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迹坐在客厅里,正在查看边境的战报。
圣亚的军队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捣毁了边境70%以上的不法组织,收缴大量赃物。
圣亚外交部召开记者会,表示有意想和丹斯合作,一同解决后续问题,诸如掐断非法血液、贩卖人口的输送链,非法人体试验的产业链等。
“他们只是随口说说,还是真想合作?”
老刘把泡好的茶端到离迹面前,“对外这么说,但实际上没人和我们交涉。”
离迹接过来:“烟雾弹。”
演戏演全套,就算圣亚真想合作,也不只有这一层意思。
他刚遭到袭击,圣亚就出兵了,他一回宫,边境的扫黑也进入尾声。
虽然有理有据,但在蒙俭那些有心人眼里,这就是圣亚堵到大门口盯着丹斯这块肥肉,一有机会随时破门而入。
圣亚的科技、医疗、军事都比丹斯强盛,但能源储备总量不到丹斯的十分之一,新型的384能源更是连万分之一都没有,有发动侵略战的充分必要条件。
蒙家在国内横着走,但和整个圣亚的军力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两个大国一旦开战,最终会怎么样,谁都无法精准预测。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圣亚这次的企图也很明显,在边境施压牵制蒙俭,让他得以顺利完成出巡工作。
蒙俭大概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没有可靠的依据不敢冒险,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在于——宋瑾的真实身份。
逍逍去了趟圣亚就把隔壁的王子拐了回来,怕是连蒙俭也不敢往这方面猜。
情报落后是决策失败的第一步,如果蒙俭没有渠道及时更新手里的情报,注定被逍逍玩弄于鼓掌。
想到这,离迹抬头看向老刘:“让他们赶紧研发新甜品。”
老刘恭敬地应下:“已经在加班加点研发了。”
离迹:“每一道新品都要第一时间送到我这里确认。”
陛下突然对甜品这么上心,让老刘有些疑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您已经吃腻之前的口味了吗?”
“有好吃的,才能把孩子留这里。”
离迹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自信道,“别的不好说,但在甜品的品味上,我一定比逍逍好。”
老刘:“……”
原来是想绑住宋瑾。
这算不算甜品外交?
耳边传来脚步声,老刘转过头,看到身穿军装的魏枫走近,不禁睁大双眼。
这人穿上军装后,和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坚定凛冽,不怒自威。
有一刹那,老刘相信眼前这位真的是刚从战场回来的将军。
见老刘和离迹同时看过来,魏枫:“还有哪里需要调整的?”
离迹放下茶盏起身,视线扫过魏枫右肩那颗特别的肩章。
以前为了激励有重大贡献的军官,会发放一颗刻有军团标识的肩章,替换右肩最外面的那颗,是荣耀和功勋的象征。
离迹:“只要不傻笑,仪态方面没什么问题。”
魏枫:“……”
谁傻笑了?
离迹对老刘招招手:“你帮他整理一下衣摆。”
老刘:“是。”
离迹挥手,里沙古堡的空间结构图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呈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点蒙善还在大堂应酬。”
离迹把位置圈出来,“半小时左右会到这个小厅,和一些重要的高官私下聚会,这是路线……这两个是他专用的休息室……”
魏枫看着结构图上的标记,记下蒙善一整晚的行程和行径轨迹。
交代完,离迹将桌上的打火机和烟盒递过去:“烟丝里加了迷药,少量吸入会产生幻觉。”
魏枫接过来,打火机款式和烟的牌子都和那个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不会没把那老不死放倒,我先倒了吧?”
离迹:“烟盒里有一块解毒芯片,贴到耳后就行了。”
魏枫打开烟盒,还真有一个绿豆大小的芯片,随手给自己贴上:“要是任务过程中攻略对象意外死亡,不用我负责吧?”
