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合作？”听到傅军海在这样最后的时刻说出这样的话，还说的额这样赤裸裸，老兵周平安也吃了一惊。
“傅总，你说的合作指的是？”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傅军海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维多这次手里有牌，但肯定不像你们孟总吹的那样，有无底线的低价，虽然方案各不相同，但基本的成本我还是算的清楚的，你们公司总不可能让你们亏本赚吆喝吧。特别是上市公司，当期利润对公司的影响，特别是股价，不言自明吧。”
傅军海这番话倒是句句都在道理上，估计这也是他打这个电话的底气。
“另外，这一标废了，你估计也很意外，这意外，就说明你们没有控盘能力。”
这句话就有点威胁的意味了，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老子有客户关系。
“但我呢，其实挺赞同你们孟总一句话的，共赢，才能长久。但是，估计行业内的人也都知道，我和孟总虽然认识，但坦白说在前一家公司共事的时候有些误会，倒也不是大事，但你说让谁先拉下脸吧，也困难。所以这通电话思来想去，我还是打给你。”
这句话是解释了为何在这个时间不是打给孟驰凡，而是周平安，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傅军海尝试联系孟驰凡未果，只能打给周平安。因为周平安确实知道，这段时间，孟驰凡电话只有两种状态，对一些人是秒接，对一些人则是无论如何也打不通。
“傅总，我这都快到交标现场了，你想怎么个合作方法？”
对于傅军海的提议，周平安不置可否，而是想先听听对方的提议。
“很简单，同步一下你的方案，算是打了招呼了，到时候无论谁赢，都给对方留点，这基本跟你们孟总的提议一致。”
“你说哪天吃饭啊，孟总和没提过这个项目要合作，他谈的是生态层面的事情。”周平安害怕对方录音，所以说话一定要滴水不漏。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那天饭局上，孟驰凡句句在谈这个项目，可又没有一句实质性谈了这个项目，周平安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而傅军海的这个提议显然周平安不能接受，这种做法合不合规另说，凭什么我告诉你我的价格？
周平安知道，如果他这样做了，那后面就绝对不存在无论谁赢的问题了，而是傅军海多半会以一个更低的价格拿下。
不过周平安完全没有如何抉择的烦恼，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最后方案的报价是多少。
“傅总，实话跟你说，我要是告诉你我这个销售不知道我们维多科技的投标价格你信不信？”
电话那头沉默了，傅军海觉得周平安说出这样的话无异于在跟自己开玩笑，可他也知道周平安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不会吧？老周。我只是开了个头，什么条件都可以谈的。”傅军海做着最后的尝试。
“傅总，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个项目做了重新分工，我只负责一块工作，我建议你还是跟孟总联系一下。” 虽然周平安觉得告诉别人自己不知道价格这件事，就连自己都难以相信，可因为他说的是实话，所以心里仍旧坦荡荡的。
挂掉电话，周平安又等了五分钟，见没有新的来电了，才打通了孟驰凡的电话，将两通电话的内容都同步给了孟驰凡。
最后，周平安犹豫片刻，将偶遇高时柯的事情也一并告知了孟驰凡。
这期间孟驰凡只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傅军海打电话的时候只提到告知价格，并未提出让你报个高价？”
周平安很肯定的回答：“对，只暗示告知价格。”
第二个问题：“怎么跟高时柯偶遇的？”
周平安回忆了一下，说道：“他车正好停我旁边了，就碰上了。不过他什么也没问。”
“好的，知道了，路上小心。”
挂断电话后，孟驰凡快速的分析着刚才的一些细节。
“还有一条鱼在哪？不要勾吗？”孟驰凡两腿放在桌上，将自己扔进椅子里，右手依旧把玩着屏幕倒扣的手机。
手机振动，孟驰凡翻过来一看，是翔安，湖桥智宇的翔安。
孟驰凡知道，这个项目的做局人来了，但这个做局人手里握着何种信息，要跟自己谈什么条件，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他的诉求又是什么，孟驰凡自己也很想知道。
“喂，翔总，早啊！” 孟驰凡面带微笑的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很多时候，即使是打电话，孟驰凡的面部表情也与要表达的情绪一致。
这还是源于他刚入行的时候，一次培训的影响。
培训中，他在一个案例中听到一位知名的保险销售每次跟客户打电话都会西装领带穿戴整齐才接通电话的故事，这个案例给了他较大的触动，他认为情绪的传递，隔着电话也能做到。
孟驰凡相信，即使隔着电话，一个善意的微笑也是能够传达给对方的。
“早啊，孟总，是在交标的路上，还是在后方运筹帷幄啊？” 翔安语气平缓，不急不慢的开着玩笑。
“什么运筹帷幄啊，老周去交标了，我就不添乱了，在办公室给大家喊加油呢。我现在是啦啦队。”
“一看孟总就是胸有成竹！”
“哪里啊，小心脏也扑通扑通的。”
哈哈。。。
“孟总，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我打这个电话呢是跟你表个态的。” 简短的寒暄开场后，翔安直入主题。
“表态？翔总你说。”
“长话短说，”翔安语气平和而坚定的说道：“我也大概知道孟总你的底牌，我扮演守门员，给你兜底。”
“兜底？”孟驰凡重复道。
“对，就为了孟总你提过的两个词，生态，共赢！”
“好，谢谢。”
两人就这样结束了通话，孟驰凡既没有问翔安所知道的底牌是什么，也没有问他的兜底是什么意思。
挂掉电话，孟驰凡第一时间打通了丁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