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天色却没怎么变过,周滢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白色的气泡酒,每次给自己添酒,对方总是能慌乱的避开自己精心制造的眼神交错机会。

  看着对方将最后一个酒杯也慢吞吞的擦拭干净,转过头,在手边的空杯子里又倒了一点。

  明显已经找不到别的事做,还是背对着自己沉默不语,周滢没了耐心,眼里也没了杂念,准备喝掉最后一口就结账离开。

  辛辣甘甜的味道变成的索然无味的白开水,周滢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对方转过头,语调生涩,一板一眼的说到:“您已经喝了很多了。”

  周滢的兴致再一次被唤醒,暧昧的眼神落在对方紧紧抿住的唇线上,对她的语调表示怀疑:“中国人?”

  “我是日本人。”

  周滢舔舔嘴唇,酝酿了一下,磕磕绊绊的说道:“なぜフランスに来たのか”(为什么来法国)

  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声音变得清甜流利:“留学します”(留学)

  周滢抬眉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口水,声线夹杂着微不可查的笑意:“何時に終わりますか。”(几点结束)

  “很抱歉,我只和les约会。”对方故作镇定的眼神落在周滢杯壁上的口红印记,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回答道。

  牵住了对方放在台桌上的手,拇指的指腹摩擦着掌心,周滢声音低下来,语气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情欲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太阳刚刚升起来,天空湛蓝,窗外逐渐热闹起来,人声喧闹。

  周滢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额头上浮了一层汗珠,迷离的双眼无法聚焦。意识不太清晰的把头扭向窗外,浑身上下再也试不出来一点力气。

  “您只是这样就累了么?”

  湿漉漉的小脑袋探了出来,虔诚的眼眸注视着有气无力的周滢,脸上的潮湿伴随着腥腻的气味。

  周滢无法回答她的问题,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嗓子眼干的发苦,周滢的身子好像被别人狠狠打了一顿,抬手找出一件短袖套在身上。

  房间比她刚住进来的时候还要整洁,凌乱摆放的杂物现在规整的分类,这让周滢心里泛起异样。

  喝了一口水,微微皱眉,总感觉水的味道好像没有昨天的甜。

  嗤笑一声自己奇怪的想法,周滢躺在沙发下的地毯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客厅干净的让她陌生。

  天色黑透了,周滢换了一身超短裙,衣柜里翻出一件毛茸茸的白色短外套,看了一眼时间,踏着夜色走出了门。

  关上门,沈幸夷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自从Jules推荐她去这家小剧院实习,每天除了搬杂物就是整理资料,在法国三年听到的脏话都没有这两个月听得多。

  老板Sheldon和Jules的脾气一样臭,怪不得两个人能成为朋友,沈幸夷最高记录整整两天没有看过手机。

  排演的时候消息提醒响了一声,被Sheldon骂的狗血淋头,沈幸夷静音的习惯就养成了,除了闹钟,再也没发出过别的声音。

  ----

  明天剧院放假休息,铁人沈幸夷经历了两个月的日夜颠倒,在沙发上睡到天亮,起身去卫生间看到不人不鬼的样子,简单搓了把脸。

  消瘦的骨架看起来像是古代被拉去建长城的苦工,沈幸夷坐到餐桌上,打开微信,除了一些狐朋狗友的邀请,居然发现周滢一条消息都没有。

  反常,这可是假期,沈幸夷一个电话打过去,对面等了好久才被接起来。

  “还活着?”沈幸夷的嗓音嘶哑,把周滢吓了一跳。

  “活的好好的呢。”周滢的声音听起来健康又自在。

  沈幸夷放了心,随便点开几条对话框,发现好几个人再通过自己找周滢,‘欸’了一声,赶紧问到:“你最近在忙什么?”

  不等周滢回答,点开她的朋友圈,都是日常生活,像个宅女一样。

  “忙着活着。”周滢懒散的说道,翻了个身,在枕边的人脸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起身踮着脚尖,默默关上门,来到客厅继续和沈幸夷打电话。

  “陈浩他们说找不到你,你给他们拉黑了?”沈幸夷瞪着眼睛,看着消息,嚼了一口吐司。

  “对啊,很烦总叫我出去...”

  “你不是最爱出去玩了么,什么情况...”沈幸夷翻了白眼,不相信这种话从周滢的嘴巴里冒出来。

  “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在家看看书,做做饭...”周莹说完,嘴角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拉长语调继续说道:“炒炒菜...”

  “说什么呢,你被夺舍了?”沈幸夷吐了一口吐司边,不耐烦的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