“不用。”
离迹坐下继续办公,“能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死去,他也算死而无憾了。”
魏枫眼神一沉,把烟盒放到口袋,转身往外走:“开玩笑的,以我的专业水准,再怎么样也会留他一口气。”
里沙古堡,宴会大厅。
离逍听到魏枫已经出发的提示,等开场舞结束后准备找个没人的角落,先把猫崽藏起来。
大厅里混杂着花香、酒味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气味,熏得离逍烦躁,如果不是晚上还有任务,他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可还没走出两步,不少官员堵着他们敬酒,还拖家带口,明里暗里把omega往离逍身旁推。
离逍烦不胜烦,本来宋瑾身上就沾了不少味,现在更是连原本的气味都被掩盖了。
一个长相清秀的omega少年仗着父亲和离逍攀谈,压抑不住本能,害羞地往离逍身边挤。
离逍没急着躲开,在对方挤过来时,手一抖,半杯红酒全洒在官员身上。
官员下意识地退开,有些恼怒,可一看是自家儿子造的孽,慌忙行礼道歉:“抱歉,我儿子太不懂规矩了。”
说着,一把将omega扯到自己身边。
离逍不紧不慢地把酒杯放到侍者的托盘上,重新换了一杯。
“不碍事。”
“我看他是喝醉了。”
宋瑾俯视omega,悠悠地笑,“连站都站不稳,还喜欢往人怀里扑。”
omega有些慌乱,听到这好听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猝不及防对上宋瑾没有温度的视线,吓得脸色一白。
官员比少年有眼力得多,见气氛不对劲,和离逍打了招呼,带着儿子转头就走。
周围其他人见状,稍微收敛了一点。
离逍有意回避,可架不住过来攀谈的人实在太多了。
放在平时,他有的是耐心和这些人打太极,可今晚他的注意力全在宋瑾身上,看到那些omega靠近,频频走神。
不能把猫崽藏到所有人够不着的地方,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忍无可忍,离逍对身边的宋瑾低声说:“站这么久累了吧,你先去那边休息一下。”
宋瑾:“……”
他还什么都没干,怎么可能累了?
再说有这么多“小老婆”在,他现在状态好得能一拳抡死一头牛。
“不累啊。”
宋瑾打定主意不走,“我喜欢和你一起交新朋友。”
“新朋友”三个字特意着重强调。
可听在离逍耳朵里,就变成了“我就喜欢和各种各样的omega玩,少管老子的闲事”,从容的表情差点挂不住。
离逍压着烦闷,语气几乎听不出变化:“你中午没怎么吃东西,我一会儿去找你,乖。”
宋瑾:“……”
竟然这么坚持赶他走。
想到晚上的计划,宋瑾觉得离逍是怕两个人都被缠住,对局面掌握不充分,导致任务出状况。
在离逍的注视下,宋瑾勉为其难地答应:“那你怎么补偿我?”
离逍:“你想要什么都行。”
宋瑾:“这可是你说的。”
离逍:“嗯。”
一群围观的人:“……”
小情侣好腻歪。
不过二殿下把宋瑾支走,是不是表示有联姻的打算?他们有戏?
宋瑾去了人最少的角落,从这里可以看清整个大厅的情况,包括蒙家主要几个人的动向都一清二楚。
离逍余光留意着那边,稍微松了口气,重新看向面前的官员:“刚才说到哪了?”
周围的人见离逍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二殿下绝对是想联姻!
能来这个场合的都不是傻子,不少在观望的人见状,纷纷朝离逍靠近。
不远处,蒙俭正和另一波官员交谈。
有人注意到离逍被人群淹没,不禁小声嘀咕:“二王子上次回宫时可没见他们这么积极。”
“和那时候能一样吗?离逍的支持率都快赶超陛下了。”
“我知道的家里有omega的,全都在挖空心思讨好二王子,单那张脸就能捕获多少芳心?”
“没想到真让他们翻身了。”
“这可难说,路还长着呢。”
“你看看这局面,王室一招手,多少人摇着尾巴凑上去舔?”
蒙俭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握着酒杯的手发紧。
今晚这宴会本意是想给支持蒙家的官员吃定心丸,让他们看到蒙家依然有凌驾于王室之上的势头,现在却成了离逍的主场。
不过游戏现在才开始。
宋瑾端着酒杯坐在休息区,视线落在离逍身上,同时注意着蒙善蒙俭的动向。
他一走,扑到离逍身上的小老婆更多了,简直当他不存在。
宋瑾想想就来气,用意念问07:【魏枫到哪了?】
07:【太爷刚把他送进来,正在确认古堡里的防控系统。】
宋瑾看看时间,蒙善差不多要离场了。
作为蒙家前掌舵人,对蒙善来说,在这种全是小辈的场合待太久有失身份。
没过五分钟,蒙善果然带着管家离场,那附近一些高官纷纷颔首,看起来是准备去喝第二摊了。
宋瑾:【蒙善从大堂东南方向的出口离开,让魏枫做好准备。】
07:【已经传达了。】
一扇木门隔绝了大堂内的喧闹。
这个点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走廊上亮着昏暗的灯,非常安静。
想到离逍,蒙善面色严肃,语气有些冷硬:“之前听说这离家的小崽子不好对付,还真有两下子,在我的地盘也敢这么嚣张。”
一旁年纪快过百的老管家恭敬地接话:“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多受几次毒打,他就明白这世界是怎么回事了。”
蒙善:“越是这样的,越好利用。”
去休息室换衣服的路上会经过一座拱形天桥,温泉水从山顶顺着地势流下,从天桥中间穿过,两旁是茂密的山林,种满了奇花异草。
听到隐约的脚步声,蒙善不经意地抬头,一片飞扬的衣摆从两根石柱中间闪过。
他眼皮一跳,疾走了两步,等再看时又什么都没了。
管家疑惑地跟上:“老爷,怎么了?”
