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年不敢轻信这本书的内容,可现实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国王确实是死了,简也确实被流放了。
而他苏西,也被全大陆通缉,甚至还出现了受伤被人救的情况。
虽然目前看上去也不是像那么十恶不赦的样子,但是谁知道他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夏小满和沈纪年相视一望,默默地合上了这本突然发癫的书。
这时那边闹哄哄的场面更加恼火,苏西的声音带着愠色:“我可没刺杀国王,这对我来讲没有任何用处,甚至吃力不讨好,我又不傻。”
简这时正握着光明之剑,闻言居然有些动容,可她又摇了摇头,迅速打消了这一时的迟疑,厉声道:“话说的这么漂亮!谁不知道你最会搞欺诈这一套!”
苏西无语扶额:“再怎么也比你这个偷牛未遂的骑士长好,现在又偷上圣物了,怎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一副关爱傻子的目光惹得简更为愤怒,差点挥手拿着光明之剑一剑把他的床铺砍成两半。
苏西一眼看出眼前这嘴皮子说不过的骑士的意图,冷声开口:“破坏公物,罚款两银币。”
沈纪年:“!”
好恶毒的攻击!
简又悻悻收了回去,幽怨极了:“你找死!你有病吧!”
苏西叹息,揉了揉眼睛,故作悲伤:“啊,你攻击了我可怜的小心脏……不过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强权的骑士长大人。”
夏小满小声嘟囔:“年年,我怎么觉得这苏西和书上写的不太一样呢?”
沈纪年抽了抽嘴角:“这有点。”
这是什么小绿茶。
简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苏西,并没有惊讶,只是更为愤怒:“呵!装什么呢!你信不信我告发你!”
苏西一改悲伤:“就你?你不也是通缉犯吗?你要自首前往监狱?”
沈纪年:“?”
这变脸速度和那老人npc有的一比。
简怒目圆睁:“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破魔法师!”
苏西却幽幽开口:“没想到骑士长大人还有这种爱好,今日是我大开眼界了,没事,我素来尊重。”
简已经有些麻木,她顿了顿,也学着苏西的腔调幽幽道来:“呵,早就听说苏西大人至今未婚是那方面有隐疾,今日一看果真很虚,没事,我素来尊重。”
沈纪年表示不想听到这种环节,并不想他们玷污小满这颗纯洁的心灵。
结果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直认真听讲,以便什么时候能帮到年年的夏小满皱起眉头,对于这句话有点费解了,她疑惑地侧首道:“年年,我怎么听不懂简这句话?”
沈纪年表示虽然这方面的教育科普非常有必要,但她面对着夏小满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噎住了,然后还是深吸一口气道:“就是说,苏西可能不适合结婚有后代这件事。”
夏小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真如此,那还真是有点惨了。”
苏西听到这扎心的一句彻底绷不住了,他猛得站起身来,抄起魔杖对着简,声音冷至冰点:“简.安东尼亚!”
简抽出光明之剑,冷哼一声:“终于装不下去了吗?苏西.阿布纳。”
沈纪年觉得这种场面只在电视剧或者动漫里再或者小说里见过,真的当起里面的路人甲乙丙丁,观感还真是颇为奇特。
她和夏小满的观影席非常超前,仅仅一两米,声响音效都好得很,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误伤。
苏西看着眼前的女孩早就不是记忆中那副容颜,早已出落出来,微微叹了口气,又缓缓放下魔杖,声音沉郁:“算了,散吧,都散吧,就当没有看见我,我也没有看见你。”
简来了劲:“你这什么意思?又一声不吭就想着离开?我发现你真的很没有骨气啊苏西!”
苏西抚了抚胸口,尽力使自己平静:“都走吧,以前很多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沈纪年莫名觉得这对话过于像都市小说那啥,男女主之间就是打死不肯承认恋情叭叭叭,然后误会之类的纠缠来纠缠去,就是长个嘴不说明白让读者干着急。
夏小满这时很合时宜地开口:“年年,虽然我觉得他们在吵架,可莫名其妙地般配呢?”
沈纪年:“?”
怎么连小满都看出来了。
实地战场嗑cp呢这是。
始终站得笔直的简,这次异常地微微弯了腰,脚尖相抵,直直看着木地板,她低垂着脑袋,眼神中看不出思绪,语气沉闷不少:“……道歉?给我母亲?”
沈纪年越看越觉得事情错综复杂化了,怎么还搞上家庭伦理仇恨了吗?
苏西沉默了,一时并没有回答,他微微攥紧手指,须臾,这才低声道:“都有吧。”
简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声音沙哑:“可是,你并没有把母亲还给我......”
