了出去。凌翌回头看了门口一眼,适时地喊出那些声音,一喊偏生还不让谢危楼从自己身上离开。

  凌翌抓着谢危楼的领口,勾着他的腰,摩擦间。

  热度冒上来,薄窗上的影子立刻踉踉跄跄地走了,谢危楼还在气恼地看着凌翌。凌翌闹归闹,他也热得厉害,只差上半刻,谢危楼也就会知道,他们的情况和之前根本就没有区别。

  疯了。

  真是疯了。

  偏偏那一声尾音勾人似地撩在耳边。

  谢危楼提着凌翌的领子,脱口而出地骂道:“和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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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切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有没有闻到一丝丝双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