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是仙君小白脸>第14章 难道你想帮我打耳洞?

  两个人并肩跨进了门内,凌翌肩上一直落着那双手,进了门内,几乎都是挨着谢危楼走的。

  小白貂被放回了床上。

  肩上的那双手摁着凌翌坐在了镜子前,让他顺势坐下。

  本来戴东西挺快的,凌翌也觉得没什么。

  谢危楼站在他身后,那双手常年握剑,带有薄茧的指腹划过凌翌的耳畔。

  呼吸声近在咫尺,那点细微的声音敲在耳边,像涟漪层层荡开。

  那双手捏过了耳坠,揉了揉他的耳垂。

  玉珠的摇晃声,流苏的撩动声,窸窸窣窣,像挠在凌翌心上,让他觉得不只是耳畔痒。

  视线在走神,凌翌的眼睛明明望着镜子,视线却是涣散了,呼吸也不太平稳,他深吸了两口,头脑中有什么东西在炸开,让他不得不放慢了思绪。

  珠玉的光落在乌黑的发丝间,时隐时现。

  钩子挂上,谢危楼的另一只手没松开凌翌的肩膀,覆盖之处微微下沉:“为什么就只扎一个耳洞?”

  凌翌撑着下巴,转过眸子,望向镜子里,他定了定视线,昂着头,终于施施然道:“你见过男人打耳洞带两个的么?两边都戴耳坠,我不得和姑娘一样。我是喜欢玩,但这不代表我想的和她们一样。”

  流苏耳坠晃动时,谢危楼又用手拨了拨,指尖绕过那粒暖玉,顺着流苏缠了上去。

  凌翌撑着下巴,他居于下方,哪怕在这种角度看他,青年五官周正,好像从哪个位置看都很标致。他忽然笑了,眉眼带笑,嘴角的笑却很淡:“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帮我再打一个耳洞?”

  谢危楼沉默了一会儿,拨了拨凌翌挂在耳边的耳坠,顺了顺缠在一起的流苏,沉声道:“你会不会答应?”

  凌翌撑着下巴,趴回了镜子前,又随手从匣子里拿出两颗碧玉,当成弹珠,在桌子上左右晃着:“也许呢?”

  话落,耳垂处的力道重了一分,近在头顶上的呼吸声停顿之后,那只落在肩上的手收了回去。

  凌翌坦诚道:“谢危楼,你想不想。”

  谢危楼难得没有笑了。

  凌翌:“从前这个位置是我为了纪念自己成人,毕竟人总要做些不同寻常的事。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身体上留痕迹……但我们两个之间有那么多事,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好像要是你想为了我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

  谢危楼岔开了话题:“再说。我叫人煮了点东西,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青缨带着热气腾腾的菜,布置了满满一桌。

  两个人吃,东西不算很多。

  桌上先上了四道冷菜,糖拌桂花藕,金丝蜜枣,酱香片鸭,还有碟荠菜豆腐。

  热菜还没上,凌翌开始觉得自己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望向了那张桌子。自从修为失尽后,他发现自己很不争气地被食欲所牵绊。

  他是真的又饿了。

  凌翌拍了拍手,从镜子前起身:“你岔开这件事秋后算账。”

  他闻着饭菜的香味,绕到了前厅,旋即落了落座,他的手已经忍不住拿起了筷子,偏偏谢危楼还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凌翌在碟子上点了点筷子。

  谢危楼从屏风后出来时,保持着缓慢的步伐,目光却落在凌翌身上,好像刚才他那么走就是故意的。

  凌翌目光又追上了一道山药大骨汤,他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干脆蹬了谢危楼一眼,道:“吃饭的事怎么能不着急。你是不是故意走那么慢的?”

