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合作,各自分工,很快所有食材都被烹饪成可口的菜肴。
哪怕处于深秋,草原中的风光也依旧迷人,比起生机勃勃的春夏,深秋的草原多了分意境。
姜渔端着的餐盘中央放着两块刚从滚烫的油锅中捞出的油炸希灵鱼。
希灵鱼肉被炸至金黄的面粉外衣包裹,只有先咬开酥脆的外衣方才能品尝到细嫩的鱼肉。
姜渔一吃油炸食物便想喝饮料,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酒香四溢的酒坛。
酒坛主体是瓷白色,上面勾画着水墨山水画,最突出的一棵植物是一棵结满果实的杏树,细细观察可以辨认出山水画的整体构成一个遒劲而飘逸的“观”字。
这坛杏子酒出自以一坛飘香数十里的杏子酒而闻名于世的酒仙文观之之手。
当年初出茅如的文观之以一坛杏子酒名声大噪,无数爱酒之人蜂拥而至,手捧无数金银财宝只为求得一坛杏子酒。这杏子酒更是被当时的达官显贵认作是身份的象征,谁家宴请宾客时拿出一坛杏子酒,足以吹嘘一段时间。
有一天文观之突然凭空消失,有人说他因病离世,有人说他厌倦市井生活隐居山林,也有人说他酿倦了杏子酒,游走于各地寻找更好的材料。关于文观之的行踪众说纷纭,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在他突然消失后,这杏子酒是喝一坛少一坛,一度被卖到万金一坛,但只有少数人愿意售卖,更多人是藏于家中,只有重大日子方才斟一杯酒细细品味。
这坛酒是韩非言带来的,在机缘巧合所得,带回来后放进酒窖中便就此忘记,昨日偶然回忆起,今日便直接将杏子酒带来。
他轻抿一口,“好酒!”
“都是朋友别客气,今天一口气把这坛酒解决,省的我再带回家,怪麻烦的。”韩非言拿斟酒,先放到温洵面前,再放在颜漾面前。
到我啦到我啦!
姜渔坐直身体,两只手搭在膝盖上,。
韩非言斟酒的动作一顿,看了眼姜渔,倒了杯橙汁放在姜渔面前。
姜渔:“?????”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面前那一杯还带有果粒的橙汁,再看看三人面前的杏子酒。
小小的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怎么轮到他就变成橙汁了。
韩非言竟然公然搞区别对待。
温洵端起飘香的杏子酒,浅酌一口,姜渔跟着嘴巴微张。
他舔舔唇瓣,眼巴巴地望着温洵:“温洵是什么味道呀?”
温洵又抿一口,“浓而不烈,绵软醇厚。”
如果目光有实体,那姜渔的目光此时一定死死地扒拉着那杯杏子酒。
温洵不再逗他,将酒杯推到他面前,“小渔会喜欢这个味道。”
姜渔指尖刚触碰到酒杯,韩非言挑眉,“这酒少说放了有两百年,可不是一般的酒,小熊猫你可以吗?”
小熊猫不能说不可以。
姜渔端起酒杯,那气势仿佛要一杯干,但现实却是他端起酒杯小小小口抿一口。
他对自己的酒量还是很有数。
入口是浓郁的果香,与之前喝过的果酒不同,杏子酒口感醇厚,能感觉到发酵后产生的酒精,但并不烈。
“如何?”温洵轻抚姜渔的脑袋。
“好喝!”圆润的双眸亮晶晶发光,偷偷瞥了温洵一眼又尝一口,“太好喝啦!”
“文观之所酿之酒确实好。”颜漾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这么多年过去,想来数量已经不多了。”
颜漾语气遗憾,姜渔也跟着轻轻叹口气。
这么好喝的酒以后就喝不到了。
“假以时日会有一批新酒出售。”温洵说完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不紧不慢说:“路过一座山上遇到在山中隐居酿酒的文观之,他的新酒已经到收尾阶段。”
“文观之的新酒是什么类的?”姜渔好奇,不知不觉间又抿一口酒。
温洵往他手中的酒杯看一眼,“以杨梅为主要材料。”
“杨梅酒!”姜渔兴奋道:“等上市我也要去买一坛!”
