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这么萎靡。”
“你这一趟遇到了什么？”
刚关上书房门，时晞便听到了秦不渡的询问。
秦不渡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笃定时晞一定不会糊弄他一样。
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秦不渡虽眼不能视，却似乎没有任何影响的样子，时晞并不意外对方的话——
他毫不犹豫地拿出口袋里的鬼牌，阮惊山依旧在这里面，并没有出来。
“去了鬼市，拿到了这个。”他说。
见秦不渡没有开口，时晞稍微停顿了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最后把鬼牌放到桌子上。
秦不渡脸上的表情不变，没有丝毫讶异，似乎并不意外时晞怎么会去鬼市，也并不意外时晞一个初出茅庐的术士为什么能拿到阮惊山的本命法器。
他只是轻轻点头，“运气不错。”
秦不渡这个样子，让时晞莫名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却还是等着自己说出来。
就在这时，阮惊山从鬼牌中出来，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恰好落到了时晞的手心。
时晞看着抱着自己手指的阮惊山，不明所以地问。
“你休息好了？”
“地缚灵以饲者的鲜血为食。”秦不渡道。
时晞:“……”原来是饿了。
“饲者是怎么回事？”时晞看向秦不渡。
“他选择了你。”秦不渡说，“所以你就是他的饲者。”
事实上地缚灵大多数并不会找什么饲者，他们只会日复一日的重演临死时的遭遇，像阮惊山这种的，极为少见。
阮惊山不说话，只是抬头看向时晞，喉咙极慢地滚动了下，蹭了下他的手指，却没有任何动作。
看这样子，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时晞看着阮惊山，漫不经心地点头，“可以。”
阮惊山闻言稍显急切地抓住时晞的手指，嗷的一口，咬了下去。
时晞只感觉自己的手指像是被针扎了下似的，不怎么痛。
兴许因为是灵体，所以小阮惊山浑身都带着冰冷的气息，就连舌尖也不例外。
克制的只吸取了两口时晞的血液，阮惊山便放开时晞的手指，然后像是安抚似的轻舔了。
秦不渡微微皱眉。
他递给时晞一张纸巾，“擦一下。”
时晞把手指上残留的唾液擦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发现嗖地一下，阮惊山变成了先前的大人模样。
骤然恢复原身，阮惊山衣衫稍微有些凌乱，恰好露出右手腕的红痣。
时晞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注意到时晞的视线，阮惊山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了下，开口道，“这是阮家的标识。”
“每个人都有？”时晞问。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阮家虽然隐世，但不可能一个外姓弟子都不收，怎么可能每人天生就有痣。
总不会是阮家收徒还要翻看袖口，看别人有没有红痣吧？
“是。”
似乎是知道时晞在想什么，阮惊山继续道，“不是天生的，出师后才添上去的。”
“但现在应该见不到了。”
阮家出师后的弟子便要出世，因为祖先的缘故，为表敬意，这些弟子都会在右手腕手腕处添上一颗红痣。
然后才能离开阮家，处理一方妖魔鬼怪当做历练，也相当于在风水界刷一下存在感。
毕竟他们虽然隐世，但又不是死了。
而结束历练的弟子就会收徒，培养阮家下一代优秀人才。
如此传承下去，外界便知道右手腕红痣就是阮家的特殊印记。
时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隐世阮家早就没了。
也确实，自从阮惊山后，风水界就再没了阮家的消息。
而这大概也是这么厉害的隐世家族沦为背景板的原因。
这么说的话，别墅的事就不是阮家的人做得……
阮惊山突然看着秦不渡的眼睛，“你见过我。”
秦不渡没有反驳。
正如阮惊山所言，他确实见过对方。
就在鬼境，跟徐有初差不多年纪的时候，秦不渡见过阮惊山的尸身，充斥着凌厉的杀意。
当时只是看着就令他感觉到危险。
而阮惊山坐着的封印阵法下，是涌动着的，怨气冲天想要重获自由的鬼王。
周围是跃跃欲试的万鬼，兴许是有什么灵宝护体或者体质特殊，阮惊山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阵法一处破损，阮惊山的双脚已经被鬼气吞噬，露出森然白骨……
鬼境原本一甲子才开一次，秦不渡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
要是时晞知道的话，肯定会回答，“还能因为什么，剧情大神安排的呗。”
时晞看着秦不渡，原剧情里并没有这段，只是结局的时候稍微提了一下，从鬼境出来后，秦不渡的双眼就恢复了正常。
他在心底猜测。
——恐怕对方的眼睛就是以前在鬼境出的问题。
而阮惊山说秦不渡见过他，最大的可能是在鬼境。
秦不渡在鬼境遇到过阮惊山的肉身。
阮惊山只说了这句，就没有再开口。
‘嘭’的一声，又变了小小的真人手办，然后坐到时晞肩膀上面。
阮惊山揪了一缕时晞的头发，在他耳边说:“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助理就推门而入。
“秦先生，昨夜崔家的人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