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混蛋!”身后跟着一串学生的东京高专校长,夜蛾正道先生一路怒吼、堂堂登场,挽救了差点牺牲在两个最强斗殴之间的校园。

  辍学多年,对自己的诅咒师人生毫无悔意,但是被班主任血脉压制的家入硝怀着点微妙的心虚。棕发青年叹了口气,伸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烦躁的嘟囔:“我可不想被夜蛾念叨……总之,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你本来也没有太坚定要阻止我的意愿,现在还是想办法应付夜蛾好了。再见了,悟。”

  五条悟轻吐出一口气,一边回身向不远处的学生们摆了摆手,示意安全,一边无所谓的改换自称道:“还是被你看出来啦……那就帮老子好好看看吧,现在的天元。”

  此话一出,天元身上的那些疑点就被心照不宣的两人埋在了言语背后。

  家入硝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接着他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东京咒高的教学区域,留五条悟一个人应付东京高专的师生。他听着身后白发最强笑着打哈哈和昔日老师无力的怒骂,并不停留,径直往天元的藏身地赶去。

  而此时的薨星宫,羂索正和天元面对面交谈着。

  那些之前搬入薨星宫的咒术界高层横七竖八晕倒在地上,羂索也没有那个好心去管。

  “那孩子恐怕很快就过来了,你还不逃跑吗?羂索。”畸形的怪物语气平静,无悲无喜,不支持两个拿他的场地博弈的任何一方。

  羂索心情不错的点了点手头上收藏的宿傩手指,上面有几根还残留着些许天元的咒力,显然是刚刚新鲜从天元的收藏里薅来的。

  太宰治觉得方便,羂索同样也觉得方便,难得来一趟薨星宫,自然要带点伴手礼走。

  羂索思索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硝君的脾气,的确是有些急躁了。不过凭现在的他,是不可能干扰我的计划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了,听上去很体面,可惜他也不想留在原地,平白无故挨一顿打。

  家入硝这个人,理性的确理性,但是有怒气他这人也从来不内耗憋在心底,有仇当场就报。哪怕他知道在薨星宫毒打一顿羂索毫无意义,他也肯定会选择及时行乐,先打了再说。

  羂索能避则避,在有正事前都尽量躲着少年脾性的最强走。千年都等了,何必在临到结束的时间点多挨几顿打。

  说来也很离谱的一件事,羂索在这个时代的阴谋家身份基本算是半明牌的抬到了台面之上,但是比起担心计划被破坏,他现在反而更愁“人人喊打”的局面。

  “暂且告别了,我们之后还有机会见面的,天元大人。”羂索略显嘲弄的一边告辞,一边将宿傩手指收拢回了衣袖。

  临走前,典型和式装束的缝合线中年男性还神色从容的顺手收割了躺了一地的咒术界高层,一根毛都没给辛辛苦苦赶来的家入硝留下。

  倒不是羂索突然良心大爆发,心地善良到帮着家入硝先行扫除垃圾。只是千年诅咒师他以己度人,咒术师的尸体实在难办,羂索也不能确保家入硝手上没有利用那些尸体干扰他计划的方法,最好的途径还是他自己杀人灭口一条龙了。

  总而言之,等家入硝甩开东京高专的人,到达薨星宫时,羂索连带那些咒术界高层已经彻底蒸发了。

  不过来都来了,家入硝还是敛起思绪,带着五条悟的愿望,迈入了薨星宫。

  依然是很多年前,那条陪着天内理子没能走完的甬道。这一次家入硝一个人走到了尽头。

  家入硝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叫门之类傻乎乎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而且稍加思考就知道没有意义。毕竟论起结界,整个咒术界都没有能和天元这个近乎神明的家伙媲美之人。

  家入硝猜测自己到达东京高专时,天元大概就知道他闯入的意图了。真要阻拦他,那这家伙早就封闭结界了。虽然结界这东西对身具湮灭术式的家入硝实在是用处不大,但是能少点麻烦,家入硝还是心情不错的。

  棕发青年一路畅通,直达了薨星宫深处。很明显……这意味着薨星宫的主人天元也想见他一面。就是不知道这位咒术界的神明到底想做些什么了。家入硝如此想着,却没有太多忧虑。

  最强的实力足以让家入硝此人从容面对所有意外。这或许是一种傲慢,但是也是一种客观事实。

  家入硝也好、五条悟也罢,已经很难对未知生出什么多余的警惕之心了。夏油杰出于天性,倒是还收着一点,但也不多。客观的说,哪怕是羂索的存在,也已经成为了最强几人默契隐去的话题,而非未知。

  “你来了。”天元平静的说道。

  家入硝看着缓缓转身的咒术界神明,陷入了破天荒的沉默。

  不是,天元大人是……这位大拇哥?

  难道五条悟想让他看的就是这家伙吗?那的确是挺严重的了。家入硝心情凝重地想着。

  天元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家入硝惯性飘远的思绪,总之他相当淡定的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会来,家入硝。”

  这话听上去有点像预言家神棍,神神叨叨的。可惜家入硝个人是相当独断的无神论者,不爱听别人的预测。

  棕发青年吐了口气,也不再纠结大拇哥的事情,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重点上:“羂索和咒术界的那些烂橘子被你藏在哪里?你既然没有阻止我到达薨星宫,那么也就不打算拦着我解决那些家伙,干脆一点吧。”

  天元摇摇头,也不在意家入硝对他毫无敬意的态度,只是如实回答:“羂索已经离开了,连带着那些咒术界的高层。以他的隐藏能力,你就算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

  家入硝啧了一声,不过也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倒没有太多失望。他现在反而对天元的状态疑惑更多一些。

  “羂索和你有交易,是吗?”家入硝笃定道。

  毕竟那家伙在身份暴露的情况下还能在薨星宫来去自如,说天元和羂索没关系实在是睁眼说瞎话。

  天元也没打算否认这一点:“我的确知道那家伙,但是严格来说,羂索和我立场相对。”

  “不过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干涉太多。”天元语调依然平静到像是生命状态毫无起伏的植株。

  家入硝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形容词,“植物人”。这笑话有些冷,不过棕发青年还是笑了一声。毕竟天元的措辞对于咒术界的现状来说,实在是搞笑过头了。

  “你一直知道羂索的存在。星浆体的事情、我的事情、悟的事情,杰的事情……哈,真不愧是咒术界全知的神明。”家入硝嘲讽的低笑着。

  天元轻叹了一声,自觉回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当年的事情。结界内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能得知,但是我无法改变,也不应该改变。不管是高专还是羂索……”

  造型离谱的神明大人道:“羂索一直在盯着星浆体和六眼,这个轮回已经被打破,那么也没必要重拾了。姑且说一句,其实你也有星浆体的资质……”

  家入硝却皱眉道:“不可能的,当年家入家那些蠢货为了挖掘族人身体的最大价值,没少检测家里新生儿的体质。我不可能是星浆体。”不然他不用等着高专入学,早就被卖给咒术界高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