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是仙君小白脸>第46章 卷一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我……”凌翌转念一想到他要是提到谢宛清,谢危楼准和他吵起来,万一路上吵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他改口道,“山上师兄弟给我送行呢。”

  谢危楼疑道:“你不是去药园见到我阿姐了?”

  凌翌扯谎道:“才没有。”

  好像就是为了呼应凌翌的感觉,他怀中传音镜亮了起来。

  消息一时有些多。

  凌翌没能抬起头,他对谢危楼笑了下,低头答复道:“你先上去,我回两句话。”

  谢危楼面色一敛,扫了凌翌眼,别开目光,踏上车架,俯身进去。

  凌翌随后也上了车架。

  他一入内,鼻息间闻到股很淡的焚香味,这味道惯是清淡,车内半点不比他家的差。车架内还有软垫,凌翌找到处松软的地方坐了下去,他已经很久没有外出下山一回,难得不用被学府内的规矩惯着,传音镜中找他的朋友有很多。

  一时间,车架内只有频频亮起的白光。

  凌翌在传音镜上用手势比画,改传音为传字,他聊完了一个又转头和另一人聊了起来。

  谢危楼不讲话,凌翌也没想打扰这人看书,干脆也不说话。

  时近晌午,当地最好酒楼内的铜炉端了上来。

  凌翌放下拾起的筷子,让谢危楼先吃起来,他靠着栏杆,笑了声,镜中就传来女子清朗的笑声。

  青黛:“公子你在做什么呀?”

  凌翌扫了眼谢危楼:“我在和……同门吃饭呢。”

  他和青黛聊完,又找钰儿聊了会儿,聊到她们自己在学剑法,想突破境界,凌翌打起精神,忙鼓励道:“你别害怕突破不了。”

  修真界,许多仙侍终其一生也不过是炼气修为,很少有到筑基的。凌家对仙侍如门生,竟也让他们用刀习剑。

  谢危楼从上了酒楼开始就听得耳朵疼,可听到凌家这么特殊的一件事,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青黛:“我们根基本来就很差。你说就算我们想,会不会……”

  凌翌:“没有的事,你要提升修为和你是什么根基,什么出身没有关系。”他正声和青黛相劝很久,聊得口渴,才发现谢危楼没动筷子。

  凌翌:“你怎么不吃?”

  谢危楼抱着臂膀,转念一想改口道:“凌公子长袖善舞,身边朋友不少,连仙侍都成了身边人。”

  凌翌隐约嗅到火药味,反问道:“你想说些什么?”

  谢危楼不置可否:“朋友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好像把这世上的很多事想的简单。”

  凌翌干脆不动筷了,靠在栏杆上,望着谢危楼反驳道:“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难道想得复杂就是对的?”言及此,他闭上了嘴。

  凌翌从白瓷盆上撩起两片现切的羊肉片。

  筷子上,羊肉色泽红润,很是鲜嫩。他落下筷子,把整盘肉放进去,闲闲地拨了两下,又抱着报复谢危楼不吃亏的心态,开口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要是你要是像阿姐一样温柔就好了,她说的我一准能听。”

  谢危楼打断凌翌筷子的走势:“上次我对你说的话,你没听到?”

  凌翌取了肥美的羊肉,蘸取料汁,笑答:“反正我对你没非分之想不就行了。”

  谢危楼不说话了。

  凌翌算是发现了,只要他把谢危楼的姐姐搬出来,谢危楼这个人准不搭理他。

  反正一路上谢危楼不和他讲话,他有的是人陪他聊。

  可两个人真互相闷车上也没有意思。

  凌翌想到他还没有和谢危楼互相用传音镜留过言,总不见得他们两个手里的传音镜都是件摆设。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给谢危楼留言。

  凌翌之前在学府上课的时候,他没少给学府里的人画图,他指节停留在如水一般透明的镜子上,画了起来。

  他画得很简略,正是一个小人举起刀朝谢危楼劈砍的模样,另一个人小人持剑,半点不甘示弱。画完一幅,他满意地对着镜子笑了笑,又画了第二幅。

  谢危楼怀中的传音镜亮了亮,他注意力全在书本上,半点没在乎旁的干扰。

  凌翌抬头,他等半天也不见谢危楼抬头,不免啧了一声,清清嗓子,示意道:“谢危楼,你不看看么。”

  谢危楼没搭理他。

  凌翌凑在谢危楼看的书卷前,前倾身体,挪过去。车帘的影子落在谢危楼的膝头,覆盖住了书页。

  马车一晃一晃,凌翌的发丝也在书页上一晃一晃。

  谢危楼被凌翌折腾得没法专注,收了书,不得已垂眸扫了眼传音镜。

  他的眉头皱起,就在他以为凌翌会故意折腾什么时镜中出现了两个简笔的小人,它们互相对一拜,像是流动起来,凌空跃起,互相劈砍。

  最后两个小人也没有输赢,各自收了手里的刀剑,互相对对方行了一礼。

  谢危楼轻嗤一声。

  凌翌见谢危楼那张脸没那么像冰块,弯起眼睛,也在他身边翻起了郁州山博闻录。

  这一路上去郁州山也不算沉闷,凌翌上了山,他和谢危楼住在一室,两人中间只隔了个走廊。

  凌翌知道郁州山有个苍翠的山顶,据说离天上很近,几乎手可摘星辰,便邀请道:“谢危楼,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星星?”

