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由人只觉得这一晚浑浑噩噩,等她从莫名其妙的昏迷中苏醒,阿姊不但不知所踪,她也诡异的睡了好久。

  周围的人都感到诡异又不知所云。

  她礼貌道别,弓弦惊忍不住想她留下,但是仅存的理智又放她离开。

  每次既使如此,弓弦惊总是深感折磨,他杀伐果断这么多年,从来没如此困扰过,根本控不住自己。

  每次见到莫由人他都有着想触碰却无法触碰的感觉。他也想坦坦荡荡,也想变回以前冷静果断,也想能够正常说话,但是他就是做不到。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在他每次将冲破边境的时候将他打回原地。

  莫由人更郁闷,从她放假到现在就没顺心的。

  她才放假不过半个月,乌龙密布!

  为什么最近阿姊来无影去无踪?为什么什么都瞒着她?以前他们无话不谈,可随着她越来越大,阿姊反而对她越来越“防备”!

  她现在回的不是家,只是一栋别墅,房子再大,她也就在一间房里睡觉。

  家是灯火长明,可别墅的灯永远等不及她回去。

  一夜辗转反侧,莫由人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她阿姊一定瞒着什么,就像上回去游乐场,就像以前的以前每一个在她睡着的夜晚!

  阿姊都会偷偷离开。

  为什么宋客醉要瞒着她呀?她是她从小带大的,与她亲如姐妹!

  “喔喔——喔喔——”

  是上官醉梦!

  “喂,醉梦哥哥,怎么了?啊?一个月后你生日吗?那不是还很早吗?可是有一些事情……”

  莫由人呼吸逐渐紧促,视线慢慢模糊起来。

  等她挂断电话,只记得她答应了上官醉梦。

  就在一个月后,8月6号。

  可是……她明明不想去的啊!

  “我难道是精神分裂了?”

  越想越可怕,到最后她被吓得惊声尖叫。

  她不能病,她会被阿姊抛弃的,它会被客醉抛弃的!阿姊喜欢坚强的人,她也一直很坚强,可事实上当她越长越大,反而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她要做宋客醉心里唯一的那个!谁都不能取代!

  莫由人神情恍惚间拿起床头的相框,相框里极不规则的贴着一张照片,是宋客醉搂着年幼的她。

  这是她十岁回归莫家时宋客醉拍的。

  她看的入神了,

  “阿姊,我是你最喜欢的小孩儿对吗?

  “醉……只有我病的最深,你不能抛弃我……

  “宋客醉……宋客醉……”

  ………………

  …………

  ……

  大难不死的齐文刀此时正双腿无力瘫软在地,他无法动弹。

  很显然,他还没能走出来。

  “呼呼呼……这就是类狰吗?”

  经历了被宋客醉突袭、压制的齐文刀,整个世界观都被洗牌了。

  小团队里只有弓弦惊切切实实的与类狰交过手。他原本对此不屑一顾,传说中的东西能有多恐怖?更何况还不是雄性。

  直到他堂堂一只狼人被摁到地上摩擦的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敢小瞧了。

  这他妈是人!!??

  哪怕他没完全变化,力量也远比正常人类男性大一至两倍左右,结果他直接被摁到地上毫无招架之力。

  刀片刺进他皮肤的那一瞬,他真的好像看见死神在招手。

  类狰那双眼睛空洞漆黑,似乎包含了他生平所有罪恶、遗憾、愁苦、哀怨,他无声地颤栗,完全无法抑制恐惧的增生。

  如此直观的感受到死亡。

  打架一般都交给他弟齐关刃和蓝眼孙青提。

  孙青提,天生蓝眼,类豹兽化人,被称为“莲豹”;他弟弟齐关刃,天生左眉横断,是一只蓝眼狼人。

  说来也恼,齐关刃背着他们偷偷去暗杀类狰失败后,整个人就变得疑神疑鬼。

  原本活泼自信的少年不知经历了什么,心情低落导致伤口愈合的缓慢。

  没办法,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又不敢告诉弦惊他未经允许去找类狰单挑。若是弦惊为了给弟弟报仇耽误了大事,他们多年的努力就付之一炬了。

  他只好让齐关刃暂时躲起来。

  结果他根本闲不住,竟又在凤山搞火并。

  一气之下齐文刀直接把弟弟关了起来,防止他再出去闹事儿。

  今天齐文刀见识到了类狰的可怕,他更不可能让齐关刃出来了,否则追杀的事就露馅了,到那时才会真的坏了大计!

