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的温呤知睁不开眼,耳畔充斥着诡异的呼嚎声,整个房子都有种山摇地动之感。
为稳住身形,他趴伏在床上,努力睁开眼,入眼所见,却是一片漆黑。几息后,风声减弱,却传出沉重的脚步声和刀划在地面产生的刺耳尖锐的金石之声。
他彻底慌了。
想开口喊人,却只能发出气音,试了几次,依旧如此,身体也欲发沉重,丝毫动不了。
他惊恐地瞪大眼。
完了完了!
早知道,我就先喊人了。
三师兄——
二师姐——
师父——
我想回家!
温呤知心内哀嚎,可埋怨没用,他立马闭上眼平息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心中默想:“这肯定是梦境,一定是!不然的话,我,日日都去三清殿,礼拜上香打扫,准备丰盛的贡品,诚意满满,也没见祖师爷在我面前显灵过。”
“凭什么——”
那诡异的声音又想起了,配合着金石之声,近在面见。
温呤知猛地咬紧牙关,用上全身的力气用力一睁眼,刚刚漆黑一片充满诡异声音的房间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墨绿色披着月光的竹林,而他正趴在泥地上。
“我这是……出梦,还是在梦里?”温呤知茫然若失地望着周围,陌生至极,到是规律的虫鸣声,让他稍稍安心一会。
他坐起身,脑海有些空白。
“我应该还在梦里吧。”想着,他缓缓闭上眼,想用之前的办法醒来,不想刚闭上眼就听见有人唤他。
“温道长?”
温呤知睁开眼,一入眼的是昏黄的灯笼,视线上移对上的是一双温柔的眉眼。
唤他的人正是之前见过一面的贾文和,此刻正一脸讶异的看着他。
贾文和走近了些,烛光照在温呤知的脸上,让他愣了神。
他看到盈盈月光下,幽深竹林边,一位身形消瘦,披散着头发,穿一身白色里衣的男子正坐在地上。
睁着懵懂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胸前脸上,溅着深色的血液,这夜里看去竟有几分诡异的美感,此景让他不由想起山鬼来。
贾文和眉毛轻扬,蹲下,身认真看着温呤知:“我送你回房可好?”
“我……”温呤知还没缓过神,呆愣愣的。
等等!
我为何在这?
他又为何在这?
这到底是那!?
温呤知还没想明白,人就已经下意识的顺着贾文和扶着胳膊的力道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温呤知下意识的回答,反应过来正欲开口询问,身后又有人喊他。
“温呤知!”
他扭头看去,不免惊讶。喊他的这人,白衣翩翩,手持利剑,一张寒霜冷月的脸,美的冷心瘆人,正是白日才见过的卓无尘,此时正对他寒眉冷竖。
见其利剑出鞘,面容不善,温呤知不由忆起前日比试时所见所遇,恰在此时他受着伤,又无称手的宝剑傍身,料想是斗不过卓无尘,惧的他下意识就想躲。
正欲回转过身,不想手腕被人狠狠拽住,随之而来的也有卓无尘近在耳畔的声音。
“你想去哪!”
温呤知一愣,抬头却正对上卓无尘,他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拽着他的手腕。
温呤知使力欲拽开,对方却拽地更紧,攥的他生疼,忍不住痛呼出声。
“放开!”温呤知吼道。
“不可能!你打杀了我师弟,居然还想跑!”
此言一出,温呤知直接目瞪口呆。
啊?
他……他说啥?
作为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猛然听道别人说自己杀人了,在温呤知看来简直就像听到祖师爷下凡要和他朋友一样离谱。
“我没有!”
“还想狡辩!我今日就要你为我师弟陪葬!”说着就要拖走温呤知。
温呤知见状,深觉此人已然疯魔,不再忍让出拳打去,却被其躲过,出脚去踢被其顺势压跪在地,用绳索缚住手脚,拖去竹林边。
“今日定要让你陪葬。”
举起剑正欲向温呤知劈来。
温呤知猛然闭上眼,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他盯着房梁,缓缓平息急促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常玉连忙推门进来,见到温呤知醒来,不由欣喜:“小师兄,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
“你昨晚梦魇,摔下了床,还发了烧,幸好三师兄回来的晚,路过听到,不然……”常玉想起昨夜,狂风大作的情形,感到一阵后怕,“我不敢想。”
摇摇头,常玉倒了杯水,坐在床边递给温呤知。
发烧?真的?
“哦。”温呤知接过常玉递来的水抿了一口,假装不经意的问,“今日,有趣事发生吗?”
提到这,常玉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道:“趣事到是没有,奇事到有一件。”
“怎么个奇法?”温呤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昨夜,苍穹派的余青鸾被人偷潜入房揍了一顿,也不知是有多大的仇,直接给人打成重伤,发现时,人奄奄一息的。” 说及此,常玉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