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和旭文件看的仔细，也看的慢，有些细致的内容感觉跟当初谈的时候微微有些不同，伸手准备拿点糕点填一下嘴，一伸手摸到一个空盘子，挪动了一下手臂，没有摸到吃的，倒是摸到一只手。
一眼看去，盘子里面就剩下一片薯片了，糕点盘子空了，花生瓜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动。
韩和旭没有动，他的手指就搭在顾明的手指上，顾明惊得一下子缩了回去。
他这才注意到，盘子空了。
顾明尴尬的想要钻个地，他刚才脑子放空，所以有一下没一下的一直都在吃。
现在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吃饭玩耍环节，他是来跟人家老板见面谈生意的。
“不好意思，对不对，真的对不起。”
韩和旭关上了文件放在一旁，对顾明说：“还想吃点什么，我让秘书去外面买。”
顾明疯了。
摆摆手说：“不不不，应该是我买给你，这茶楼没有什么吃的，要不我去外面给你买点？”
韩和旭一笑：“好啊。”
嗯？顾明就是慌忙中乱说的话而已，就现在在聊什么，怎么就让自己出去给他买吃的了。
刚才他说什么去外面买，就说点个外卖也行吧。
韩和旭还说什么好。
他犹豫了一下真的站起来了，买什么，去楼下报亭给他买个包子得了。
顾明感觉自从遇见韩和旭之后，自己的脑子一直都不太正常。
他站在下楼的楼梯口，一转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开始跑腿了。
还没有到报亭，就看见报亭那儿围着很多人，刚才明明坐在窗边，大约是那玻璃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居然没有听见这么吵闹。
一个小报亭围的水泄不通，他仗着自己身高好歹有一米八，站台比路要高一届，所以在站台上能看见一些东西。
怎么还有执法者，这样一个报亭能犯点什么事情，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报亭是不是在偷偷卖些H书，结果刚一垫脚准备看个清楚的时候，发现那报亭老板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哭诉着自己善良老实，就卖点包子馒头怎么了，还说一天就卖出去三五个，都是朋友捧场，一分钱没有赚，纯粹属于帮人带的。
顾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头走了，他只是有些犯难，这一条街他还真的不知道哪儿还有什么吃的。
于是摸出手机来，搜了一下，现在这个时间给韩和旭带个盒饭之类的不合适，最后找到了一家快餐店，这个时间点，还能买个便宜的早餐套餐。
韩和旭靠在窗边，看见顾明走了，于是对刘昌说：“他怎么走了，不多看一会儿热闹？”
刘昌刚被韩安蕊骂了一顿，当然了韩安蕊这个骂主要不是针对他的，只是让他转达一下骂意，但是他是韩和旭的秘书，所以在韩安蕊的嘴里，反正跟他家副总一起，都不是脑子好使的。
刘昌先是表达了一下韩安蕊的电话，努力原话传达。
之后也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刘昌：“我们真的是来聊合作的吗？”
韩和旭转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不会也觉得我是色令智昏吧？”
刘昌一副不然呢的表情都来不及收回去，就这么挂在脸上，但是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昌：“当然不是，你要是这样的人，安和不至于在你的手里发扬光大，成了市里的龙头企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夸了再说。
韩和旭冷笑一声：“现在家乐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你知道他们去年是唯一一家送工人出去学新工艺的企业吗，你看这个……”
他摊开文件夹，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继续说，“客户要求的这个，如果我们不找家乐合作，那么我们就得去外面找工人，显然不划算，而且通过跟家乐的合作，我们可以让自己的工人一边协助一边学习……”
“至于老杜的嘴里那些东西，你跟着我这么些年，你觉得我在乎他说的这些吗，虽然我不在乎，可是有人在乎，家乐的人比我们更在乎，说人坏话，之后心怀愧疚，你说我在这基础上提点要求不过分吧？”
刘昌：……