这个点不可能有人在这里。
蒙善指着天桥,转头问他:“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管家张望了两眼:“没有,宾客应该不会来这边。”
天桥过去就是私人区域了,没有主人允许,其他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蒙善压着疑惑走上天桥,不死心地左右看看。
刚收回视线,猛地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长廊的窗扇上,肩上披着军装外套,无知无觉地看着前方的山林。
蒙善脚步一顿,整个人如遭雷劈。
那个侧脸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不可能忘记!
蒙善一眨眼,那个人影又原地消失了。
管家被蒙善搞得一头雾水,正要询问,见蒙善发疯似的冲过天桥,神经质地在长廊上寻找着什么。
“老爷!您在找什么?”
“刚才那里坐了个人!”蒙善指着那个窗扇。
管家被他说得后背发毛。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真的!他——”
蒙善说到一半,透过管家的肩膀,看到那个人影再次出现,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是他!”
见蒙善瞪着双眼,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身后,管家已经开始冒冷汗了,猛地转过身,可身后果然什么都没有。
“老爷,您是不是太累了?”管家忧心地问。
蒙善一把挥开他冲过去,可哪还有什么人影?
“谁在装神弄鬼?!敢来我这闹事?!”
管家急忙拨给监控中心:“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入?”
为了保证居住的舒适性,古堡内只配备了最基础的护卫,不过防控系统非常完善。
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报告,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蒙善听到管家的汇报,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他自己看错了。
管家安慰道:“您一定是这阵子太累,出现幻觉了。”
到休息室,管家去拿早就准备的衣服,蒙善坐在沙发里揉按胀痛的额角。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那个人,让他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往事。
“去帮我倒杯水——”
蒙善还没说完,再次传来脚步声,猛地抬头。
那个披着军装外套的人影走到书架前,抱着手抬头,像是正在寻找想看的书。
蒙善全身绷紧,本能地往后缩,视线从人影的侧脸移动到军装上那个金羽雀肩章,哆嗦着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魏……枫……!”
那边的人影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头朝他这边转过来。
“啊——!”蒙善惊恐地叫出来,那张脸上好像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让他不能也不敢面对,想要起身后退,慌乱中踢到桌角,狼狈地摔倒在地。
管家听到动静冲进去:“老爷,您没事吧?!”
蒙善坐在地上指着书架:“快把那个人赶走!”
管家:“这里就您和我。”
蒙善:“你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管家到处看看:“真没有啊。”
蒙善屏住呼吸看过去,书架前果然什么都没有。
恐惧过后是汹涌的愤怒,他扶着管家起身跑到书架前找:“魏枫,有种你给我出来!我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
可无论他怎么吼都没人回应他。
蒙善离场半小时后,蒙俭和几个高官掐着点去小厅,留足了给老人休息的时间。
可等他们到时,发现蒙善脸色发青发白,气色比之前差很多。
“您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蒙俭在蒙善旁边低声说。
蒙善沉着脸摆手:“不用。”
等邀请的人都到齐了,蒙善端起酒杯,脸上多了些许笑意:“长久以来感谢各位支持蒙家,我相信在坐各位和其他人不一样,懂什么是良禽择木而栖……”
能来这里的官员都是和蒙家有深度利益绑定的,气氛格外融洽。
推杯换盏间,蒙善又找回了自信和优越感。
“我得到消息,圣亚王室批了下一年的军费预算,圣亚军方那帮老登拿到钱马上就准备撤兵了。”
“在边境干得那么卖力,果然还是为了钱。”
“丹斯不是纸糊的,他们真要打进来,也要掂量掂量。”
“近二十年来,圣亚国内局势稳定,王室真要发动侵略战,怕是圣亚国民第一个反对。”
“战争烧钱,一场大战下来指不定经济要倒退多少年,对普通人来说还可能随时送命,当然不愿意打了。”
“圣亚为了抢能源小打小闹是有可能,全面开战的可能性极低。”
蒙俭晃着酒杯:“只要圣亚退兵,一切就好办了。”
“早做准备,等他们——”蒙善说着,余光注意到远处的墙角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这次人影正对着他,微微低头悄无声息地站在墙边。
在他看过去时,那个人突然抬起双眸。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
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让蒙善忘了呼吸,脑子里反反复复只剩一个念头——是魏枫,魏枫来找他报仇了!