  谢危楼坐在窗台前,展开手里的书卷。

  凌翌绕了过去,他去了新地方就想跑上一圈,眼见谢危楼做那么多笔记,靠在谢危楼身前的书桌上,合上了他的书:“就这些东西,你早几日前都看明白了,也没必要反反复复去读吧。”

  谢危楼放下手里的书卷,偏过头,对上凌翌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收起寒池似的冷意,他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凌翌笑道:“那里有银河。再说在那个地方一个人可用不了流影石,你帮帮我流个影,你帮完我,我也就来帮你。”

  谢危楼从来不屑于帮旁人流影这种事,等他想要再拒绝,眼前的书卷早已被凌翌带走,这个人跑得和一阵风似的,立在门口,朝他招招手,朗朗道:“走了。”

  他们上山的时候,暮色四合,正是寂静时,这山路不算好走,一路上他们还能看到旁人。四下有零零散散的交谈声,

  林间有萤虫飞舞,尾上那点荧光像是微芒。

  凌翌触过那只萤虫,抬起头,天上群星璀璨,头上树影如同墨色的剪影,一轮圆月高挂,如同明玉缀在林间,散落的群星汇聚成了银河的模样。

  凌翌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景象,他的步伐停在山阶上,足下白衣微动,再抬足,他又仰头举起流影石,留下了那一幅景象。他抬头望着,足下有些不稳,整个人微微朝后倾去,虽不至于摔倒,背上却被人托了下。

  谢危楼仍扶着凌翌:“你连站都站不稳。”

  凌翌放下流影石,不服道:“你用流影石也一样。不信你来。”

  这块石头比寻常石头沉。

  谢危楼真就顺手接过,他举起流影石,学着凌翌的样子,对准天上的银河。他后腰挺立,站得很稳,足下都像成了坚石。

  只是在他举起流影石的时候,臂膀也有短暂的停顿。

  凌翌也不知道谢危楼在想什么,在那一刻,他觉得谢危楼大概也会被这夜景震撼到。

  谢危楼这个人对世上很多事都不在乎。

  凌翌抬头看着,手上突然一沉,再低头,流影石又还到他手上。

  他在流影石上翻看了起来,翻了会儿,还想嘲讽两句,却又把那句话吞了下去。

  天边的银河好像被永远地留在流影的小石头里,像是翡翠上的白练,那抹淡淡的荧绿色竟被谢危楼留下来,落下一道清晰的白光。

  凌翌低下头,收起了所有的嘲讽声,又道:“我们到去山上,那里更好看。”

  哪怕身边谢危楼有些寡言,凌翌也不觉得闷,好像他也开始习惯谢危楼的寡言,一到山顶,他眼睛微微睁大,哗然一声,朝山顶前跑去,一边跑,一边举起流影石。从山下看去,底下灯火零星,竟看尽整个郁州山底。

  凌翌一边走,一边举起流影石,回头对准谢危楼,喊道:“谢危楼!你看!”

  谢危楼偏过头朝他看来,这个人惯是沉静,哪怕对准突然照过来的流影石,面上丝毫不见讶色,他的眸子很沉,五官在夜里很锋利,黑白分明的衣衫在墨色里竟也落满了群星的亮色。凌翌面对流影石里陡然放大的像,指节停顿一瞬,再凝神,视线有些难以聚焦。

  谢危楼的这张脸分明也是英挺的长相,

  他实在太喜欢和谢危楼吵架,吵着吵着,就忘了原来谢危楼的模样。

  那他和谢危楼比起来,到底谁更好看?

  凌翌转念打消了这个古怪的念头,他一流影,又见谢危楼沉着脸走了过来。

  谢危楼伸出手:“你刚才在做什么。”

  凌翌一扯嘴角,真就从怀里取下流影石,塞回谢危楼手里:“你别总觉得我给你留的东西都是不好的?你自己看吧。”

  谢危楼低头拨动了两下。

  良久,他别开目光,突然间,他听到周围有人大喊,“有流星。”

  凌翌适时地回头看去,徒然留下半张面庞,他昂着头,抬头望见了那颗转瞬即逝的明星。

  凌翌回首,迎风时身后满是天光:“谢危楼,你刚刚没看到流星?”

  谢危楼收回视线,随口应了声:“看到了。”

  流影石微微一亮,又被递了回去。

  凌翌压根没注意谢危楼做了什么,对着天空流下好几张影,明日就要大比,他竟半点心事都没有,一路上还在笑。

  谢危楼问他:“你竟像是出来玩的。”

  凌翌和他并肩下了山:“难道你真当自己出来是大比的?”

  谢危楼扫了凌翌两眼,眼底讽刺意味并不浓,又嘲弄道:“凌公子想得敞亮。”

  凌翌:“世上得失的事情那么多,何况这是一件那么小的事情,你干吗那么放心上。再说,你要是对这件事心里有数,又怎么会想不开?”

  谢危楼:“我根本不在乎这次大比。”

  凌翌像是被反噎:“那你为什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危楼:“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凌翌不满道:“巧了,我也懒得关心。”

  夜里,等到他们入眠的时候,凌翌抬头看着屋檐,一直盯着屋檐中的缝隙,他透过那块瓦片,瞧见了瓦片间的绿叶,水滴一路从绿叶淌下来,滴在他的床头。

  凌翌视线顺着雨水,缓缓延伸到床头,又从床头挪开。

  他是没想到夜里会下雨,这地方下雨也就算了,床头虽然没怎么弄湿,但他听一晚上漏雨声也不好受。

  凌翌对着谢危楼的传音镜留了句言。

  半晌,谢危楼那边却没了声音。

  凌翌不得不穿过长廊,在谢危楼的门上轻叩两声,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笃笃。

  门内传来声响,两个人望见对方,身前多了个大活人,视线均是一顿。

  凌翌疑惑道:“你醒着为什么不回我的传音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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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们看到了银河。

  小凌:你看,你以前都不回我消息!(骂骂咧咧)

  危危楼: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