  齐文刀敏锐地从弟弟的陈述中发现了蹊跷之处,齐关刃说那类狰没杀他是因为一个女孩儿,类狰生气也是因为他误伤了那个女孩。

  闻言他立刻派人去查监控,果不其然,那个女孩是莫由人!

  莫由人只见过他却没见过齐关刃,他弟弟不知道莫由人也正常,毕竟他只闻其名不见其脸。

  莫由人是弦惊的“心魔”,自从九年前见到她,弓弦惊就反常地像个陌生人。

  哪怕只是细微的异样,凭他多年经验也能发现,在莫由人面前弦惊变得多愁善感、优柔寡断。

  他曾经也想做掉她,弦惊同意了。

  但等弓弦惊和莫由人见了面,却又会反悔,回去之后又同意,可见了面又反悔,就像人格分裂。

  这次是他出谋划策开宴会,把莫由人也拉过来,他相信只要有她做筹码,类狰不敢轻举妄动。

  但照目前看来虽然用处不大,但最起码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那女人应该还没跑远,他还能闻见类狰身上的血腥味。

  弓弦惊扶起他:“操!没事吧?”

  “没事,差点儿———嗯!!??”

  他震惊的合不拢嘴,弦惊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还是句脏话。。。

  弓弦惊还没发觉到刚才的不同,他目光诧异,担忧的看向齐文刀:“文刀,还好吧?”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齐文刀退步三尺,语气浮夸:“你你你不该说‘否,好?’”

  难道说?

  他还能闻见类狰的味道,她还没有离开视线。

  “你能闻见她吗?”

  弓弦惊点点头:“估测到不过二百米。”

  但很快气味便慢慢消散。

  “是。”

  “这就对了嘛!这才是弦惊的语速,嗯,不对不对。”

  齐文刀眼珠一转:“今天她来了,你没主动跟莫由人说话?”

  弓弦惊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慢慢上扬。

  这些年他好像患有人格分裂一样,但是如此看来,的确是的。

  半个月前莫由人生日宴,还有今天,都是莫由人先与他说话,而非他控不住自己。他没主动欲望,都是在同一个女人在场的情况下。

  “怪了,这是什么理儿?”齐文刀摸搓着下巴:“难道一个类狰能治精神分裂?甚至还有语言不通?”

  他摇摇头,他不这么觉得。

  “哎,不过还有一件事。”

  齐文刀脸色难看,虽然弓弦惊看向软绵绵的当事人。

  齐文刀紧张地说道:“今天凤山那事儿,关刃干的。我看是那小子太闲,把他安排到凤山避避风头,结果反而去火并了,要是……”

  “无妨。”

  他突然屈身上前,轻轻与齐文刀互蹭了蹭脑门,又指向床头的照片:“家人。”

  齐文刀看着照片若有所思,那是他、弦惊、关刃、青提四人团队初具雏形时拍的。

  他们是弓弦惊的“家人”。

  弓弦惊知道有些事也是难免的,况且这次火并成功挑起了战斗。

  之前派那个老鼠精约弓弦惊去会谈,他敏锐地猜出那是他失踪多年的哥哥——弓凌顾。

  那个被他打败落荒而逃的哥哥,现在卷土重来,并且暗潜在穷是市。

  他愚钝了。

  不一会儿,平板上缓缓打出几行字来。

  齐文刀定睛一看。

  “如果拉拢一个类狰,能有把握对付弓凌顾吗?”

  齐文刀不确定,毕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弓弦惊是原始本能弱肉强食打败的兄长,可现在进入了人类社会,就要遵守规则,他又怎么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