刚说完姜渔想到文观之所酿之酒的价格,以他现在的存款,别说一坛,一小口多半都买不起。
唉——
想到这姜渔又喝一口。
等意识到不对劲时,脑袋运转速度已经逐渐被慢,酒劲后知后觉地上了头。
姜渔喝酒容易上脸,脸颊泛起红晕,像颗可口的水蜜桃,双眸泛着若隐若现的水光,偏偏他专注地看着前方,如同正在认真倾听,但仔细观察会发现,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中的目光完全没有落点。
“小熊猫。”坐在对面的韩非言发现后他起手才他眼前晃晃。
姜渔慢半拍,不对是慢两拍,“昂。”
“得,喝醉了。”韩非言没有注意姜渔喝多少,问了嘴。
温洵扫过还被晕乎乎的姜渔拿在手中的酒杯,“五分之一杯。”
韩非言沉默两秒,挑挑眉贱兮兮道:“小熊猫你这不行啊!才五分之一就醉了,哥哥我可是喝了三杯还没感觉。”
姜渔慢吞吞抬头看着韩非言,脑袋晕乎乎,但敏锐又迟钝的捕捉到韩非言话中的关键词,“你才不行!小熊猫没有什么不行!”
“我不信。”韩非言说。
姜渔表情茫然一瞬间,重重哼了声,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直接用行动证明小熊猫可行了!
“哎哎哎!”韩非言急忙抬手阻止,还是晚一步。
姜渔身体一点点倾斜,最后啪叽把身体重量都压在温洵身上,脑袋在胳膊上蹭蹭,把头发蹭的乱呼呼,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呆毛又重新竖起来。
“温洵你怎么一直摇呀!”姜渔不满撅嘴,“摇的我头好晕哦,不要再摇啦!”
温洵压了压他脑袋上的呆毛,“我没有摇。
“那为什么一直晃呢?”姜渔表情困惑,“地震了?”
说着他就想跑,堪堪站起身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
温洵握住他的手,“小渔喝醉了。”
“才没有!”姜渔低头玩起温洵的手,这里戳戳那里挠挠,玩得不亦乐乎,“小渔只喝了一杯不可能醉哦~”
温洵与韩非言交谈间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身,喝多了的少年进入梦乡,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一滴泪水从眼尾滑落,沿着脸颊下滑,在下巴处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湿润的泪痕。
因为酒精的作用,少年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从皮肤中透出,连体温都平时更高。
温洵摸了摸他的眼睛。
“睡着了?”颜漾放低音量。
温洵点头,抱起熟睡的姜渔。
“唔。”姜渔揉揉眼睛,把脸颊埋进温洵怀中,似乎是在不满有人扰他清梦。
“乖,换个地点睡。”温洵拿出一顶帐篷,帐篷中各种东西都已经铺好,他小心地放下姜渔,再仔细盖好被子。
期间,熟睡的姜渔张开眼,盯着温洵看了几秒,嘤咛一声又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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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木材燃烧时不时发出几声霹雳拍啦的响声。
在火堆旁是一顶纯黑色双人帐篷。
原本安静的双人帐篷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声音响了一阵,帐篷中有恢复安静。
温洵看向帐篷,原本拉的严严实实的帐篷缓缓被拉开一条缝隙。
一个小脑袋从缝隙中探出,茫然地环顾四周,在看到坐在对面的温洵时,圆碌的双眸一亮。
“温洵!”
“小渔醒了。”温洵走到帐篷前,rua了把小脑袋,“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姜渔细细感受,摇头。
不仅不难受,相反他觉得浑身都神清气爽,如同刚刚吃下上好的补品,这酒也太厉害吧!
“韩非言他们走了吗?”姜渔左右瞧瞧,偌大的草原只有这一顶帐篷。
温洵点头。
姜渔摸摸脑袋,拉开帐篷,刚起身,锁骨处一疼,像是被坚硬的石头砸了一下。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