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二(13)

  越檀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少年郎撩得心脏乱跳。

  作为一国之君,他本不应该如此冲动。

  姜善是个没有经历太多风雨的年轻人,自然是肆无忌惮,肆意妄为。

  但他却是痴长对方许多,明知道这样要冒很大的风险,可看着姜善比星辰更为明亮的眼睛,在这一刻,他不曾犹豫,给出了自己极有份量的允诺: “好。”

  不同于姜善这个天生帝王,越檀这个西凉的君王对整个国家的掌控力并不算强。

  毕竟他并不知道这个幻境会受他影响,在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当个皇帝,而且还觉得皇帝是个麻烦差事的情况下,西凉的国事也就真的给他惹了许多的麻烦。

  允诺了求婚之后,越檀快刀斩乱麻,头一次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精力,把这些污糟事处理干净。

  他心里想着,事情一定要往好的方向发展,从答应姜善,到两个人成婚,就一直非常顺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姜善这边,皇帝宣告了之后,臣子们因为觉得姜善是在做梦,他们又不能违逆皇帝,自然按照皇帝的要求来。

  在后面,姜善又提起迁都一事,朝臣们更是松了口气,觉得姜善是放弃了先前的想法。

  一直到位于西凉和大周之间的行宫建好,两朝国君共同宣布以后两国国君结为秦晋之好,两国归一国,两朝文武都懵圈了。

  新的国都成立的时候,反应过来的大臣们纷纷抗议反对。

  姜善一向是强权手腕,而且前几年,在先帝手里,大周都快被挤压得亡国了。

  御史台的官员进谏说: “陛下,阴阳相合,才是正道。男男成婚,有违天道。”

  “一派胡言,狗屁不通,那那些亡国之君,倒是一个个娇妻美妾,佳丽三千,怎么他们亡了国,朕即位以来,大周却风调雨顺,欣欣向荣。”

  凡是斥责他的,他一条条都给驳了回去,最后又痛斥这些官员: “以前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们就以大周国弱为由,将一国太子,送到西凉去当质子,当时你们怎么不说随意改立太子,能够动摇国之根基。一个个只知道割地赔款,当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们哑口无言,新皇登基之后,对于以前的事情,也没有表现得多计较。谁曾想人都记在心里呢。

  这满朝文武,除了皇帝的外祖父一脉,还有当初随着姜善一同前去的叶青,以及皇帝亲自提拔上来的寒门子弟。

  谁没有在当初的事情上随波逐流,当年站在继后那一脉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说话去的权力,可依着皇帝的意思,只要没有强烈反对的,他可都记着仇。

  新皇没有太多顾虑,心也不够柔软。

  姜善接着道: “朕想娶谁,想立谁为后,由不得谁来置喙,如果谁再敢质疑朕的决定,只管去撞柱,为朕的婚服添一抹新的色彩。谁再提断子绝孙四个字,朕让他全族断子绝孙。”

  暴君,当真是暴君!这是整个朝堂官员的心声,然而他们现在就是锯嘴葫芦,谁都不敢在皇帝面前多说半个字。

  往好的方面想,皇帝要断子绝孙,日后后悔了,那他们也劝过了,总不能现在拿自己的命去拼。

  反正要是过得不好,哪哪儿造反了,一国覆灭,改朝换代,那他们也没有办法。

  姜善这边解决了,西凉越檀那边也没有让自己自己的小夫君操半点闲心。

  不同于姜善的暴君形象,越檀除了在处理太后事情上稍微铁腕一些,平日里总是十分温和,每次都能细心听取朝臣意见,不会自己胡来。

  可是在这一次看起来十分荒谬的事情上,新帝却固执己见,展现了同往日完全不同的冷酷一面。

  因为越檀的太过反常,有人便猜测,是不是当初和太后那次一样,有人狸猫换太子,换掉了他们的国君。

  但从别的方面来看,又看不出什么区别来,朝臣们便把希望都寄托在那位立下赫赫功劳的老国公身上。

  老国公再一次地秘密见了新帝,他沉默许久,十分心痛地问: “你当初放虎归山,是不是因为同他已经有了私情。”

  他的孙儿心软,所以为了情谊,把那个年轻少年郎放了回去。

  尽管姜善样貌英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人,老国公还是把姜善当成了狐狸精。

  他怪自己一时间眼拙,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暧昧之情,不然早知当初,他一定要把姜善弄死在西凉境内。

  越檀道: “我同他的情谊,的确是起于几年之前,但是我们之间,光明正大,也昭告过天地,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担不住您这私情二字。”

  反正亲爹娘都死了,而且皇家比较特殊,皇帝最大,就算老国公是他的外祖父,那也是君臣有别。

  作为臣子,老国公只能劝解,而不能以长辈的身份压他。

  越檀轻笑一声: “我是什么性子,外祖父最是了解不过。我如今所求,不过是同姜善成婚,若是外祖父觉得不妥,那我便将西凉拱手相送,将我和西凉都作为礼物,送给大周国君。”

  “你敢!”

