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然显然不是在品酒,而是在往嘴里灌酒,她的喝法不要命,连李宏轩都瞠目结舌。
“表姑妈?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会喝酒吗?今天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上一秒田一然还能笑,下一秒她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半睡半醒。
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是?!
“怎么了?想不想吐?”许方抓住她的腕管,不让她往旁边倒,一顿饭没吃多少东西,酒却一直在喝,她掐着田一然的腕管,才知道她真的瘦了很多。
许方没想到田一然竟然真的把三杯白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走!我扶着你到外面去吐一会儿?”许方勾着她的腰,顺势拿上了她还在响着的手机,上面是田一然爸妈打来的电话。
“你别管我!”田一然想从许方的怀里挣扎出来,明明是推拒的动作,但是手却紧紧攥着她的衣领。
“你能别犟了吗?”许方握住她的手,“你就认输一次不行吗?”
“不可能!”
田一然不会认输,她不会认错,她不承认自己和许方错过的这些年。
一顿饭局吃完,田一然已经前言不搭后语,像个树袋鼠一样吊在许方的肩膀上,披头散发,像个女鬼。
“许方!你知道我表姑妈家住在哪儿吗?”李宏轩手上还有个铁明,抽不开身送他的表姑妈。
“还是省属大院的那个老房子吗?”许方问道。
李宏轩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那是她爸妈住的地方,我把她家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等约到车,田一然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歪在许方的肩膀上。
“怎么样?”许方手里拿着塑料袋,生怕她吐出来。
田一然没睁眼,眉毛拧在一起,嘴里嘟嘟囔囔,“你还是真他爹的烦,能不能别说话了。”
她的态度依旧恶劣,但是脾气也还算收敛,没有直接开车门让许方下车。
田一然的恶劣脾气,只有许方领教过。
“你脾气这么差以后还能给人做心理咨询?”许方曾经和田一然压操场的时候问过她这个问题。
田一然挽着许方的胳膊,掐她胳膊上的软肉,“你说我脾气不好?我劝你谨言慎行!”
“是啊,你脾气差,估计也就只有我能忍你了。”许方开玩笑道,“我们俩以后要是走散了,你估计一时半会你还找不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了。
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许方竟然一语成谶。
送佛送到西,许方要揽过田一然架着她的肩膀要帮她上楼,结果却被她挡在单元楼下,“别跟着我,我他爹的讨厌你,离我远点!你不是喜欢走吗?你走吧!”
许方知道田一然吃软不吃硬,竟然真的撤手放开了她,随她怎么折腾,她抱着胳膊,想看看嘴硬的田一然怎么把自己挪回家。
田一然跌跌撞撞,歪歪扭扭地走,明明眼皮都睁不开,像脚踩棉花一样,但是嘴却硬。
“能自己走吗?不行的话,求我,我可以帮你。”许方靠在墙上,歪头看着她。
田一然把手里的包扔在她的身上,不再和她说话,低头开门,进电梯上楼,也算是默认了许方的尾随。
到家后,田一然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排除喝醉酒的因素,每当田一然感到不开心的时候,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睡觉。
“你......不用洗澡吗?”许方问道,“我......”
良久,田一然才道,“你睡地上,不要和我说话。”
许方照做,对于田一然,她向来没有下限,她躺在田一然房间的地毯上,枕着胳膊,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
恍惚间,她感觉有一瞬间回到了高一那年,田一然半夜来她家里睡觉。
“许方,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晚上会收留我。”
“田一然,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肯定没有睡。”
空气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一分一秒都显得分外难熬。
“田一然,我后悔了,我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