沈纪年皱着眉头,觉得这本《纳拉落传奇》或许并不能真的反映所有状况。若爱丽丝此事是真的,这简也并不是那么一个啼笑皆非的笑料角色。
可能国王遇刺这事也有别的隐情?
沈纪年沉思,心头不停地给自己洗脑着,大概是觉得,顶着自己同事兼朋友两张脸的人,自己本身就带了点偏心,下意识会觉得他们是对的,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想到这,沈纪年侧首看向一旁没什么干系,活脱脱一个局外人的夏小满:“小满,你觉得,这苏西真的是书上说的那种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吗?”
夏小满摸着下巴,斟酌着开嗓:“以前有人告诉我,评价一个人,还是得亲眼看看,不能只听别人说。”
沈纪年不禁笑了,下意识又摸了摸小满的脑袋,因为手感很好又多摸了几下。
沈纪年闻言温声道:“这句话,那人倒是说得对。”
简静默了许久,缓缓蹲下,捂着脑袋,表情愈发痛苦,片刻手虚虚垂落下来,没什么力气。
苏西错过目光,不去看简,眉头越拧越深。
“啪嗒”一声,剑直直摔落下来,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沈纪年心脏一提,眼睁睁地看着简闭了眼,身子没什么气力,似乎是昏迷前闪烁着,摇晃了一下,最后支撑不住直接倒地。
一切都快到眨眼之间。
苏西瞪大眼睛,几乎是迅速瞬移到简面前,蹲下扶起将近瘫倒的简,眼神中尽是担忧,他慌了神,无措地看着突然昏迷的简。
简死死闭着眼睛异常痛苦,苏西皱着眉头,很快冷静下来,拿起魔杖对着简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只见一阵强光闪过,简的表情缓和了不少,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类似于传送门的东西,里面又是一片混沌。
就像某哈特里面的传送门一样。
沈纪年看着熟悉的电影感,难免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苏西抬起头来,语气听起来算是恢复了平淡:“我需要在外维持这个魔法,方才我送予你们魔杖,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沈纪年看着简,那张和李欣一模一样的面容,尽管对此行有点迟疑,还是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夏小满立马挡在沈纪年前面:“这个忙,危险吗?”
沈纪年看着夏小满的背影,不由得心里一动。
孩子果真很孝顺,还担心自己的安危。
苏西对此思索了一阵,只能漠然道:“我无法说清,只能说不会危及生命。”
沈纪年心头念着,这承诺给的还真是范围广泛。
这样说的话,被打个半死也不危及生命,怎么不见得别人去做呢?
夏小满闻言立马拒绝:“如果我说我们不想去呢?”
苏西轻抚了魔杖,放在地上,语气冷得像雪夜中的铁块:“若我说,你们没有拒绝的能力呢?”
夏小满微微攥紧拳头,眼底升起愠色。
沈纪年微微侧首看到就夏小满低垂下去的眸子和紧绷的身子,见状轻牵住夏小满的手,目光落在突然昏迷的简身上:“你倒是说说,简到底是什么情况。”
先搞清楚状态再说吧。
这种没有底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苏西将简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一言不发地盖上被子,又轻轻地掖好,眼底一片黯淡,沈纪年说不清有什么情绪,看不清苏西这人对简的看法究竟如何。
总觉得,好像带着很深的愧疚。
苏西默默地做好一切后,静默片刻,伸出去的一手顿了顿,又缩了回去道:“是光明之剑的反噬。”
沈纪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了转眼。
那倒是猜对了。
虽然对这种书不算热爱,好歹清楚些该有的套路,沈纪年对此还是比较熟悉流程的。
这边的夏小满看沈纪年有动摇的意思,又是一愣,僵了身子,连连摇了摇头,随后忙插嘴自行宣布道:“若只是这种事,我去就行了。”
沈纪年忙皱着眉头开口阻止:“不行,要去也是一起去。”
沈纪年深知夏小满这孩子的脑回路,索性又道:“我说过了,我们是朋友。”
昨天还说什么一起并肩呢!