韩和旭：“我只是失去了点名声，还是我最不在乎的东西，换来了最大的利益，何况，有些人的嘴巴既然不是很干净，那就得付出点代价，这个合作结束，他会知道这张嘴和舌头乱长的坏处。”
刘昌汗颜，自己想的还是太浅了。
刘昌消化了这些话之后还是没有忍住：“那这个叫顾明的……”
也是你的趣味，一种新式的play吗。
韩和旭仰了一下头，看着窗外，慢悠悠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这茶水的温度有些微凉，正好入口。
韩和旭：“你不觉得他很有意思吗？”
刘昌：除了脸，腰细腿长，哪点有意思？
韩和旭：“他这样的人，虽然在家乐这么久了，其实是不会甘心的，他在家乐过的并不好，家乐的老板喝醉了跟人家打赌说文凭不是一切，于是招进来这么一个普通大学的学生，之后又想宣扬自己的企业文化，都是精英式的企业文化，所以他不敢用顾明，但是面子又放在那儿，又不能无故辞退，所以他在等着顾明自己走，顾明忍气吞声就是不走。”
“真是太有意思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所以忍不住总想来扒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如果真的有能力的话，你说我能不能给挖过来？”
刘昌算是看出来了，韩和旭只是觉得人家好看，除此以外就是当顾明是只猫狗一样逗逗而已，说这么多，最主要的还不是见色起意。
韩和旭是个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人，而且也没有什么同理心，所以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个顾明身边是有人的，这样会不会比较麻烦。”
韩和旭不会是单身久了，想要玩点什么刺激横刀夺爱或者三人行。
刘昌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阿弥陀佛。
韩和旭转头皱眉看着刘昌，他那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有些吓人。
冷冷启唇问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就是这么看我的？”
刘昌有些冒汗。
韩和旭：“如果这是个堡垒，我这样只会让城墙更坚固，如果这墙是烂泥糊的，我不建议扒一下，毕竟解救人于水火，我还是乐意的。”
刘昌心想你可拉倒吧，要是这顾明长得不好看，你会解救他。
见色起意的人，永远说自己不看脸。
刘昌也有些好奇，这顾明和他那位之间到底是堡垒还是烂泥糊墙。
顾明走了一大段路才走到了快餐店，这一条街都是商业街，不会有什么餐馆饭店之类的，主要怕影响烟火气影响了商业写字楼的档次。
他在快餐店最后一刻买到了早晨的套餐，要是再玩一会儿，这些东西单卖的话又是一个价格了。
剩下不少钱呢，这钱他想过，不容易报销。
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余额，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到下次发钱，周末还是得去摆摊，听说上次那个广场要整顿，也不知道还能摆摊几天。
提着早餐回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从对面的酒店中走了出来。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今天这人怎么打扮的跟一只花孔雀一样，他摸出了手机正准备发消息。
说自己看见了。
手刚拿出来解锁，就看见酒店门口停了一辆红色的敞篷车，杨夏一脸欢喜地冲去过，到驾驶室旁边拉开了门。
顾明看见杨夏一脸殷勤的模样，不过一想到杨夏说最近在跟某个剧组的人联系，希望有机会去拍戏。
车里指不定坐的是某制作人或者导演，殷勤些倒是应该的。
可能有志气的人看不上这种殷勤，觉得跟狗腿子没有什么区别。
普通人想要努力生存的手段罢了。
就像是自己，明明知道韩和旭对自己的心思，可是他又不可能真的拍巴掌说不干了。
跑车上下来一个微微有些富态的女子，穿着红色上衣，下面还踩着一双起码十厘米的高跟，杨夏对着女人笑的一脸灿烂，主动去挽着女人的手，女人就算穿了高跟也很矮，杨夏几乎是屈膝去将就女人的手臂，他不知道对女人说了什么，女人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还顺便拍了两下。
杨夏笑着用撒娇的表情对着女人笑，那笑容让顾明有些不舒服。
杨夏需要钱，准备跟他温存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