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目光全聚焦在财务报告上的穆平抬头一看，来人身穿一套蓝色防寒服，防水层已经被冬日细密的雨丝打湿。胸前一只恐龙化石模样的牌子倒是经过雨打更加显眼。
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身穿同样款式的黑色户外防寒服。
“哎，你们怎么进来了？”秘书急忙阻止。
“让他们进来吧。”穆平看到防寒服上那个恐龙化石模样的牌子，无端地对肖空和王虎有了一分好感。
“穆总，我是天纵营销策划的肖空，这位是我同事王虎，”肖空边做自我介绍边伸出手，“我们从帝都赶过来，想和您聊聊恐龙游乐园的经营的事情。”
“经营的事情？经营有什么事情？”初次见面，穆平不了解肖空的底细，不想暴露出游乐园经营的困境。
“据我们了解，游乐园自开业以来一直处于亏本经营的状态。不知道对不对呢？”肖空在沙发上坐下，单刀直入。
“亏本经营？开什么玩笑！”穆平还在嘴硬，“游乐园经营很健康，运转良好。今天人少是因为天气原因，只要天气转好马上就游客盈门。”
“游客盈门？”肖空微微一笑，接过王虎递过来的几页纸。
“根据我们的测算，游乐园自从开业以来每天至少亏损三十万到五十万，这还只是个保守的估计，没算上设备的折旧和维护费用。不知道我们的计算对不对呢？”肖空抬眼看着穆平。
穆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一开口就切中要害，计算出的数字和自己财务报告上的非常接近。
“经营成本这些都是保密信息，你们怎么知道的？”穆平脱口而出。
“直接的结果当然是保密信息，只是我们有自己的数据分析方法。”肖空用手轻轻弹着手里的分析报告，“比如说我们可以从全市的用电量增加值推测出游乐园的用电量，这样电费开支就有了。还有，我们可以从全市的常住人口与外来人口比例变化测算出大致游客的数量……”
穆平完全信服了。
“那你们来是做什么呢？”穆平很怕肖空也是来收购游乐园的。“事先说好，游乐园所有权出售的事免谈。如果二位有这个意向，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哈哈哈！”肖空大笑起来，和王虎对视了一眼道，“我们是一家专业的营销策划公司，对于开游乐园这种重资产的业务没什么兴趣。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和您合作，帮您把游乐园的品牌打出去！”
“游乐园可没有多余的费用做宣传和推广！”穆平赶忙说，他实在是没有钱了。
“不需要您出一分一厘费用，我们自己出全部的费用。需要的是您在本地的人脉关系。”肖空道。
“人脉我倒是有一些，毕竟是龙盘市土生土长的人。你们想怎么合作？”
经过三个小时的商谈，肖空和穆平顺利达成合作协议：
穆平负责《龙之魔法师》电视剧在龙盘市电视台的播出事宜。
肖空在电视剧中加入龙之梦游乐园的贴片广告。
双方没有任何费用来往。
当穆平送肖空和王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连绵多日的冬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脸来。难得的冬日暖阳照在办公室前的青石小路上。
穆平的心情也比刚才好了许多，只是他还不确定肖空的宣传能够起到多大作用。
“已经是中午了，两位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品尝一下本地的特色火锅？”穆平虚邀一下。
“不了，”肖空婉拒道，“我们只有半天时间，下午还要马上赶回帝都安排剩下的事宜。火锅嘛……等将来合作见到效果再庆祝不迟。”
“那我下午就去安排电视剧播出的事。只是我有些担心，龙盘市的居民其实都已经来龙之梦游乐园玩过，即使没来过的也已经听说过，如果不上星播出的话还能有多少宣传效果呢？”穆平说出自己的担心。
“这就要看龙盘市的辐射效应了。”肖空解释道，“龙盘市地处三省交界的地方，往来客流量大，即使不上星，也会有口口相传的效果。还有，我们已经研究过，龙盘市是个新兴城市，超过半数的居民都在三个省有亲戚，这种亲友之间的口碑传播往往比广告更有力。”
“你们真是有备而来啊，”穆平感慨道，“只是这些数据你们都从哪里得到的呢？”
“数据嘛，就好像空气一样，在我们的身边到处都是，关键在于会不会抓，怎么抓，怎么分析。”肖空道，“比如说可能现在我们眼前的空气里就有银行的数据和密码正在传输，关键在于怎么把它抓下来。”
“看来我也得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抓取和分析数据啊。”
穆平看着肖空和王虎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喃喃道。
“师傅您不用着急，安全第一。我们的飞机还早着呢。”肖空吩咐出租车司机。“这个穆平还挺固执，没想到今天谈了这么久才拿下。”
“这个事儿为什么不让乌姐来谈呢？”王虎不明白，“她就是龙盘人，地头都熟，谈起来不是更方便？”
“乌总这会儿应该正在跟盒子娱乐的人较劲呢。”肖空看看手机，“她带着希瑶需要去说服盒子娱乐的人同意先在一个不上星的电视台播出。”
正说着，肖空的手机响起来，正是徐希瑶。
“肖哥，你们那边怎么样？”徐希瑶问道。
“我们已经搞定了，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准备往回飞。”肖空答。
“你们先别着急回帝都，这边跟盒子娱乐谈得很不顺利。”徐希瑶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什么情况？慢慢说。”肖空嘱咐道。
“盒子娱乐坚持不同意先在龙盘市播出，一定要等上星台。”徐希瑶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死磕！”肖空一想到刚刚穆平充满期待的神情，觉得盒子娱乐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