让孩子单去,这种事她沈纪年做不出来。
夏小满听到“朋友”二字,确实开始犹豫,眨着眼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不少,甚至还有雀跃的意思。
分明已经不止说过一次,可夏小满每次都如同第一次听到这个好消息一样,将它小心翼翼地存好,认认真真地收集这份珍贵的情愫,每一次都会如初次那般心脏跳动。
苏西冷漠无情地看了夏小满一眼,似乎对她的这番不重视的说辞很不满。
他的视线从夏小满的脸上挪到沈纪年的身上,又扫过昏迷的简一眼,眼底划过一丝自嘲。
苏西看了看自己的手,拾起魔杖,随即收回视线,淡漠地说:"要去便去,你们相互谦让这些事也没必要在我面前上演。"
他的声音很是清冷,听起来没有什么温度。
沈纪年自然不去纠结这些言语,纯当他人嘴贱罢了,毕竟钱宇平日里也经常说出一些惊人言论,甚至很是凑巧,他尤其经常惹李欣生气。
其实一句话概括,他们在一起,总是喜欢吵架。
不仅是有一次甚至因为中午究竟是吃面还是吃饭大吵了一顿,最后居然还赌着气画了一道三八线。还有委托她沈纪年传递什么对骂信一样。
骂过来骂过去,骂骂咧咧,对骂如流,无穷尽也。
一个没处理好,就要亲自现场吃一次瓜。
他们两颇像闹着绝交就要上短视频发一个证明视频一样,配字就可以写“和相处多年的闺蜜闹掰了所以发个视频以此为证。”
不过话说回来,那李欣和钱宇也是相识多年,分明该是互相了解,关系愈发平和稳定才是,可每次见面总会发生一些无意义的争吵,且很容易出现吵个几天,冷战几天,过两天又和平相处,一直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景象。
总结来说,他们算得上冤家路窄不如贴贴。
而简和苏西貌似也像这样。
好像这个钱李定理在哪都适用。
夏小满闻言拧着眉头,认真纠正道:“年年和我才没有演,是真实的。”
沈纪年牵紧夏小满的手,对此句表示赞同。
苏西冷哼一声:“先前没说,不过我看你倒是蠢得可怜。”
夏小满瘪了瘪嘴,但看在年年方才的话语,正高兴着,懒得同他这个脾气古怪的魔法师计较,年年她也定不喜欢自己再无意义争辩下去。
沈纪年却开始不对劲,她侧过头去,声音淡漠:“收回方才那句,我就帮你。”
夏小满再次心脏砰砰直跳起来,眼睛就像可控灯光一样再次发亮,莫名觉得喉咙干哑,不自觉地握紧了沈纪年的掌心,杵在原地一副乖巧过头的样子。
她下意识觉得心底微微发毛,下意识动手轻轻挠了挠沈纪年的掌心,手掌的主人经历了如此突然的对待后,明显僵了僵,似乎纠结要不要甩开罪魁祸首,稍稍侧目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扭过头轻咳了一声,强迫性地逼自己忽略这个发痒的小动作,只要不太离谱就行,任由小满玩去。
小孩爱玩,倒也正常。
她不过就是忍一忍痒罢了。
不过分明挠的手心,莫名感受到了从头至脚的烧意。
本来以为苏西会继续维持他经营许久的逼格,推脱几番什么的,就是不收回刚才那句,吊炸天地我行我素,管你什么别的想法要求,再淡淡抛下一句你们没有能力让我这样做,赶快帮我做事才是王道。
至少沈纪年和夏小满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苏西看着她俩,破天荒沉默呆滞了许久,手一直抚弄着自己的魔杖,就像盘玉一样,或者菩提玛瑙之类的,磨得蹭亮。他就这样发呆了两分钟,最后还是开口道:“我收回。”
沈纪年心头想着,与其说是祸国的智者,眼前这个顶着钱宇脸面的人倒像个悲伤的老光棍。
夏小满也乐意接受,点过头后,拿起魔杖挨着沈纪年,一副随时待命出发的架势。
苏西是没料到眼前这小孩居然这么听另一人的话,又想起她们毫无来由的魔法天赋,和从未听过的魔法咒语,难免起了探究之心,心底蓦地升起一个想法。
他敛去目光,拿起魔杖施放咒语,维持着那个传送门,示意两人进去:“进去后找到简,不管以什么方法,完好无伤地带出来。”
她们一同进入传送门,一阵头晕目眩后,等眼睛适应了突然发亮又散去的光线后,沈纪年定了定神,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较为繁华的街道上。
周围是人潮拥挤的商铺,街道两旁都摆满了小商品,大概是那种比较早期的礼品店,琳琅满目各色货物摆设得错落有致,令人目不暇接,什么都有,大部分没什么用,就是各色装饰品。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充斥着,那边新鲜烤面包的香气勾得人肚子迅速空虚起来,沈纪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有两顿没吃饭了。
夏小满摇了摇自己身上的包裹,让银币发出哐哐的声响:“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用。”
沈纪年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一个形色匆匆的行人胳膊后,怔了怔,又道:“应该不行。”
这边时间的流逝似乎有点奇怪,分明方才红日当头,正午时刻,街上人来人往,怎么一不留神就暗了不少,行人也减少了好几批,店铺都忙着关门,空气也莫名冷了起来。
天空似乎下雪了。
沈纪年抬起头望着天空,一片洁白,没有云朵,没有雨滴,只有一轮渐散的白日挂在西边天空中,斜斜照耀下来,仿佛给整个世界铺上了一层薄薄柔和的金光,看起来美极了。
沈纪年有些日子没有见过雪了,现实世界已经是炎炎夏日,好在有拉曲那边独一无二的气候,让夏日也不复闷热,相反总带着点薄荷,或者青梅的小清凉。
她伸手接住了飘落下来的一颗雪花,却还是只能直直穿过去,期待那种手指尖冰凉凉的,有股清冽的寒意渗透过去的感觉。
那种似乎在清晰活着的感觉。
她下意识看向小满,却见小满仰着脑袋,目光疏离地看着头顶窸窸窣窣的雪花,洁白发丝与皑皑白雪相得益彰,白皙如纸的肤色透着淡淡红润,就连那双清浅眸子也刚刚好。
又是这种陌生又熟悉的矛盾感了。
可这次却莫名其妙地夹杂着伸手不可触碰的遥遥距离,恍若下一秒就要远去。
沈纪年的心无来由地慌乱起来,一股喘不上气的悲伤迅速席卷全身。
她想着去触碰那转瞬即逝,现实中也这样做了。
沈纪年直接触碰上了夏小满的脸颊,柔软细腻的触感,真实得不可思议,也在触碰那一瞬间,觉得手下的人似乎抖了一下,还是默默地撑住了。
沈纪年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着,这算不算是方才被挠手心的报复回去?