“魏枫……你走……你走!”
蒙善把手里的酒杯砸过去,滑跪到地上,边砸东西边嘶声裂肺地怒吼,“滚开!别缠着我!滚!”
其他人被蒙善着了魔似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坐在对面的蒙俭被酒杯砸了个正着,被红酒淋一脸不说,碎片还在他脸上割了好几条血痕。
“父亲!”
蒙俭掸掉身上的玻璃碎片,过去扶蒙善。
蒙善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他:“魏枫来了!魏枫的亡魂来找我了!”
蒙俭顺着蒙善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沉着脸看向管家:“他怎么回事?”
管家扶着蒙善,忧心忡忡地说:“老爷从大堂出来就产生幻觉了,一直说有个叫魏枫的人跟着他。”
听到魏枫这个名字,蒙俭的脸色异常难看。
蒙善失控地大喊大叫,早已没了刚才前掌舵人的气度和风范。
蒙俭不得已,找人进来把蒙善带去休息室,低声交代管家:“叫医生给他看看。”
管家应下,匆匆跟了出去。
蒙俭用手巾摁住伤口,转头看向其他人,见他们都是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重新坐下来:“我父亲年纪大了,有些神经衰弱,不是什么大问题。”
休息室。
医生给蒙善看过后,用了一些安神的药,蒙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见他全身发抖,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医生对管家说:“别再让老爷受刺激了,他这个年纪血管很脆,情绪起伏过大容易爆血管。”
管家应下,送医生出去,回来时见蒙善已经入睡,便悄悄地退出休息室去外面守着。
“蒙善……善……善善……”
耳边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把蒙善的思绪拉回了年少时,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房间里只亮着两盏小夜灯,非常昏暗。
蒙善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一声脆响,像是打火机的声音。
蒙善一惊,僵硬地转过头。
窗边的单人沙发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alpha,穿着旧制中将军装,披在肩上的军装外套有颗醒目的金羽雀肩章,对方指间夹着烟,正在用打火机点燃,虽然动作松弛随性,腰背却挺得很直。
注意到蒙善的视线,魏枫从嘴里吐出一口白雾看过去,勾唇笑了起来:“小善善,你可算醒了,怎么几天不见你就老成这样了?看你这满脸皱纹,我好心疼。”
蒙善脸色骤变,吓得全身僵硬,一抽一抽地往旁边挪:“你、你是谁……”
魏枫咬着下唇,娇羞地对他抛媚眼:“死鬼,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是你的小枫枫啊。”
理智告诉蒙善,他肯定是在做梦,可鼻间闻到的烟味却无时无刻拉扯着他的神经。
这带着苦涩和辛辣的烟味唤醒了他尘封几十年的记忆。
魏枫只抽这个小众牌子的烟,这独特的烟味不会错的,是他。
蒙善抓紧被子下巴打颤,恐惧到喘不过气:“魏……枫……”
魏枫悠然自得地抽烟:“你这个人心胸狭窄,居高自傲,上学时成绩不如我,工作后战绩不如我,倒是活得比我久,像只又丑又窝囊的老王八。”
蒙善已经吓傻了,魏枫说得越多,恐惧感越真实。
“救命……救命!”
蒙善后退时从床上滚下去,害怕到感觉不到痛,手脚并用地往门口爬,拼命拍门,“来人!开门!快开门——!”
可明明是木门,却像敲在金属上。
蒙善顾不上那么多,敲了半天却没任何回应。
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蒙善头皮发麻,颤颤巍巍地转过头,见魏枫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朝他走过来。
“你的时间差不多了,不用害怕,我亲自上来接你。”
魏枫笑着走过去,“他们都在下面等急了。”
蒙善双眼瞪大,恐惧到了极点。
“救……救命!”
大堂。
宋瑾托着下巴,看视野里的监控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堂堂蒙家前掌舵人,也就这点胆量。
“什么事这么开心?”
听到这讨厌的声音,宋瑾撩起眼皮看过去。
蒙非端着酒杯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不如和我分享一下?”
宋瑾轻笑:“不是谁都像你这样,什么都能拿出来分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