  “朕有何不敢?”

  老国公和外孙对视半晌,最终选择妥协: “那若是有朝一日,他背叛了你。”

  “这点你且放心,若是有朝一日,我自会亲手结他的性命。”

  老国公最后退了下来,出去的时候,神色像是苍老了十岁。

  他的外孙戴了一张假面具,他也跟着被蒙骗了,忘记了这孩子实则是个极其冷血冷心之人。

  要知道当年他的亲生女儿,他的外孙的生母死去的时候,他也不见越檀有半点伤心之态。

  这孩子从小就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和西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也就是后来琢磨着这样会让人害怕,他很快学会为了伪装,戴上了一张虚假的面具。

  面具戴久了,就好像是真的一样,老国公也误以为,外孙真的成长为一个温和的人。

  也对,天家向来残酷,能够在生母早逝,继母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还在这个宫里好好生长,并且博得那个凉薄的先帝的喜欢,哪里能是什么简单之人。

  想到宫里那些皇子和惹了他的皇子生母,老国公的心一跳。

  西凉的子嗣单薄,但只有一个皇子能长到成年的,也只有这一朝代。

  这宫里,最后活下来的皇子只有越檀,作为最后的胜利者,有那么多人都想要越檀死,可是他还是活下来了,难道越檀在这其中,真的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想到这里,老国公不自觉屏息,不敢再细想下去。

  越檀对他们的纵容,就像是人对蝼蚁,因为傲慢,所以不屑一顾。

  这大周的国君,也不知是用了手段,能够在他这外孙心上扎根生长。

  他原本是打算对姜善出手,现在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留着姜善,也许对西凉百姓来说,是个好事。若是姜善死了,背叛了他,越檀拉着全天下一起陪葬,那就实在可怕至极。

  姜善可没有老国公想的那么多,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摸到怎么能够让白念的意识快速地进入下一个幻境。

  但是成婚无疑是能够迅速确立两个人关系的步骤,尽管繁琐,他还是表现得兴致勃勃,非常认真。

  他想,等着事情结束,白念醒过来,也许他们可以尝试看看再办一次更为浩大的婚事。

  免得总是有人异动,老想着挖白念的墙角。

  他可以肯定,白念对他,可以交付出性命,在战场上,他是相信他的,但是在情感方面,白念却总是不够自信。

  不然的话,他根本不需要耗费努力,就可以轻易地一路闯关,像那些番邦故事中的骑士一样,一路披荆斩棘,然后把美丽的公主带走。

  不对,从某些意义上来说,白念是那条恶龙才对。

  在这种双方都没有阻碍的情况下,姜善同白念举办了一场盛世婚礼,没有姬姜那种闪闪发亮的神迹特效,但也是举两国之力同庆。

  大婚当夜,两个人就上下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

  姜善说: “朕觉得,应该秉持传统美德,尊老爱幼,你较我年长,总该让我一,依着我的心愿。你看人家老夫少妻的,哪个不是老的让着小的。”

  “那尊老呢。”

  姜善说: “这种体力活,就让我这个年轻些的做嘛。”

  越檀:……

  “为什么怎么说,理都在你这边?”

  姜善笑道: “你又不是第一日认识我,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素来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如果旁人让我吃了一点亏,那说明,他马上就要倒大霉。”

  越檀又问他: “我同旁人,在你心里原来是一样的吗?”

  姜善想也不想就反驳说: “那能一样吗,你是我的皇后,我只同你睡。”

  越檀纠正他说: “你也是我皇后。”

  姜善拉下帘子来: “新婚之夜,谈这些东西多扫兴,咱们还是先来做些寻常夫妻之间有意义的事情。”

  比起身经百战的姜善,没有记忆的越檀显得很没有经验。

  而且虽然容貌变了,越檀的敏感点可一点没变,他稍微生出一点挣扎之心,就被姜善的发起的猛烈进攻弄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很快西凉的大本营就被大周国君插上了自己的标记。

  疾风骤雨之后,劳累了一日的越檀沉沉睡去。

  然而等到了早上,越檀说: “你同我说过,没有过别人。”

  姜善点点头: “自然没有。”

  甭管是幻境中还是幻境外,他都只有过白念一个。

  越檀盯着他,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那昨天,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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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都在做客,家里事情比较多,还有明天上夹子,更新会晚一点

  所以,这个是一更,还有一更,欠下的关系都在2月9号开始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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