很快便撒了手,沈纪年的心情总算安心了不少,那股没来由的气也疏散了,倒是一旁的夏小满脸色难看起来。
怎么不继续摸了?
是方才她被吓到让年年不开心了吗?
不可以这样!
夏小满几乎是没有怎么思考,就又是直接拉过沈纪年的手,整个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可一时上头做完这一切,夏小满又是不安地惶恐起来,无措地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沈纪年,对方仅仅是嘴角带笑,没有怪她的意思,也就松了心。
沈纪年权当是孩子想给自己暖暖手,毕竟这孩子脸挺烫的,只当作突然而来的孝心罢了。
一边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一边细腻温暖的,很是惬意。
双赢了属于是。
两人正腻歪着,不远的巷子口处却隐隐来了一个人影,她行色匆匆,身形较矮,脚步有点乱,大概是有急事过于慌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沈纪年不由得多看了那人一眼。
结果一看,就是那张熟悉的她们要找的面孔。
简穿的有点单薄,大冬日里就两件贴身衣服,冻得直哆嗦,冻红着手,嘴唇干裂,显然是跑得太急了,连口水也没喝。
她的脸色苍白,额头还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可她只顾着跑路,甚至撞上了过路无辜的行人,沈纪年下意识忙替简给对面道歉,也不管对面有没有听见什么的。
苏西说带回简,可这个世界的人能不能看见她们还是个问题。
那边的简目标明确,直直停留在方才散发出香气的面包房前,伸长脖子踮起脚尖,似乎想看看还剩些什么。面包房正在守店中,忙碌了一天的面包师傅面带愁容,一副被生活狠狠击打的模样。
面包师傅注意到门口站着个小女孩,头也不抬道:“收店了,明天早点来吧。”
简定住脚步,没有行动,依旧眼巴巴地看着收得一干二净的橱窗,不准备离去。
刚刚她看见了面包师傅剩下的一块面包,那是一块黄澄澄的面包,大约是做工粗糙,卖相也不怎么好,表面糊满了一层黄油,有些油渍顺着油脂缓缓滑落下来。
简被拒绝后眼睛一瞪,瘪了瘪嘴,又深吸一口气,迅速换了一个表情,鼓起勇气,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能再买一块吗?家里有人快饿死了。”
要不是沈纪年和夏小满就在一边,看到了简精彩纷呈表情变化的全过程,差点就真的要信了。
淳朴善良的面包师傅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在大雪纷飞的寒冬仍旧衣着单薄,看起来非常有信服力,鼻子通红,甚至微微喘着气。
面包师傅本来一副厌世模样,还是触发了心底的善良,红了眼眶,将最后一块面包装起来,义不容辞地递给了简:“不要钱 孩子,挺过去。”
简愣了愣,随后眼神一动,又是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连声道谢后又朝着原先巷子那头跑了。
沈纪年见状忙拉着夏小满跟了上去,在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后,简连打几个喷嚏,骂骂咧咧地穿起提前仍在这的外衫,口中念叨着:“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还好我够聪明……”
说罢裹得极厚,一副不肯冻着自己的样子。
沈纪年默默侧首,和夏小满来了一个默契的对视。
还是纯味的简。
谁知这时候简突然回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纪年和夏小满,带着审视和探究:“说起来,你们两个是谁,跟了我这一路,想抢钱?”
沈纪年,夏小满:“?”
居然看得见吗?!