  谢危楼好像还没有看够,坐下道:“你永远不用等我。”

  “我要等你,是想和你一起同桌用一顿饭。”凌翌撇撇嘴,直接夹向了一块糖藕,“毕竟什么事情我都想要和你一起做。”

  糖藕从谢危楼筷子上滑了下去。

  那双垂下的筷子重新夹了块糖藕摆在凌翌碗里。

  谢危楼又给凌翌添了碗汤,没说话,也没抬头。

  凌翌隔着热气腾腾的雾气,望着谢危楼。

  这顿饭太和凌翌胃口了,荷塘小炒里的山药倒是比肉香,夹的时候也不会一夹就碎,入口也软糯。

  他一口气吃了三块。

  凌翌刚要放筷子,谢危楼又给他添了筷菜。这倒不是凌翌不讲骨气,谢危楼给他夹的那块筒子骨实在太鲜嫩,凌翌乜斜了谢危楼一眼,啃了两口。

  这厢他们在高楼上相安无事。

  高楼是谢危楼的住处,旁人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周围结界密布,化神以上的修士都无法破除。

  在这样的安静之下,所有人望着高楼上的灯光,揣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凌翌还不知道修真界早就因为这件事炸开了锅。他啃谢危楼给他的筒子骨,方才觉得食髓知味,一顿饭用毕,还想下楼去消消食,奈何这高楼太高,他望着底下层层的台阶,略略生了些畏难的情绪。

  谢危楼倒是没留下来的意思,只道:“最近你要是想出门,就让青缨陪你在这附近逛逛,不要上白玉京上九重,也不要跑太远。”

  他身上才带了些烟火气,夜风一吹,又把他身上所有的热气吹散了。夜色里,谢危楼站在明灯和阴影的交接处,一下子就让凌翌觉得好像一切也没他想象中那么风平浪静。

  凌翌追了上去,他一开口,竟又脱口而出了从前的词:“危危楼……”

  谢危楼也顿了一下。

  凌翌又道:“修真界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我回来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讲,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

  谢危楼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面色很正,难得笑了,嘴角的笑意很淡。

  凌翌站在了明灯下,耳边的坠子还在晃,暮色照在他脸上,好像天色都逊色了,他也对着谢危楼缓缓笑了一下,道:“你看,你请我在这里吃饭,还给了我睡觉的房间。这世上哪有白嫖的道理,再说,我们以前都那么熟了。”

  他对上了谢危楼的目光。

  这一眼好像穿梭过了他们从前经历过的两百年,他什么都没有说,却让凌翌看明白了,谢危楼到底要说什么。

  “以前我们也是住在一起的,你要是不愿意,或者觉得睡得不舒服,我会想想办法,让你的床变得松软一点——”凌翌迎了上去,声音回荡在风里。他对天际唤道,“我还可以把那处空房间收拾出来,放两张床,你习不习惯?”

  扶生剑召了出来,破风如天光,剑在半空悬浮,又绕了两圈。

  谢危楼走之前,回过头。

  他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脸上笑容很淡:“凌长逍。”

  风过,凌翌望着漫天流动的流云,抱紧了臂膀,他听到那个名字,恍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他回味了很久,才发现他在门口站久了,身上不冷,心口突然烫了起来。

  谢危楼道:“夜里贪玩可以,别睡太晚。”

  凌翌站在危楼的门前,他突然走出目送谢危楼走过那条长廊。他靠着门框,竟也不想回楼里,夜风正好,吹在身上不是很冷,他看到了天边的流云缓缓移动,雾影聚散。

  白玉京的另一侧,谢危楼下了扶生剑,立在洞府门前,他站了很久,保持着静立的姿态。

  洞府门前紧闭,谢危楼也没想到要拂去肩上的薄霜,只静静等着。

  门前,仙侍劝了第三回 ,他行了一礼,道:“谢首尊,老先生闭门不见,改日再来吧。”

  谢危楼只动了动眸子道:“不用告诉师父,我就在这里等他。”

  仙侍左右为难,不得已福了福,又下去。

  月上三更,群山内灵鸟停止了鸣声,草虫振翅飞跃。

  天边雾色愈浓,夜霜洒落。

  洞府门打开,里面传来了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难为你也想得到还有我这个师父。”

  葛先生从洞府里走了出来,他面容清癯,双目锐利,清瘦的脊背像是压不弯的古柏,端得是文人的一副好风骨。

  谢危楼躬身道:“见过师父。”

  葛老先生拄着拐杖,摇头道:“白天你立在万人之前,当然可以随心所欲。三界有你掌界,我自然也放心。到头来,你也有这般糊涂的时候。”

  谢危楼没接话。

  葛老先生面色发青:“你想过你还把他带回来?再将来你把他带到谢家的祠堂前,让那么多忠烈看着这么一个魔头?若不是你护着,他合该被挫骨扬灰,不复重生!”

  “师父,他不是那样的人。”谢危楼打断了葛先生,他很少有这样扬声说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片刻,谢危楼又放慢语气道,“学生唐突。”

  葛先生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如今这件事如今已是人尽皆知,你把他放了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你的父亲死在下九界的战场上,你的叔父死在一百年前的那场鏖战中,你如今所作所为可对得起谢家所有的人。”

  谢危楼答:“师父,我在乎谁和我是谢家的人并无冲突。”

  葛老先生的目光聚焦,随后,他深吸了口气,凝望着谢危楼:“你与他是有过患难的交情,可那也不过是从前。重光,没有人会把旧情看得那么重,如今你又想怎么做?替他翻案?昭告修真界所有人他不是所有人眼中的魔头?你以为凭你一面之词,所有人就会相信你?”

  “宗卷你肯定也找过了,你站在高位,自然也能发现最要紧的卷轴早就已经不见了。修真界盘根错节,里头的事情一团污秽,你又能找到什么。”

  谢危楼道:“百年前,修真界四家谢凌周陆四家,如今凌家只剩下这一个人。凌家灭族一事事有蹊跷,我想还这件事一个公道,从前学生也很困惑,为何当年学生和他一起入的幻境,之后学生去了白玉京上九界,凌翌他却堕入了下九界。”

  葛先生像是没听到谢危楼说了什么,面色泛青,良久没缓过来,他握紧了手里的拐杖:“你要说什么?”

  谢危楼:“学生当年登上白玉京,替谢家洗污,直到今日有的掌界之位。当年幻境中只有一人能从生路中出来。学生和凌翌一起走的,他走在学生前头,却要学生尽快出去。”

  “那条生路是他让给学生的。”

  ……

  谢危楼走了以后,凌翌又回到了高楼内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宽阔,住五个人都绰绰有余,只是一个人住难免太冷清。

  凌翌在这高楼里转了两圈,看到青缨抱着一堆箱子过来,箱子里装着谢危楼给他的玉石。凌翌扫了眼,没了再去看它的心思。

  青缨问他:“仙长觉得闷吗?想要玩什么吗?”

  凌翌:“有什么好玩的?”

  青缨变戏法似的从乾坤袖里取出了红绳、棋盘、傀儡戏,他在指尖上绕了红绳,问凌翌:“要翻花绳吗?”

  凌翌忽然噗地一声笑了,接过去,和青缨翻了两下,最后在手上折出了一个星星。

  青缨眼睛睁得很大,又接过了凌翌递回来的花绳,他低头研究了半天,给花绳下了个定身咒,悄悄收回了自己的乾坤袖,盘腿坐在地上,和凌翌一起下起了棋。

  青缨下棋棋艺不精,凌翌正好想了个花头,不玩围棋,只玩五个子连在一起就能赢。

  青缨好像不是很聪明,他颦眉想了很久。

  凌翌望着他,偷偷给他让了棋。

  青缨赢了一回,笑得很开心:“我知道仙长刚才是让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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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随时隐忍s属性的男人。

  虽然他现在很端水,但打耳洞情节后期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